第二百七十回 谁是窃国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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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俊杰从旁边一名军士手中一把夺过一根绳子,上前欲行捆绑,见薛常亮一双大拳紧握,犹如铁锤一般,拳背上还有根根青筋暴突而起,就像钻地的蚯蚓一般蠕动不止,心中暗生胆怯,道:“薛常亮,你别动啊!动了就是拒捕!”
薛常亮笑道:“我动了吗?我不是等着你来绑的吗?你迟迟不来捆绑,难道要我自己动手不成?”
楼俊杰道:“好!我看你也折腾不出个什么动静来!”说罢,便双手将薛常亮的两个手臂握住。这一握,方才感觉到薛常亮手臂的厚实内劲。这两只手臂就像两根铁棒,且由于内力生成,便似两根烧红了的烙铁,任凭楼俊杰使了吃奶的劲道,也合拢不到一处。
楼俊杰左蹦又跳地折腾了好一阵子,始终不能捆绑牢靠,正窘迫之时,忽听门外一阵人声鼎沸——几名兵卒捆绑了几个人进了大院。
被捆绑之人两男两女,还有三个不大的孩儿,一进大院便被兵卒摁倒在地上,并以刀剑抵住后颈。不远处的韩孝廉定眼一看,仿佛是遭了晴天霹雳,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原来,被捆绑之人正是韩孝廉的两个养女和女婿以及年纪尚小的孩儿。
韩孝廉几乎是颤抖着手指楼俊杰叫道:“楼俊杰,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你韩孝廉乃是我东平叛徒,作为叛徒的家眷,岂能逃过株连?”楼俊杰一见有人质在手,便知有了可以要挟的手段,陡然来了精神,大声道:“你做叛徒那会儿,可曾想到你一旦事发便会株连门族。”
韩孝廉气得破口大骂:“楼俊杰,你这个无耻的小人!”说罢,便扬手向楼俊杰脸上拍去。楼俊杰扭头闪过,道:“你个老东西,还想跟我动手?!来呀,把叛徒给我拿下!”
薛常亮一跃身,挡到韩孝廉身前,厉声吼道:“谁敢!”
楼俊杰一瞪眼,道:“这可由不得你!”说罢,向后跳了几步,从一名兵卒走中抢过一把刀刃,抵住韩孝廉养女的颈脖子,道:“你们敢动一下,我就叫她人头落地!”
那刀下之女听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头一歪,便要昏死过去。楼俊杰赶紧用膝盖顶住该女,一把拎住其衣领,对着韩孝廉和薛常亮叫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韩孝廉心疼女儿,口中大骂着便要上前拼命,被薛常亮一把拦住。薛常亮道:“老夫子别急,他还没这个胆量!”
楼俊杰听得真切,叫道:“谁说我不敢,我今天就给你们瞧瞧我的胆量!”说着,便欲下刀。
一旁的潘杨赶紧上前,道:“大人,你缉拿人可以,可不能闹出人命!”
其实要楼俊杰杀人,还真是难为了他,一个内阁首辅,他可是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方才一时兴起,扬言要杀人,也是豁出胆子说了句兴头上的话,见潘杨如此说,正好找了个台阶下,忙道:“你赶紧给我把犯人捆上,要不然,我可真要下刀啦!”
薛常亮道:“快快将老夫子的家眷给我放了,你是冲我来的,对妇孺下手,算什么能耐!”说着,便将双拳合拢,道:“来吧,我跟你们走!”

楼俊杰见状,忙道:“潘杨,你还等什么!”
潘杨见事已至此,不能违令,便上前道:“副都司,末将也是身不由己,得罪了!”说罢,便将薛常亮双手绑了起来。
楼俊杰见薛常亮已被双手相缚,忙道:“还有韩孝廉,快,都给我捆上!”
薛常亮骂道:“楼俊杰,你来捉我,与老夫子有何干?!你别得寸进尺!”
楼俊杰嘿嘿一笑,道:“这你可管不着了,我爱抓谁就抓谁!快,都给我绑喽,愣着做什么?”
韩孝廉一把推开上前的兵卒,道:“好!我跟你们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敢对我韩孝廉怎么样!”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楼俊杰道:“嘿嘿!早明白过来不就没这一出了嘛!不让捆也行,只要你乖乖就范就行了!”
一干人一出副都司府,便有街旁百姓拿手里的番茄鸡蛋向薛常亮身上投掷过来,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叫嚷着一些泄愤的话语。薛常亮左躲右闪,好歹是没躲过,一个鸡蛋正中左脸颊,蛋黄蛋青混杂着碎壳黏糊糊地顺着薛常亮雪白的胡须向下流淌。韩孝廉赶紧护住薛常亮,伸开手臂,大叫道:“你们谁敢对副都司无理!”
见韩孝廉发怒,一些手持投掷物的百姓都不敢再仍了。倒是楼俊杰在后头摇头晃脑地道:“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现在你们知道,我东平百姓有多么恨你们了吧!”
一群人来到十字街心,潘杨问道:“首辅大人,你要将副都司他们带去何处?”
楼俊杰道:“先带去大都司府再说!”
潘杨道:“不行,这不合理法!”
楼俊杰道:“怎么啦?先押往大都司府,而后择日审讯,有何不可?”
潘杨道:“我东平除了刑监司,没有任何部门可以扣押犯人,就算是大都司府,也无拘禁的权利,我看,还是由我将副都司他们带去刑监司,交由刑都司看押才是符合法律之事。”
楼俊杰道:“怎么,我有兵符,还不能关押几个犯人?”
潘杨道:“这恐怕不是一道兵符就可做的了主的。您要定他们的罪名,必须得经过刑监司。”
楼俊杰见潘杨执拗,便道:“那好吧,就依你所言,将犯人押往刑监司。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若叫犯人逃脱,你可担不了责任!”
潘杨道:“这我知道,除了我会尽职尽责看管犯人,还有刑监司柳大人会协同看管,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楼俊杰想了想,道:“那好,你将犯人押去刑监司,我会尽快选个日子提审他们,希望你别给我出纰漏。”
潘杨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转头道:“走,去刑监司!其余闲杂人等不可再跟随,若要纠缠,以扰乱公务论处!”说罢,便领着手下兵士押着薛常亮和韩孝廉一家去往刑监司。
余下一帮百姓见不准再跟随,便凑到楼俊杰跟前,道:“首辅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楼俊杰道:“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听信儿吧!”说着,转身背着双手离去,人群这才散开,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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