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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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时候有人告诉过我,我的个性太冷静,无论何时都像个旁观者,如果没有人抓着,恐怕会不留任何痕迹的离开。
那时的我只是笑,本是无关的人,谁又有资格说抓住谁,如果留下本不是意愿,那么不论以何种名义的束缚都是无法否认的自私。
一直是习惯把选择留给别人,我以为那是尊重,其实,很多时候是更可笑的逃避。
这是我第一次选择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安排另一个人。而他,我知道不可能拒绝我,很卑鄙的利用了那份不清的感情。
但这次我不会感到难过,我不想去等,也厌倦了逃避。我不需要回应,如果开始于我,结束也在我。那时的情感断在走时,消散在为寒澈留下的眼泪中。
我与他,已经不需要有爱。羁绊太深,或许,已深到此生无解。
我希望永远这样下去,活在雾中。
自从我搬进宫里以来,渐渐开始习惯另一种作息。从天未亮起,起床穿衣,跟着云决去上那个我从来都是挂名的早朝,无论心思在哪都低头安静地听着,期间发表一点半旧不新的意见。
然后打着瞌睡被他牵着去书房,他批奏折,我坐在边上新加的一张桌子边,看书睡觉。
等我迷糊够了,也会拿点奏章看会,然后听云决偶尔抽空的评点。
下午依然,偶尔事少,我会强迫云决陪我一起散步,然后回各自的寝宫安睡,毫无新意可言的生活。
但习惯了也没什么,云决说的我永远仔细地听者却不一定都记着,学了多少,怕是只有天知道。
唯一学得像的是云决那种不露情绪的笑,也渐渐发现这样笑久了竟然真的忘记了原本该怎么笑。心里一直不明所以的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清醒都回看到云决静静的陪着。
“哥,”我都会这样叫了一声,然后忘记想说什么。
而云决只是过来抱着我,一句话也没有。
或许是刻意的,我一直避免晚上去云决的寝宫,成年男子入住后宫本是不妥,何必再惹人嫌。
所以当某次下朝被身后的官员拉住是,才在几个大臣的断断续续中知道那个人早已不问后宫许久的事。诧异于我朝的官员对于皇帝的家务竟比我这个住在宫中的人还熟悉,但还是点头表示愿意一劝。
结果,我竟然忘记了,倒不是故意的,而是单纯的放诸脑后。想起来时,已经更衣打算就寝了。思索了下,决定还是去趟,若他宫中有人,我自不必劝了。若没有,我与他也无什可避讳。
披了件衣出去,反正也不远。
很难形容我看到他殿里依然点着灯的感觉,我走近对边上的人挥了挥手示意禁声不必通传了,结果门口的小太监显然慌乱了下。我看了眼,推开门,结果发现云决依然一身白衣坐在床边,神情却比白天疲惫了数倍,和章端着一个空碗站在边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可以给个解释吗?”我想我的脸色肯定不好,对于药味,自寒澈之后,我甚是忌讳。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两人具是一愣。很快云决回复微笑,淡淡地吩咐和章下去才转头看着我。
“是战场时的伤,那箭有毒,现在余毒未清还需服药,不想你担心才没告诉你。”
答得滴水不漏,我回忆了下当初处理的伤口,是有周围剜过的痕迹,当时云决醒了我便没在意。现在看见药却突的存了计较。

“让我看看,”不是询问,我直接走过去拉他的衣服。
云决按着我的手,看着我,于是我再重复了一遍,“让我看看”。
然后他松开手,帮着我一起把衣服退下。云决的身体竟比上次昏迷醒来时还瘦了些,伤口的位置已经愈合。只留下一个泛着黑色的疤。
心里开始觉得冷,我慢慢蹲下,抱着腿。
“没事,峥儿,”仍然是淡淡的语气,云决伸手拉我起来按在床上,他的身子压下来,温暖渐渐传递过来,“没事,真的。”
伸手抱着他,才觉得自己在抖,很细微,很细微的颤抖。
云决圈住我压在胸口,细碎的吻轻轻落在我的头顶上。
我觉得眼中有些涩,翻身压住他,吻了下去。
僵硬了那么一瞬间,云决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头,唇齿相依,深深的纠缠。
无法呼吸,我推开他,眼中的泪突然落下。
云决躺在下面静静地看着,然后笑了,很轻,“峥儿,你还是哭了。”
衣带散开,我被抱在怀里,身体被他的手慢慢抚暖。木然地看了眼头顶的帷幔,然后在愈发窒息的吻中慢慢思绪迷乱……
烛影纷乱,暖日无冬。
我伏在一片白色的云锦中醒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察觉这这个季节的凉意。下身一阵酸疼,完全不想动。
到底什么时辰了,天都亮了。
周围似乎还弥漫着独属于那个人的香意,晕晕的脑中浮出了点滴清明,昨晚,我干了什么。
压着被子起身,我再一次体会到那种坐立不适的感觉。
理了下思绪,先找衣服,然后避开人离开……不行,昨晚我来这那么多人看见,还是干脆装没事吧……
一双手轻轻圈住我的腰,,我吓得一顿,手上的锦倍落下,然后听见压抑的笑声。
“云决”!压低了愤怒,我开始抓掉下的被子。
腰上的手一紧,我直接撞到后面人身上。
“抱一下,”声音低低的,散漫的慵懒。
抵在我耳侧的头,轻轻的呼吸,痒痒的,缩了下头。
光慢慢沿着我的脚爬上身体,舒服得眯了下眼,完全放松靠向身后,身上的遮蔽掉下,**的身子,密布的青紫。地上的影子紧得仿佛只是一个人。
我趴在云决腿上午睡,身子不能正面朝上,那里虽然没有伤口,依然很别扭。云决靠在床头看奏章,抽空会帮我柔下腰,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是被眷养的猫。
确实带了某种甜蜜的郁闷,结果在这里待了一天,不知道云决是怎么掩饰过去的。反正晚上我依然睡在他殿里。
躺在床上,压着他的衣袖,我偷偷的笑,云决莫名地看着我,然后挂上无奈的宠腻笑容。披散的头发混在一起,睡在云色之上。
在那之后仿佛是找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朝堂之上,我口若悬河,说的是他的暗计,他点头亲允,行的是我的奏言。
书房之中,拍桌瞪眼,互不相服,直到他妥协,当然是表面,因为要抓我吃饭。
算作我哥哥的这个人,从来是把我吃得死死的。
坦白来说,我真的恨死了和他一起用膳,菜味道淡得可以,还要按他要求吃,这个时候云决完全是长兄如父的姿态,没有商量。
一日三顿,如临深渊。
晚上,验伤情,睡觉,一起,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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