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 夜宿离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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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将野猪拖去营地,众人见了,皆惊叹神奇薛常亮道:“走了这么多地方,第一次见有如此巨大的野猪,真是开了眼界了!”
祁康道:“可能这火烧岛中野猪数量不大,有这么大的一只畜生在此占山为王,旁的同类便是无处立足了。”
薛梦龙看了看野猪,叹道:“纵然我们打得这许多猎物又如何,大哥仅一只野猪便要比我们所有猎物加起来还要重好几倍。大哥,小弟输得心服口服啦!”
薛福连忙道:“梦龙弟哪里话来,这比赛仅仅是个玩笑,便只是促使我们一道多打一些猎物,好让众人一饱口福。况且,能打到如此大的野猪,便是有些运气,梦龙弟不必当真了!”
薛恒顺道:“就是就是,我也想找个野猪来打,只是却怎么也没碰见,原来是跑到你们那里去了!”
众人皆笑,张良道:“大哥,如此多的野味,怎么也吃不完了,不如,我等在火烧岛再玩几天,如何?”
薛常亮道:“好啊!反正回去又无什么事做,我等在此钓鱼消遣,便是悠哉无比啊!”
薛福连道:“父亲,孩儿便是不能再陪父亲了。我军中还有些个杂事,需要回去处理。”
薛常亮道:“军务要紧,你当速速回去,君王特许你前来给我祝寿,已经很大的面子了。回去以后,好生练兵,不可有半点马虎了。”
薛福连道:“福连谨记父亲教诲!”
张良道:“我们这几个老头儿自是钓钓鱼、赏赏景的以资消遣,你们年轻人便是没这耐心的,不如,你们一道回去吧,我等几个老兄弟自己寻找解闷的法子便是了。”
薛常亮随即便命薛福连带的年轻后辈及家丁等一同乘坐一艘船儿回去。吕文秀道:“老爷,此时已近深秋,早晚甚是寒冷,我们又没有带得帐篷,若受了风寒,那可如何是好?”
薛常亮道:“夫人不必忧虑,我们几个身子骨还硬朗的很。”
薛梦龙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由我留下来照顾父亲及几位叔叔,大哥与娘亲带着几个孩子一同回去吧。”
薛常亮道:“好好,就这么办吧,留几件御寒衣服便可,你们都回吧!”
众人告辞,乘船而去,留得薛梦龙父子与张良、王志、祁康、皇甫长等一干老者和几个随从继续在岛内游玩。
下午,薛常亮等人在一处野湖边钓鱼消遣。到了黄昏时分,天气乍变,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薛常亮道:“天气反复无常,方才还是晴好天气,居然下起雨来,我等未带得雨具,需寻个地方避雨才是!”
薛梦龙道:“方才,我去巡视海滩,发现海滩边上有一处悬崖垂落,便是一处躲雨的好地方。”
薛常亮道:“好好,我们去避一避吧!”
一行众人由薛梦龙领路,来到海边一处石崖下避雨。
这是一处山岭的断裂处,山脉行至海岸便断裂了,其余脉深近海里,断作无数礁石,散落在海边水上。而山岭断裂处正好形成一处垂崖,可挡风遮雨,垂崖之内的石壁经涨潮时的海水冲刷,变得光洁无比,下方两人高处布满藻类的干枯躯干,将石壁下侧塞得满满当当。
张良坐到草丛中,道:“嘿嘿,这便是一张大床呀!原以为这海边的植物有较多水分,不想,却是此等干燥,还柔软无比,真是个不错的露营之地。”

祁康道:“想来,原来的海岸线要比现在更近一些,涨潮时分,海水可以冲上来,现在岸线远了,海水冲不到此处。海藻自然就干枯了。”
张良道:“我等在此歇息一夜,明日便登上火烧山,去看看火山口是何等壮丽。”
一干人都枕着枯黄的海藻藤蔓席地而眠,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薛常亮不由得再次感叹起来,道:“原本想倚就台湾岛作为后方,就此养兵蓄锐,期待复攻大陆。眼见得如今满清已近盛世,那康熙少年有为,擅治国家,颇具当年我太祖洪武皇上的风范。若想再打过去,谈何容易啊!”
张良道:“大哥呀!我们都老了,年轻时的梦想无论实现与否,都已经不能改变。而今已然享受了半生的安乐时光,只盼临了能得善终便是很好了。”
薛常亮道:“张老弟,你说我们这样戎马大半生,这一生是算成功的呢,还是失败的?”
张良道:“那就要看你怎么想的了,若你的愿望是要夯定江山,统治天下万物,那便算不得成功;若是年轻时的愿望只仅仅需得一亩三分的薄地,只求温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已经是成功的不能在成功了。”
薛常亮笑笑,道:“是啊,像这样的太平日子,倒也惬意得紧,只是心中还有些许事情难以释怀。张良,你倒是说说,你的愿望是什么?难道真的只需一块田地、几许片瓦遮风挡雨?”
张良道:“大哥呀!年轻时的愿望都不作数的,若是人人都能实现愿望,那天下给谁为好呢?老天爷岂不是要难为死啊!你可别以为我真的没有梦想,年轻时,我张良可是意气风发,就盼着有朝一日能高中状元。想不到,秀才都还没考,崇祯王朝便亡了。后来跟你薛大哥南征北战,我就想有朝一日也能像你那样独自统领全军,可惜,我生不逢时,你薛常亮武功卓著,我张良便一辈子也别想出头了!”说罢,叹一口气,道:“既生瑜、何生亮焉!”
众人听罢大笑,薛常亮笑着拍了拍张良肩膀,道:“痛快,张良将军有了二十年前的那股子劲头了,此刻说出这话来,我听得便是畅快无比呀!”
皇甫长道:“张老哥,你说你有独自统兵的梦想,我便是信你。不过,你原想考状元,却是我没有想到的。你张良天生一副武将身板,我怎么也不能将你和状元二字联系到一处呀!”
张良道:“皇甫老弟,你这便是小看我张良了,你知道我这名字是怎么来的么?”
王志笑道:“莫非是你父亲想叫你成为汉初三杰之一的那个张良?”
张良道:“王志,你别笑啊,我父亲便正是由此意图。他老人家早年文采卓著,便希望儿子能够在官场有所建树,还说,汉初张良兴汉六百载,我的儿子怎么也得混个状元当当吧!”
皇甫长道:“那你怎么不听你老父的话呀,说不定,五百年后的人再论张良,说得便是你这张良,而非彼张良了。”
张良笑道:“汉朝张良已是千古流芳的一代能臣,我要是想超过他,除了做皇帝,别无他法!”
众人听得此言,均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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