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四清见到潘杨进门慌慌张张的表情，便知楼俊杰此来不简单，忙问：“他来做什么？”
潘杨道：“将军，听了你可别吃惊啊！他来索要兵马，可不是用在一般的地方。ｋ．”
全四清道：“索要兵马，干什么？”
潘杨道：“去缉拿副都司！”
全四清听言，先是张大了口，好似未听清楚一般。听得潘杨再度复述，这才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眯起来，道：“看来，他们还真是要动手了。”
潘杨忙问道：“怎么，将军知道他们要对副都司下手？”
全四清摇头道：“我哪里去知晓去，但上午大都司葬礼上，我看见刘文超和楼俊杰及一众党羽在坟前窃窃私语，时不时的斜眼窥视薛常亮，心思根本就不在葬礼之上，便可断定这些人会有所动作，不想，他们却已经迫不及待了。”
潘杨道：“哦，怪不得，葬礼一结束，楼俊杰便下令要我军封闭罗城四门，严禁进出。当时我想都未想便领命了，大都司大丧，举城宵禁也是在情理之中。现在想来，他们是怕副都司跑了。”
全四清道：“你怎么回复他的？”
潘杨道：“我尚未回复他，只说我做不了主，这不，找您商量来了吗。”
全四清道：“内阁首辅的职能是管理朝中政务，这护卫军可不是他随便可以征调的。需得大都司的调兵虎符。”
潘杨道：“他有，他带来了！要不是他带了兵符，我方才就可以拒绝他。”
全四清一脸狐疑，道：“他有兵符？兵符是大都司随身之物，按法律，大都司逝世，兵符应交予副都司，他们怎可私自藏匿，这可是犯了僭越之罪！”
潘杨道：“这也很好理解呀，他们既然想动副都司，那大都司生后的权利是不可能轻易移交的。现在他们手里有兵符，我们该怎么办？”
全四清想了想，道：“我军听命于兵符调遣，这个不能违制，但若是帮着刘文超之流控制住罗城，那凭借他们的作为，东平将永无宁日。”
潘杨道：“我也觉得是这个理，但倘若我部拒绝他们的调兵命令，也并非明智。”
全四清道：“是啊！他们有兵符在手，我部不听兵符调令，便是违反了条律了。”
潘杨道：“不仅仅是如此，将军，兵符只是一块玉制的牌牌。眼下是事关东平生死抉择当口，不一定是要听兵符的。但重要的是，外面整个罗城已经人人自危，虽说街上尚算平静，但至少十有**的百姓都在家里摩拳擦掌，等着有人给他们撑腰啊！”
全四清点点头，道：“是啊！罗城四万子民多年来深受大都司恩泽，除了忠实的刘家拥趸，其他的也少不了沾亲带故，有着许多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大厦倾倒，他们失去了庇护，怎会甘心眼睁睁地失去从前的一切。”
潘杨道：“将军，您看，要是副都司日后扶正，会不会宣行改革，削除罗城的一切特殊优待，将罗城放置于整个东平，公平执治呢？”
全四清道：“那是自然，到时候，整个罗城会有很多人要把以前得来的本不属于他们的好处统统吐出来。”
潘杨道：“那我们可为难了，到底要向着哪一方呢？按理说，为了东平全局，我军应站在副都司一方。但如若那样，便是与四万罗城子民为敌了。我军守卫罗城，没有人拥护，便是寸步难行呀。”
全四清摇摇头道：“眼下我们对谁家都不要去靠近，独立为政，刘家和薛常亮的凤凰，这两股势力我们都不能得罪，更不可叫他们看出我部主张。只要在法令之内，来去回旋，静观其变便可。”
潘杨点点头，道：“是是！那这次去缉拿副都司，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全四清道：“当然要去，他手里有兵符，我们不可违军令的。不过，你可以按照你的职权，将副都司押往刑监司，交给柳云森看押。切不可交由刘文超等人私自处理。”
潘杨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不过没交给柳云森未必保险，他这个人。。。。。。”
“他这个人没主见对吧？！”全四清道。
“是啊！在刑监司，他也就是个傀儡，当了这么多年刑都司，一件像样的案件都没审出来过，全凭大都司一人说了算。若是刘文超等人威胁，他还不乖乖交人？”潘杨不无忧虑地道。
全四清道：“非也，柳云森这个人虽然算不上聪明之人，但也并非歹毒之人。他之所以不会办案，是因为他这个刑都司是当年他老父拿家产捐出来的一个官，他本人并不是断案的材料。不过此人到并不贪婪，为官十数年，贪敛甚少，皆因此人胆量小，心不歪。我听韩老夫子说过，半年前关于上缴税粮进行的朝殿表决投票，他可能还投了赞成调查的票。”
潘杨道：“那好，我知道怎么做了。将军，您就还是在府内休息，我随他去副都司府。”
全四清点头道：“好，你随他去吧，办完了差事赶紧回来汇报，你我再行商议后续之事。”
潘杨点头称是，转身出门。
会客厅内的楼俊杰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到潘杨出来，忙道：“怎么样啦？磨磨蹭蹭的拖了那么久！”
潘杨笑道：“毕竟是缉拿副都司这样的大事，将军需要多加盘横，叫首辅大人久等了，请见谅！”
楼俊杰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呢？难道全四将军还不相信我们拿人的原由？若他不信，可出去打听打听，这整个罗城，有谁不想讲薛常亮杀之而后快？”
潘杨一听，惊道：“我们此去便是要杀人？”
楼俊杰忙道：“你别急呀，他若拘捕，则当杀，他乖乖伏法，我们便还是要走法令程序的，先审判再定罪，不会随便杀人。”
潘杨这才心定，道：“那好，我带几个人，我们这就去吧！”
二人带了十几二十个兵卒出了护卫府，一到街面上，便有一拨民众围了上来。为首一人大呼道：“首辅大人呐，您可要为我四万罗城百姓做主啊！”
楼俊杰道：“什么？做什么主？好端端的为何叫屈呀？”
那人道：“首辅大人，大都司正当英年，却死的不明不白，其中必定有诈，请首辅大人能为大都司昭雪呀！”说罢，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其余民百姓也都跪倒在地，口里念念有词，均是些喊冤的话语。
楼俊杰见此，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道：“列为百姓都快起来吧！本官知道尔等皆受大都司福荫，本官又何尝不是深受洪恩？你们放心，本官纵是陪上一条命去，也要为大都司昭雪，以告慰大都司在天之英灵！”
那为首之人喊道：“首辅大人不愧为辅政元老，朝廷泰斗，有首辅大人给我们做主，我们便不怕了。纵然他明人有千军万马，只要我罗城子民同心同德，拧成一股绳，终究会降妖驱魔！”
楼俊杰捻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根山羊胡儿，笑道：“好好！你们的耿耿忠心，本官已经了然于心。本官此刻便是要带兵去副都司府缉拿明人首领薛常亮，尔等可愿同往造势？！”
众人一听要去缉拿副都司，一个个都甚为惊讶，不敢再言声。这时，就听人群中有人忽然喊道：“擒贼先擒王啊！明人想夺我东平，掠我城邦，而那薛常亮便是罪魁祸首，若是没有他，明人如今岂会如此嚣张！”
众人听言，晃过神来，由一阵交头接耳转变为群情激昂，到最后，竟然就演化为几句口号式的叫喊：“把明人赶出东平去！把薛常亮抓起来审判！”“把罪魁祸首薛福连千刀万剐！”等等口号，潘杨听在心里，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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