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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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涛正在和李老在聊天时,突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赵叔叔的电话,也就是老二赵石的父亲打来的。宋涛马上接听,可是没听几句,就见宋涛的脸色大变,说了句“您老先别着急,我马上就到。”
宋涛挂断电话,就要跟师傅辞行。老爷子问是什么事,宋涛说:“现在还不太清楚,赵叔叔在电话里非常紧张,说让我马上到他那里去。好像是老二赵石在云南被人扣下当人质,现在要赵家限期拿钱去赎人。具体细节,我要当面去找赵叔叔问清楚。”
李老知道事情紧急,也没留宋涛,嘱咐他自己小心后,宋涛就匆匆离开李家,向赵家赶去。
别看宋涛好像和老二来往不勤,没和杏林关系密切,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非常亲密。老二性格内向沉稳,不善言谈。兄弟间的感情不常挂在嘴上,可心里却把两个兄弟看的极重,这一点三兄弟都知道。真正的兄弟,平时可以不联系,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可一旦谁出事,其他的人绝对没有二话,倾其所有出手帮助。赵家对宋涛也很好,一直把他当自己孩子一样关照。就连宋涛的古玩小店,许多都是在赵叔叔的玉雕厂拿的货,而且是卖了货以后,再结个成本价。宋涛现在听说老二出事了,他能不急吗?
赵家也在市里一个豪华别墅小区里。虽然没有李氏集团实力雄厚,可在本市也是小有名气。尤其在玉石这个行当里,那是龙头老大。赵家平时在生意场上很低调,没有听说有什么仇人。老二做事稳重,更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宋涛也不知道是谁对他下的手。他下车后,几步就进了赵家。见到赵叔叔后,才知道了事情的原由。
原来,赵石半个月前,去云南腾冲进货。现在市面上流行翡翠,主要产地在缅甸。因为云南腾冲在中缅边界上,所以,那里成为翡翠交易聚集地。以前,都是赵家父子一起去那里进货。他们有自己的固定渠道,这么多年来,都没出什么问题。
这次,赵父有心锻炼赵石,让他自己去,没想到一去就出事了。对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打电话说老二在他们手里,要想救人,就带两百万来。否则,后果自负。老人一听就急了,想也没想,就把宋涛叫来商量对策。
宋涛一方面安慰着赵父先不要着急,一方面想着办法。这事先不能报警,怕万一对方撕票。而对方只告诉了他们交钱赎人地址,其它什么也没说。等宋涛再打电话过去,对方已关机。宋涛也不知道,老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得罪的是那些人。他最后决定,自己带着钱去救人。宋涛跟赵叔叔说:“您老在家坐阵,我先坐飞机去云南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电话跟您联系,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赵叔叔听后也一定要跟去,说自己在家也坐不住。宋涛想,这么大的事,还真得有赵家的人当家才行。于是,两人商量了一下,就马上动身去云南。几个小时后,他们坐上飞往云南的飞机。宋涛在飞机上问道:“叔叔,老二去腾冲后,有什么异常情况吗?按他的性格,行事比较踏实稳重,应该不会出这种事。”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呀!他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说一切顺利,货都运上路,他自己玩两天就回来。我也没在意,想他那么大了,应该没什么事,可谁知道……”
“叔叔,您别着急,现在问题是,如何救老二出来,您要是自己再乱分寸就麻烦了。对方既然能打电话来要钱,说明是为了求财,在没拿到钱以前,老二应该是安全的。到时我去送钱,要是老二没事就好,万一有什么事,我让他们都的死!”宋涛杀气腾腾道。
赵父看见宋涛那一脸杀气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道“我想他们也就是想勒索点钱,应该不会有事。”心里想:“这孩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凶狠了?”
这时候才看出宋涛的性格与特点,这就是当身边的人出现问题时,无论是上次孙神医中毒和这次老二被绑架,宋涛心底里的杀伐决断和武者的一面才表现出来。其实,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他一直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杀之”的处事原则。
宋涛不怕任何来自正面的挑战,身为武者,能在决斗中死去那是种光荣,也是修行人好的归宿。但他十分痛恨使用卑鄙手段的小人,在他眼里,这种是非不分之人,杀就杀了,死一个说不定能救更多的人。这不是代表他宋涛多么伟大,是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侠,他只是希望自己身边的朋友亲人,都能平平安安,过着宁静的生活。
现在,为了安慰伯父,宋涛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没事,老二不会有事,您就相信我吧。对了,他这次是去赌石了吗?会不会是在这上出了事?”
“你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我们在腾冲是有固定玉石进货渠道的,很少去参与赌石那种冒险的生意。不过,我这次没去看住他,保不齐那小子在别人的诱惑下参加。说不定,还真是因为这个,才被那些人扣下的!”

“那您大致给我说说赌石的情况,让我有个了解。”宋涛想分散下赵父的注意力。
“好。所谓赌石,就是指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买卖双方就这块‘石头’,来赌它的价值,这就是行内所称的赌石。
一般仅从‘石头’的外表,并不能一眼看出其真面目。即使到了科学昌明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通过这层外壳,很快判出其内是‘宝玉’还是‘败絮’因而买卖风险很大,也很‘刺激’,故称‘赌’。“
“那他们靠什么分辨翡翠的好坏?”宋涛问道。
“衡量一块翡翠的品质,第一是其硬度和密度,翡翠的硬度很高,行话叫作“种”。“种”好,就是硬度高。其次是透明度,行话称其为“水头”,通透度越高,品质越高。”
“未经过加工的翡翠原石,称为“毛料”,满绿的毛料称为“色货”;绿色不均匀的毛料,称为“花牌料”,无高翠的大块毛料,被称为“砖头料”。不同的赌石外边的皮壳,颜色各异,红、黄、白、黑皆有。”
“在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一块赌石是“和氏璧”。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个人叫卞和,他发现了一块玉璞。先后拿出来献给楚国的二位国君,国君不识货,说他是在欺君,就先后砍去了他的双腿。后来玉工剖开了它。结果得到了一块宝石级的玉石。这块宝石被命名为“和氏璧”。
“那赌石的原石都来自那里?难道老二跑去山上玉矿里赌了?”宋涛纳闷。
“翡翠原石有两种:山料和仔料。山料是从翡翠矿山里直接开采出来的,没有外皮,有很多棱角和裂纹,质量差,不属于赌石。仔料即翡翠的砾石。这是翡翠这种岩石,在风化后滚下山坡,被洪水带入山沟形成的。仔料分为水仔、土仔和水仔返沙三种。仔料有大有小,大的有几千吨,小的如拇指大小,这才是赌石的主要来源。”
“那赌石都赌什么?”宋涛问道。
“赌石的方法有好几种赌法:有赌种的,主要赌的是场口,因为每一个场口的石头都不一样,赌错场口就可能输。赌裂,主要赌的是石头是否有裂,有裂就会赌输。赌底,底意为底章,术语叫做肉头,主要赌底的净度,粗细程度,如果底粗、黑、乱就算赌输。还有赌色的,翡翠玉肉里面的颜色,没有色就输,主要赌正色绿,绿要翠,要多,要活。”
“那赌石具体怎么赌?”
“赌石首先是擦石,擦石是一条古老的法则,效果好又安全。擦石主要的看雾,底和色。因为有了擦口就可以打光往里看,来判断绿色的深度、宽度、浓淡度,擦石的顺序:一擦颟,二擦枯,三擦癣,四擦松花。擦石的目的,就是找到真正的绿色。”
“我以前听说什么‘一刀穷、一刀富’是什么意思?”宋涛问。
“那说的是切石,行话说: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切石是赌石最关键的步骤,输或赢的结论,是把石头剖开之后才能认定。有些赌石商人,只要擦石见涨,他就转手出让,让别人往下去赌。因为继续擦或是动刀切割,风险将会更大,涨与垮只在丝毫之间。”
“哦,明白了,我还听说有人几百块买块石头,无意切开发现极品翡翠,转手卖了上百万的,是真的吗?”
“这种事在腾冲随处可见,这就是赌石的魅力。有太多人因为赌石一夜暴富,更多人家破人亡。但人们还是对它趋之若鹜。最著名的例子是民国年间,有个叫段盛才的玉商,从玉石场驮回来一块重达300余斤的玉石毛料。许多行家看了,都不肯出价购买。他以为亏定了,就将它丢到院子门口当拴马石。谁知天长日久,毛料被马绳磨去一层皮,里面的绿色引起段盛才的注意,他拿去解磨,竟然是一块水色出众的绝世翠玉!用它加工的手镯,仿佛有绿色的水草在其中摇曳!一时间,买家如云,‘段家玉’蜚声中外。至今在腾冲许多店铺,还打着‘正宗段家玉’的招牌。你说厉害吗?”
“那赌石的风险也太大了,以老二的性格,应该不干这种事吧?”
“不好说,在那种大环境下,谁也会动心。他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被别人一鼓动,心血潮就容易上当。早年我就是吃过亏后,才下决心再也不赌石。因为翡翠毛料外边,总是包裹着一层皮壳,不‘开窗’,根本看不到内面的货色;即使‘开窗’,也不能保证‘表里如一’。结果是‘熟了’还是‘翻生’,全凭经验、眼力、胆识和运气。神仙也难知道里面的情况,与其说是在赌石,不如说是在赌命啊!”
就这样,两人在飞机上聊着天,互相安慰着对方。飞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他们直接下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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