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回 救子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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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刑监司审理薛恒朔带兵擅离守地一案,按照原先的判决,薛恒朔需收监刑监司牢房服役十年,但经薛常亮与刘海山进行调和,更有韩孝廉从中说情,故改判三年,并给予适当宽厚的服役条件,即,有专人服侍于牢房,若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可酌情予以减刑。.
这一次,刘海山没有故意刁难,究其原因也是因为惧怕凤凰一地的军力强盛,若刑法过重,恐遭薛常亮及其子孙发动兵谏,自己手中那点薄兵无法与其抗衡,故答应适当给予惩罚,其深意当然只是在不触犯众怒的条件下维护自己的权威。
薛常亮等人处理完案件回到凤凰,薛福连早早便在流云坡等待,听闻详实,震怒之下痛心疾首,道:“父亲,父亲呀!恒朔正当青春年华,却要入狱三年,那不是要毁了他的一生啊!”
薛常亮摇头叹息,道:“福连,为父也不希望看到此结果,已经是尽力说情,刑期从十年改判至三年,这已经是人家给了莫大面子了,若再纠缠,人家如何肯依?”
薛福连一坐到椅子上,几乎是声嘶剧烈道:“孩儿本来是已经给他相好了亲事,就等着他回来后,给他成家立室了啊!”
薛常亮道:“恒朔尚年轻,晚几年也不算多大的事。等他服刑期满,我们给他半个盛大的婚礼吧!”
薛福连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去帮百姓去翻新房子,好心却办了错事!”
薛梦龙听此言,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从罗城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料想薛福连不肯依从判决,眼下他说出这话,分明是怪罪自己在调派人员帮助东平其他地方的百姓修缮房屋有不妥之处,便道:“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大哥你要怪,就全怪我好了。”
“不怪你怪谁?!”薛福连瞪着眼睛吼道:“我可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薛常亮见兄弟二人起了争执,忙道:“福连,你也别全怪梦龙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啊!他本意是叫军人以平常百姓的身份去帮百姓做事,但恒朔这孩子处理事情有些急躁了,原本他要跟那些州府官兵回去,而后说明了缘由,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偏要和人打斗,最后死伤了人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了事了。”
薛福连道:“父亲,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啊!朔儿是我的儿子,那也是您的孙儿啊!”
薛常亮见薛福连眼里似要喷出火来,道:“朔儿是我的孙儿,打小我就疼爱他,他被判刑,我怎能不难过啊!但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便只有耐心等他回来。况且我和刑监司已经打过招呼,他在里面有人服侍,条件也是其他牢房所不能相比的。”
薛福连道:“能和家里比吗?条件再好也是牢房呀!”说着“呼啦!”一声站起来,道:“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这个当父亲的手握千万大军,却连自己的孩儿都保护不了,还有何脸面面对手下官兵。这判决,我坚决不能依从!”说罢,便要愤然离开。
薛常亮忙道:“福连呐,你可别再冲动做事了,你若贸然采取行动,我等在东平这近两年所作的一切就全毁了。”
薛福连道:“毁了什么?毁了民心?我们这两年一直在为百姓做事,难道我们做的还不够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们凤凰的管理得人心,还是他刘海山得人心。”
薛常亮摇摇头,道:“可是你若领兵去闹事,百姓就免不了受战祸连累,到头来,还不是要怪到我凤凰的头上?”

薛福连道:“你们只想着民心,有没有想过朔儿要受苦啊!他是成了我们笼络人心的一只替罪羊啦!”说罢,转身欲出门。薛常亮一把拉住他,道:“福连,听为父一句,莫要冲动,顾全大局啊!”
薛福连摇着头,一把甩开薛常亮的手,愤然出门,走到门外,忽然停步,双掌击打在大腿上,转头道:“父亲,您不用担心您的兵马,你的薛家军我一个也不带,我自己想办法,总行了吧!”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薛福连离去的背影,薛梦龙怅然若失,道:“大哥是爱子心切啊!”
薛常亮道:“爱子心切乃人之常情,我又何尝不疼爱我的朔儿,但凡事总要谨慎斟酌,不可太冲动了。你这位大哥我为父是看着他长大的,年轻那会他也没有这么暴躁啊,这么这两年却变得如此的急躁啊!”
薛梦龙道:“可能是我们在故土未能收复河山,到了这东平,过于太平无事,他便有些闲不住了,非要闹点动静出来不可了。”
薛常亮看看薛梦龙,苦笑一声,道:“你这个解释倒是头回听说。”
薛福连回到军营,妻子滕玉兰早已在营帐内哭成了泪人,见到薛福连,泣声问道:“将军,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的儿子可不能枉吃三年官司呀!”
薛福连道:“你都知道了!”
滕玉兰道:“你回来前,校官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我的朔儿要被关押三年,这可如何是好啊!”说罢,又啼哭起来。一旁的几名随军家眷忙安慰不止。
薛福连叹了一口气,道:“有什么办法好想的?父亲和你那位小叔子一个劲地劝我莫要冲动,我能违背他们的意思?”
滕玉兰道:“可总不能就此罢了啊!我们可是商议好了的,明年年初朔儿就要成亲了,他这一被收押,我们家能等得起,女方家姑娘也等不起呀!”
身旁一名随军家眷道:“夫人,您别太担心,我听女方家说过了,他家说,即便少公子被关押十年,他家也愿意等的。姑娘还说,她此生非少公子不嫁的!”
滕玉兰听言,稍稍有些宽慰,但还是眼泪不止,道:“我舍不得朔儿啊,他可从来没离开过我的身边。我要去看看他!”
薛福连道:“你别去了,去了,看见他关在牢房内,反而更加伤心。还是我去吧!”
滕玉兰摇头道:“不!不!我要去,我给他送些衣服去,在牢房内旁人照看不周的,他会生病的!”
薛福连听言,不禁也眼眶湿润了。叹了口气,向一旁的人道:“你们都回去吧,夫人这边我自会安慰妥当。”
众家眷听言,忙作礼退去。
营帐内只剩薛福连夫妇了,薛福连轻声道:“我不让你去是有原因的。”
滕玉兰忙问:“为什么?”
薛福连道:“你不用去,明日此时,你便可以在这营帐内看见咱们的儿子!”
滕玉兰惊诧道:“将军,你。。。。。。你不是要去劫牢房吧!那可是要犯了大罪的呀!”
薛福连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那么不明事理,那刑监司天牢怎可随便劫?”
滕玉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薛福连道:“你就别问了,总之,明日此时,你定能看见你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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