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回 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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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梦龙和张梦莲在烈女祠门外找了一会儿,薛梦龙道:“我们没去东苑岚枫斋啊!恒贵他们说不定在那里!”说罢,正要转身再去烈女祠,忽听街西有人高呼:“不好啦!副都司府失火啦!”
薛梦龙闻言大惊,顾不得许多,撒腿就往副都司府跑去。.
来到副都司府门外——哨岗无一人值守,府门大开,里面已经有好些人端着水盆木桶在救火。府内议事厅此时已是火光冲天,薛梦龙大叫一声:“父亲!”拔脚跑进去,朝议事厅扑去。
一些救火的人急忙阻挡,道:“不要进去,火烧的太大,进去就是送死!”
薛梦龙大叫道:“我父亲和哥哥在里面啊!他们要是出了事,叫我如何苟延于世。”说罢,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盛水木桶,将木桶高举头顶,翻转木桶,满桶水便扑到下来,将全身浸湿,而后便要往议事厅内冲去。
薛梦龙刚要抬腿,就听府门口有人高呼:“梦龙!”
薛梦龙回转身,见府门口站着三人,正是薛常亮、薛福连和韩孝廉。急忙跑上前,惊喜万状道:“父亲,大哥,你们没事啊!”
薛常亮道:“没事没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起火了?”
薛梦龙道:“我还以为父亲和大哥在屋内,可把我魂都吓飞了去!你们怎么在外面的?”
薛常亮道:“事后再与你细说,先救火要紧!”说罢,便跑上前,与众人一道救起火来。
好半天,火势才得到了控制,扑火之人四散,只留薛常亮等人坐在已被烧得满目苍夷的议事厅前发愣。
少时,薛常亮大笑道:“看来我薛常亮还未到阎王收我之时啊,就连老天都来帮我!”
薛梦龙道:“父亲此言何意?”
薛常亮道:“本来我和你福连兄长准备在这议事厅内将过几日投票的事好生预谋一番,不想,你韩伯伯却来邀请我们去赏花灯。我们不去还死拉硬拽,由此却将我们从阎王跟前硬生生拉了回来!”
韩孝廉此刻还是惊魂未定,道:“我是看你们太劳累,便劝说你们需得劳逸结合,不想,却变相救了你们,真是老天开眼呐!”
薛福连听言不响,只是向前几步,来到崩塌的瓦砾堆中,用手指轻轻黏着被烧焦的碎木屑子,思量不止。
正这时,门外响起一声大叫:“副都司可有事?副都司可有事啊!”
众人回头,正是刘海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的焦急状。
薛常亮忙回答:“老夫在此!”
刘海山一见薛常亮,愣了一下,马上变回了原先的一幅焦急模样,跑上上去,一把抓住薛常亮手臂,道:“副都司!您没事啊!诶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是担心死我了!”
薛常亮将手反握对方,道:“叫大都司牵挂着,老夫实在对不住了,不过,老夫安好,大都司不必再挂虑了。”
刘海山道:“副都司您是不知道啊!方才听闻副都司府失火,还说火势特别大。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顾不得旁的,便赶紧过来救火救人。还好,老天爷有眼,舍不得将我的副都司从我身边夺走啊!”
刘海山此言说得甚是肉麻,边上一众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倒是薛常亮为了接住对方言语,不得不跟着对方的语气脉路,感动道:“大都司记挂老夫,老夫感激涕零也!”
一旁的韩孝廉道:“不知道这火因何而起,好端端的却为何烧了这副都司府。”

刘海山忙道:“一定是顽皮的娃娃玩火把,才引起了大火。我早就说过,这元宵节的一些陋俗应该取缔,玩灯笼、火把这一类的多危险啊!”
一旁的薛福连听言,从瓦砾堆里走出来,手里黏着一撮焦灰,道:“不是小孩玩火引起的。我东平建筑大多以石材构建,只有少量木材,即便引起火种,火势也绝不可能蔓延得足以烧毁整个议事厅。”
刘海山道:“不是小孩引起的?那福连将军,你的判断是?。。。。。”
薛福连将手里的焦灰缓缓撒落在地上,道:“这议事厅由于原先的地面潮湿阴凉,在我父亲进驻副都司府后,我便派人铺上了木质地板。我手上的便是地板残渣,通常屋内起火,火苗会直接往上窜,均是由于上面空气稀,利于燃烧,而地板反而燃烧不透。不过,方才我看了看,烧得最厉害的便是地板,地上几乎一片焦黑,已经直僵僵烧至原来的条石地坪,分明是有人纵火,而且之前还泼进了火油!”
刘海山惊愕道:“不可能!谁敢行如此恶劣之事?这可是副都司府啊!”
薛福连道:“是啊!副都司大人在东平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我东平除了大都司,哪个敢动我父亲?!”
刘海山听言,一皱眉头,道:“福连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福连道:“哦,大都司莫怪,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谁都知道我东平对火油管理甚严,除了罗城府治,谁能调用得了如此多的火油,足以将石材构建的偌大议事厅烧了个片甲不留呢?!”
薛常亮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喝斥道:“福连,不得无礼!”
而刘海山听言不禁没有发怒,反而仰头大笑起来,遂而对薛常亮摇头道:“想不到啊!我原以为第一时间赶来现场,便是表明我心系下属之安慰,不想有人却拿此做文章,反将种种罪过加到我的头上,看来,好人做不得也!”
薛常亮听言,忙道:“大都司莫要理会小儿无心之言,他是缺了管教,老夫之过也!”说罢,转头厉声怒喝,道:“福连,你怎可说出这等话来,快快给大都司赔不是!不然,绕放不了你!”
薛福连叹了口气,正要上前行礼,被刘海山阻拦住,道:“不必了,此乃福连将军心中实想,若是得来个口是心非的道歉有何意义?罢了,我本是看见这里一片狼藉,便已经在盘算如何为副都司大人修缮出更为宏大舒适的府院,也借此加深我们正副都司之间的感情。如此一来,便是多此一举了,若我拨款修缮,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人以为我有什么其他目的呢!”说罢,道了声:“副都司,你好自为之吧!”而后甩袖转头离去。
待刘海山走后,薛常亮拿眼角瞥了薛福连一眼,道:“你呀!你呀!说话怎的如此不分轻重,这样的事,你也好随便说的?”
薛福连道:“父亲,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过几天就要全民投票了,你却险遭暗算,难道他刘海山敢说与他无干?”
薛常亮道:“就你会想事情,我们都是糊涂之辈?!”
薛福连见父亲恼怒,不敢再言,只是口中喃喃低语着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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