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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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小仨那奇异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怪,蓝年华看到水没了小仨头顶后,想也不再多想,立即奔向小仨消失的地方,“扑通”一声扎进水里,
这个整个过程只是一瞬间内完成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或者更短时间,但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小仨刚才下去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人好象凭空消失掉,象是让水给吞食了一样。蓝年华又潜入更深的水里找,但都找不到,直到实在是憋不住气了,才浮上水面换气,才刚伸头出水面,就听见了远处小孩子的呼救声,蓝年华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只是二三分钟的时间,小仨会游到湖中心去,小仨落水的地方距湖中心起码二三百米远,但现在也不是想为什么的时候了,因为蓝年华看见小仨好象不会游泳一样,在湖面上一会儿浮上来一会儿又沉了下去,每次浮上水面都不断的呼救。
别人可能不知道小仨,但蓝年华对他清楚不过了,小仨从小就被喻为浪里小白龙,证明他的水性好得不很了,三岁就已经学会了自由游,在水里面就象在空气中自由自在的呼吸。但现在看回小仨,象是在水里被什么缠着一样,双手在水里乱挖,显得好象十分惊恐的样子。蓝年华一边大呼救命,一边努力向着小仨游过去,可惜啊,蓝年华那肥大的身躯,虽然在水面上完美地浮了起来,但是阻力也是成正比的,蓝年华是很努力很努力,但前行的速度并不快,蓝年华心里面又十分焦急,气急攻心那就更慢了,当蓝年华去到小仨刚才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没有了小仨的身影,蓝年华再潜入水中找寻,都发现不了小仨的身影,只有一只鞋子不知从那里漂了过来。
其实当蓝年华游去救小仨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听见呼喊声也停了下来,有一些人加入了抢救的行列。说来惭愧,蓝年华虽然是一马当先,但是后来的人也不过慢蓝年华一两分钟。他们都帮忙在找小仨儿的身影,但水太深还是什么也没有找着。
岸上的人又去找来船只,象是捞鱼那样撒下一个大网,但还是找不到。小仨的爸跟娘听到风声也赶到现场,小仨的娘亲来到现场看见到那只鞋子,当场就晕了过去。在她身边的人,又捏人中,又拍脸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小仨的妈唤醒,但小仨的娘亲一醒来就震天哭地地嚎啕大哭,周围的人怎么劝说也停不下来。小仨的爸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加入了搜查的人群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救人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大家都想着活不见人,死也要见尸的意志继续打捞。

过了很久,终于有人打捞到一个很重的东西,大家都一齐用力打捞上来,捞上来一看才知道是一个石头。然后又过了很久,大家都快失去信心的时候,又有人大叫,叫人过来帮忙,叫的那个人是小仨的爸,蓝年华还有几个人都过去帮忙。打捞上来的东西一跃出水面,暴露在阳光下,每个看见小仨尸体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因为那小仨整个头都给黄色的泥沙填满了,但身体上却干干净净,那感觉就象是小仨一头撞在水里的泥沙里一样,但是在场每个人都知道,这么深的水,这么远的距离,除非在空中凌空建一个跳台,不然,决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感觉小仨好象给人活生生地猛拉进泥沙里一样,每个在场的人都不敢说出自己的疑问。小仨的爸直到现在才慢慢地流出了眼泪,每一滴泪水都滴进了怀里的孩子的脸上,从小仨的脸上冲出一条浅浅的黄水沟。小仨的娘亲站在岸上,远远的就看见打捞上来小仨的尸体,小仨的娘亲又晕了过去,这次没有人再敢拍醒她。因为大家都知道,醒来之后要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还不如让小仨的娘亲在晕迷期间逃避一下现实。
小仨的爸等小船停到岸边时,抱起小仨的身体将头浸入水中,把耳朵,口里的和鼻子的泥沙清出来。看见这一幕的人,都禁不住扭转了头,长这么大的一个娃儿不容易,而且之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居然……
蓝年华看见更止不住哭出声来,他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如果他早点发现小仨不对劲,如果他早点游到小仨的呼救的地方,如果……太多的如果都换不回已逝去的生命。蓝年华还在自我的责备中,小仨的爸及救人的人群伴随着哭声已经渐渐远去,但蓝年华还是站在原地,脚象有千斤铅那样重,抬不起来,也不会弯曲,只能站着。
直到一个参加抢救,现在回头拿东西的大伯看见他这个样子,叹口气拍了拍蓝年华的肩膀说道:“小伙子去上学吧。”
这句话就好象是咒语一样,蓝年华慢慢没有自主意识地走回学校,他身后平静无波的湖面上,在小仨刚刚呼救的地方,一圈圈向外泛着涟漪,这涟漪不断地吞吐着,却没有一个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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