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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敲门乘船来。
“进!”
“大哥,黑狼,小刀,红袖三帮大哥求见。”一禀事小弟进的屋来,禀明其事。
“速速有请!”
不多时,三名大汉在脚行小弟的引领下来到会议室,一进屋边抱拳相拜,“恭喜亓大哥。”
亓开赶忙回礼,“三位大哥何出此言。要谢的当时亓某与脚行上下才是!要不是三位鼎力相助,我脚行怎能得活?”
“亓大哥此言差矣,脚行之胜实乃亓大哥与脚行兄弟之功,我三人不足为是。”来的这三人是T市三个小帮派的大哥,分别是黑狼帮大哥刘云天,小刀会大哥董岚,红袖社大哥孙建军。这三人都曾受恩于亓开,昨夜救援也在援军之中。
“三位大哥,你们这样说识乃羞煞亓某也。你我兄弟也不必客套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亓开为各人引荐,大家都是在一个地头上混饭吃,自然熟悉,只是嘉韵,大家都未曾见过,互相客套几句之后,亓开说道,“人都到齐了,我们走吧,请各位来一是致谢,二是希望大家做个见证,竖我脚行家法。”
说完亓开引领众人走出会议室,转过一个弯来到一扇门前,早有脚行小弟在此迎候,打开房门,众人走了进去,这间屋子和其他地方不同,四面无窗,迎面恭摆一香案,供奉之神乃是二爷关羽。在神像之前有一香炉,另外还有一卷锦书,和古戏中的圣旨颇有几分相像。
四周还立几名大汉,个个披红挂皂,手执钢刀。
徐亮,刘云天,董岚,孙建军进的屋内于左侧站立客位,亓开,萧勇,嘉韵,及脚行另外几名头目于右侧站于主位。
徐亮本应属脚行,只是还未曾行礼拜祖,依旧算作外人。嘉韵因其父在脚行曾任执堂,归入主位。众人也都豁达。
见众人到期,亓开冲手下之人微微的点了下头。
那人会意,高声喝喊:“脚行我家弟兄,拜首陈礼!”
说完话,脚行众人皆跨前一步,面向香案而立。
“一拜首!关二爷义胆传千秋!”
众人闻声下拜。
“二拜首!家规立帮忠义求!”
众人接拜。
“三拜首!帮内兄弟生死留!”
众人再拜。
“礼毕!”
众人起身,退归原位。
“带脚行反逆关子仁!”
“是!”有两名大汉应声而出,不多时将关子仁押赴香堂。
众人见的管子人无不咬牙切齿,严重冒火,本来屋内寂静肃然,霎那时,可清晰听得咯咯之声。非是旁的,乃是众人牙关相咬之声,所谓挫碎口中牙,这是形容脚行众人贴切怡然。
关子仁此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做多言,昂首站立。
“反逆关子仁,跪!”
“跪?我有何错?要杀便杀?何需多言?”
在其身边的脚行兄弟可不管这些,上前对其膝盖后弯处狠狠一脚,官子仁应接不住,扑通跪到,挣扎正与起身。那两名小弟按住其肩头,硬生生的压在原地!
“亓开!”关子仁怒目看向亓开,“好歹你我兄弟多年!我不求别的!给个痛快!”
亓开别过头去,未曾答话,此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一个和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跪在香堂之前,他知道这个人将面对的下场怎样,他更知道,没有人会比这个人更清楚自己的下场会怎样,他曾经是脚行的第一智囊,脚行上下大事小情离不开的一个人,不知道这个人曾经白过多少次香堂,执行过多少次家规。今天,就在今天,这一切,将由别人对这个人来执行。
他怕了,从他的眼神中,亓开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恐惧。一个人的死是淡然的,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更可怕的是完全清楚自己死亡过程的进度。现在,跪倒在香堂前的这个人正在细细体味着这种痛苦,这种可怕的痛苦。
亓开不忍看,所以他别过头去。没有人注意到亓开眼中的泪水正在涌溢。关子仁没有在喊,亓开的转头让他得到了答案,一切都已成定数。
“有请家法帮规!”
闻声众人肃立垂头。
有一小弟上前,双手恭敬请下家规。
“反逆关子仁听真!十大帮规:一、不准欺师灭祖!二、不准藐视前人!三、不准提闸放水!四、不准引水代纤!五、不准江湖乱道!六、不准扰乱帮规!七、不准扒灰盗拢!八、不准奸盗邪淫!九、不准大小不尊!十、不准代髪收人!逆反关子仁可曾听真?!”
“十戒!

自古万恶淫为源,凡事百善孝为先;**无度乱国法,家中十戒淫居前。
帮中虽多英雄汉,慷慨好义其本善;济人之急救人危,打劫杀人帮中怨。
最下之人窃盗偷,上辱祖先下遗羞;家中俱是英俊土,焉能容此败类徒。
四戒邪言并咒语,邪而不正多利己;精神降殃泄己愤,咒己明怨皆不许。
调词架讼耗财多,清家败产受折磨;丧心之人莫甚此,报应昭彰实难活。
得人资财愿人亡,毒药暗杀昧天良;昆虫草木尤可惜,此等之人难进帮。
君子记恩不记仇,假公济私无根由;劝人积德行善事,假正欺人不可留。
休倚安清帮中人,持我之众欺平民;倚众欺寡君须戒,欺压良善骂名存。
三祖之意最为纯,少者安之长者尊;欺骗幼小失祖义,少者焉能敬长尊。
饮酒容易乱精神,吸食毒品最伤身;安清虽不戒烟酒,终宜减免是为尊。逆反关子仁克曾听真?!”
“十要谨遵:父母养育恩难言,骨肉情意重如山,自幼教育非容易,孝敬双亲礼当先。
凡事公益要热心,家里义气须长存,三祖传留安清道,仁义礼智信要行。
崇祖拜师孝双亲,师傅教训要谨遵,长幼有序人钦敬,当报尊长教育恩。
凡我同参为弟兄,友爱当效手足情,兄弟宽忍须和睦,安清义气传万冬。
夫妇之间要和顺,夫唱妇随实堪钦,妻贤子孝家庭乐,富贵荣华万万春。
和睦乡里胜远亲,近邻老幼须同心,义气联合须久远,百事不受小人侵。
交友有信意要纯,诚实义气却长存,安清仪注牢牢记,周游十方不受贫。
正心常常思己过,修身积善即成佛,阴骘善事要奉行,牢牢谨记恶莫作。
三祖传留安清道,时行方便为紧要,义气千秋传万古,吃亏容让无穷妙。
老弱饥寒与贫苦,孤独鳏寡身无主,济老怜贫功德重,转生来世必报补。逆反关子仁克曾听真?!”
“逆反关子仁,背叛脚行,于忠义不顾!致使黑旗队宋涛与九十三名兄弟枉死!后又联同他人买凶刺杀把头!伙同他帮杀我脚行门生!罪无可恕!三罪归一,按家法,行凌迟之法。在场众兄弟有异议否?!”
“凌迟!凌迟!……”香堂内传出喝杀之声。
“在场他帮之客!脚行所行,是否有失公之处?!”
徐亮等人摇头。
“逆反关子仁,还有何话讲?”
“嗬嗬,没有。”关子仁跪在原地,异常的平静,他明白,自己说什么现在也都无济于事了。“行刑吧。”
“行刑!”
应声,有两名脚行兄弟端过两个托盘,一个托盘内放有一支酒壶三支酒杯,另一个托盘内放有一支盛满米饭的瓷碗,在米饭上有一巴掌大的薄肉片,另外有一支筷子笔直的插在上面。
这完全是效仿古代时的官府,别小瞧酒,饭,肉这三样东西,搁在古时候,库里拨纹银五十两准备这些,说人要死了,死之前在吃人世间最后一顿饭,饭叫长休饭,酒是永别酒。这是宋太祖赵匡胤当时定下的。国家拨款,给死刑犯最后一顿丰盛的饭菜,人生享乐莫过于吃喝玩乐,吃排在首位,人之将死,众过皆无,要在人世间有一个好的收场。给死刑犯预备八珍席,有几个没心没肺的主儿,都快死了还有心思吃?大部分都剩下了,也都浪费了,后来八珍席改成了八大碗,八大碗又改成了六大碗。六大碗又变成了烩菜,最后变成了盏酒片肉。那筷子在饭碗上插着就像是香炉一般,为什么说民间有很多老人见孩子吃饭将筷子插在碗里都不高兴呢,就在这了,只有死人的筷子才是插在碗里的。包括酒杯和饭碗都不是完整的,都有破碴,在早年间去饭馆吃饭,要是说看见端上来的饭碗有破碴把店给你砸了,一分钱不给你你到哪说不出理去,你把我当死人不行,现在就没这么多规矩了,也没这么多事了,别回头看完了这书到外面吃饭找事,呵呵。酒喝完,也没几个人喝的,都是有差人过来用手沾下酒往死刑犯嘴上一抹,然后抬手将酒杯摔碎,必须摔得粉碎,说要是摔碎了什么事没有,今天杀人很顺利,要是摔不碎今天就得出事。然后将沾着米饭的肉片用筷子插着往死刑犯嘴角一抹饭碗摔碎,筷子撅折。都是这样。
脚行和很多帮派也多少继承了这样的理念,因此有两名脚行弟兄端上了长休饭与永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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