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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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风确实很凉,但是司子真坚持来院里走走,在房里闷久了,人不免有点怏怏之气。桑南这几天都来陪他,虽然已经没有给小欣雨上课了。她坐在长石凳上,冷风散开了她的发,偌大的院子隐隐浮动着秋菊的幽香。
“真快啊,寒气又来了,叶也在慢慢凋落了……”司子真背对着桑南,仰望那棵飘零落叶的老树,语气里不免透着哀伤。
“真不像你啊,秋意来了,也会有春蒙的时候,没想到你也会哀秋……”桑南看着眼前高大的身体,比对着他说的话似乎是和附不来的。
司子真听桑南这样说他“噗哧”笑了出来:“亏你还这样说我……”他回过头来,眼眸闪亮着,露出了这几日恢复以来的那份生气。
桑南偏过头,避开了那探询的眸子。
“在前厅找不着你,原来你们在这啊……”寻声而去,是由颜和卫丞来了,无论什么时候,他们看起来都是理想的一对。
“你们怎么有空寻思来啦?莫不是只想看看我不威风是什么样子的吧?”司子真笑着迎上他们,桑南也站起来向他们问好。
“呀,我说司大少爷,你也用对桑南那温柔的语气跟我们说话啊,哎,看你这模样大概是好多了,真是太抱歉,前几天和丞出了远门没及时看你,愧疚啊……”由颜微笑着看了站在后面的桑南,“多亏你了,否则就凭司家大少的坏脾气,哪能不出什么岔子……”说完暗笑起来。
“卫丞,最近公司还好吧。”司子真不忘向卫丞问问生意上的事情。
“还好,前段日子到北方去洽商了,应该可以揽到他们的生产线。”卫丞是商界的巨子,这样的差事是难不倒他的,司子真清楚这一点。“身体要照顾好……”卫丞向他微笑着,司子真也点了头,然后伏到卫丞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最后两人对望着,笑意的眼神在交替着什么。
“我们到里屋去吧,司公子还病着呢,再受凉了可不行。”说着就上前拉住司子真往前厅的方向走去,留下卫丞和桑南站在那里。
“过得好吗?”卫丞没有看着桑南,只是望着身旁的粗树干。
“恩……很好,爸爸身体好很多,我们都好……”桑南觉得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好远。
“这样……就好了,只要你觉得幸福,我便不再担忧什么,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给你什么,但我会努力找到那份空缺,填补给你。”卫丞转身看着桑南,她不知道,从子真找到他要祝福她和子真时,他的心不知流失了几回,在出差的时间里,他多想再见她一次,他的感情难道就是成全吗?他也想要自私一点,放任自己一回。
“你瘦了……”卫丞抚上桑南的脸颊,语言里都是密密的疼惜。
桑南小心地别过脸,“是吗?大概这几天没休息好……”对他,仿佛总有亏欠。
卫丞明显可以感受到桑南的抗拒。“因为他……”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就像要在里面找出答案一样。
桑南没有说话,最后,向他微微笑了:“他们都在前面,我们也过去吧……”说完就与卫丞擦肩而过,卫丞感到一阵失落,他看着落下的枯叶,嘴角恍过一丝无奈的笑,她在逃避什么?

“说吧,怎么把自己弄到这地步了?”由颜看起来像极了回娘家的大姐,不过就是年轻了不少。
“诶,谈点别的吧,别老拿这个来压我啊,我可是病人,病人哪!”司子真抖抖自己的长衫,认真地迎上由颜的话。
“就知道你不会说,咳,不过看起来似乎‘因祸得福’……让人好生羡慕啊……”由颜说着偏过头看了看桑南,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她的意思,桑南的脸也已经刷红了。
“咦,对了,那小家伙呢?”由颜疑问道。
“哦,欣雨啊,那时候我不舒服,怕她会难过,所以送回去了……”司子真的确舍不得把她送回去。
“原来啊,小家伙挺乖吧,这几天……”由颜看着桑南。
“是啊,她很聪明。”桑南也感觉丢掉什么一样。
“下次来,我带她去玩。不过,桑南,你以后怎么办……”由颜关心起桑南的工作问题了,桑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再找找吧,总有机会……”桑南的回答让由颜钦佩,自己的大家闺秀,虽受了西方文化的熏陶,不过,家里还是当宝贝一样捧着,不让她受半点苦。
“那,到卫丞的公司当文员吧,你很适合,怎么样?”由颜的建议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桑南没有说话,倒是司子真紧张起来了。“我看不妥吧……那种职业桑南不合适……”
“呵呵,司少爷……”由颜嘲笑起他来,“人家桑南还没说话呢,你……”说着看了看桑南。
“我再考虑考虑吧……”桑南一时不好拒绝,但也不好接受,只好这么说了。
卫丞自顾喝着热茶,没有表态一句话,听了桑南的话后,他微微颦了颦眉头,放下了茶水。
“由颜,我们还是走吧,让子真好好休息。”卫丞似乎不能再接受这样的环境。
“什么啊,丞,我们才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是不是……”
“对啊,兄弟不讲意气是吧,好歹吃过晚饭再走啊。”司子真接过由颜的话。
“恐怕是真的不行……公司那边……”卫丞忙解释道。
“呵,又拿公司糊弄我,全中国就你最忙了吧,我说卫丞,不要把我当傻瓜……”司子真故意话中带刺地说,若不是他是自己多年的死党,桑南在的地方,他宁愿只和她在一起。
“子真……”卫丞无奈了,“过几天行吗?刚好,你的身体会好点,我来请你,这怎么样?”
“呵呵,亏你是卫丞,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好……”司子真也做出了让步,最后把两人送走了。
“我看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桑南站在门口对司子真说道。
“恩,桑南,谢谢你……”此时的司子真显得有点腼腆,时间一长,他们似乎相处惯了,可是他的话已然出乎意料。
桑南看着他的样子嫣然笑了,她不知道,平时那个能说会道的司子真是不是不为她存在,桑南走下台阶,慢慢消失在深巷中。桑南一直坚持不要送,所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离逝的,司子真有一股惘然,她离自己多远,为什么看得到她的心却听不到她的心跳。他抬头看着晴好的晚天,感觉却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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