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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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既然许奂身份已暴露,他当然不能再住黄仲天家了,谁也放心不下啊!从许奂身份暴露那一刻起,黄知秋再也没能与被人群层层簇拥着的许奂说上一句话。请牢记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此事早已惊动越南新政府顺化市市政府及驻军,他们纷纷出动以保护许奂的安全,搞得如此兴师动众,许奂暗悔不该当初,这样还怎么与约定的人接头啊?
最后,许奂连夜住进了人民军驻顺化的兵营中,此部队是人民军第三十军第120师第360团第一营。
“好了!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大大小小官员陪在一旁,忙乎了一个晚上,许奂十分过意不去,如果是在国内,没人会这样围着他转。
“许司令休息好!我们明天再来!”官员们陆续离开,而中国驻越南新任大使刘尚印仅只在宴会上小露了一面后,便早已离开。人群渐渐散了,但越南新政府副总理陈英德与顺化市市长武民阳留了下来。
“两位也去休息吧!”许奂一阵疲劳袭身,感激说。]
陈英德与武民阳毕恭毕敬站在一旁,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奂晕乎,只是耐着性子坐下来:“说吧!两位还有什么事?”
陈英德犹豫片刻,说:“我们想知道中国对越南新政府领导南越有何看法?”越南百年以前并不是一个完全统一的国家,它被分成南北两半。
许奂微笑回答:“我是军人,只服从命令,此事,陈副总理最好去问刘尚印大使,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陈英德当然知道这只是许奂的托词,对中国高层在东南亚事务的决策方面影响最大的当然是第八集团军,他们的意见和报告基本是中国决策层处理东南亚事务的依据。
陈英德期待地注视许奂:“越南人民渴望统一如若久旱盼甘露,而一个统一而强大的越南对中国有利!”
“越南人民的愿望,中国一定会考虑,请陈副总理与武市长放心!”许奂以外交辞令回答,“我作为一名军人,将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解放越南所有的土地!”
强大的中国最终将解放整个东南亚,这一点陈英德毫不怀疑,他怕的是中国会在南越也扶植一个新政府,或是要求越南割让一块土地出去。
“越南新政府有责任也有义务协助人民军作战,我们愿意充当解放南越人民的先锋!”陈英德精明计算,只要新政府军能进入南越,便造成了新政府对南越控制的事实。
许奂不置可否,双方顿时陷入尴尬的沉默中,作为军人的许大将军并不擅长外交。
这时,许奂认为陈英德应该知趣而退了,可谁知,陈英德又提出要求:“许司令!我新政府希望人民军加大对政府军的援助力度!”
许奂扬眉问:“不是上个月才给了你们一批军事物资吗?”
陈英德小心翼翼道:“我们想要点飞机与军舰!”
许奂瞪一眼,真是狮子大开口,“给飞机军舰,你们能开吗?”他没有好气地问,语带讽刺。
陈英德毫不介意,露出贪婪:“我们马上派人去中国学习!当然,飞机军舰我新政府可以出钱购买!”
许奂挥挥手:“此事以后再说,你最好通过外交途径与中国外交部商谈,可能更好!”
陈英德并没有祈望许奂能立刻答应,他现在只是想通过许奂向中国高层传递这个信息,但许奂的回答,还是令其沮丧,悻悻道:“好吧!就不打扰许司令了!我们走了!”
许奂见陈英德情绪低落,不忍道:“你们可以南调一个团至芽庄一线,协同人民军第120师作战!”此前,人民军禁止任何越南新政府军南进,只准他们在后方剿匪!
闻言,陈英德大喜:“多谢许司令!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许奂也是迫于无奈啊!谁叫人民军第八集团军兵力吃紧呢?
第二天上午,本已灰心的许奂等来了好消息,约定的人终于到了。
这次,许奂没有再选定晚上相见,在一间租借的民宅里,他摆上一席丰盛的酒席,等待约定的人到来。这间民宅东面临海,透过中午炫目的阳光,可以看见远处海鸟的起起落落,可以听见深处海涛的欢欢笑笑。
大风大浪总是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办法,风浪会追着人走。自从那次相见后,许奂觉得自己太残忍,多少个星星之夜不眠,他常在寻找那颗属于那个人的星星。
他应该来了!许奂站起来,望向窗外。这时,外面足音跫然,许奂心跳加速,不由有点怯意。“上次不是见过面了吗?”许奂不解为何还出这种不自然的现象。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戴着越南百姓传统斗笠的人走进来,看不见脸,但那身影却是那么的熟悉,许奂面部**,抓着坐椅手扶的左手青筋劲暴。请牢记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斗笠缓缓摘下,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出现在许奂眼前,对方已是满眼泪花,上次虽然相见,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来人对许奂多少有些恨意。
许奂滚落同样的泪珠,“你消瘦了!”他艰难吐出几字,嘴角不住**。
来人别过脸,轻轻擦拭脸上的泪花,“既然愿意与我见面,为何不愿叫我一声哥?”他瞬间冷然。原来,他是许奂的哥哥——许仑,人民军的叛将。
与以前相比,已近中年的许仑,虽然身上还留有以前为大将军时的那种威严气势,但岁月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苍桑的痕迹。
“大哥!”许奂深情叫一声,世上能教训并敢教训他的人只有两个,许仑并是其中之一。
许仑心动,但仅是刹那间,“为什么不听我劝,加速向南推进?”他声厉责问。
“大哥!请坐下说!还没有吃饭的吧!看,我给你准备了一席酒菜,我们边吃边说!”许奂指着桌上说。
许仑缓缓坐下,对于那一桌色香俱全的美味,他熟视无睹,双眼只是紧紧盯着许奂,他想看过够,这位自己的亲弟弟,现在已是威风凛凛,声震八方的大将军了。
“大哥为何迟到了几天?我都已准备打道回府了!”许奂走过来为许仑斟满一杯溢香的水酒。
“海上遇到风浪,后又遇到法**舰,所以耽搁了几天!”许仑虽说得轻描淡写,但许奂知道其中必定凶险万分。
许奂为许仑夹上一些好菜,又问:“大哥这几年辛苦,嫂子还好吗?”
许仑情绪低落,生活的清苦并不算什么,但鸿图不能展,壮志不能酬才是最大的痛苦。全国解放后,就在人民军着手解决香港、澳门等割让、租借问题时,许奂携妻子杨少妮及几个忠心部众离开香港,去了菲律宾。
许仑郁郁心情惆怅离开中国,满以为后半辈子将就这样平平静静度过,可谁知在菲律宾的生活并不如人意,首先生活便出现了问题,不会生财的许仑积蓄用完后,日子艰难起来。
曾经杨家想接济他,但许仑铮铮铁汉,拒绝任何人的施舍,妻子杨少妮并不勉强,她甘心与许奂过清苦日子。反而因为这,两人冰释前嫌,感情日渐精进。原根据地显赫家族——杨家,自杨天死后,大半财产遭没收,两大才华横溢的人物老大——杨诚志与二女儿——杨少妮基本脱离杨家,在这种情况之下,杨家并没有从此中落,他们在杨家经济天才——老四杨诚华的经营之下,生意越做越好,再加上杨家总管——杨天的义子——郑申对内的管理得当,不到十年时间,杨家又恢复了往日的财富。
后来,又由于中国对外战争的爆发,祸及海外的华人华侨,生活在菲律宾的许仑一家也不能幸免,他们被迫迁进山林。就是这样,许仑也还是不能彻底清静,他们时常遭到当地土著居民的骚扰,目睹无数同胞惨遭杀害的悲惨命运之后,他毅然拿起了枪。
“不谈这些!”许仑恢复精神,目光炯炯,浑身透着一种刚毅与凌厉。
许奂心伤,暗叹:“大哥真的受苦了!”见许仑不愿说,他也不强求,回到正题:“大哥为何不在晚上上岸,或是选择偏远的海滩上岸?”
许仑端正坐着,一直没有动过筷子。“你以为那样就能躲过人民军军情部的耳目吗?”他嘿然一笑,“我相信,我的一切,不管是我们上次的相见,还是我们现在的相见,人民军高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连这碗汤里有几个肉丸,他们都能知道。”他瞧一眼外面游动的人影,讥讽:“可能外面的人里就有军情部或是政治部的人。”
许奂苦笑,这一切他岂会不知?
“我如此遮遮掩掩只是为了不被民间暴光,以免使你和那个人为难!如果他想要动我,早在我还是在广州时,就动手了!”许仑感叹。虽然他早有甘死如饴的决心,但他还是很钦佩那个人的为人,他确实有非同一般人的胸怀。
“大哥!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为何这次提出要与我见面?你这样路上一来一去,太危险啊!”许奂轻轻抿一口酒杯,酒水只是在他唇上沾了沾,根本没有进嘴。
说到这些,许仑一脸无奈,肃容道:“一些事情需要与你当面谈才行,下面人说话引不起你们足够的重视!援助我们的武器准备好没有?”
许奂马上回答:“准备好了!这次我带来五百条LZ—008步枪,十挺轻机枪,五挺重机枪,五筒喷火器,五座迫击炮,及部分弹药。”这是很大一批援助了,就是人民军援助整个越南新政府也不会比这个多多少。

许仑点点头:“其它的都可以,但那重机枪与迫击炮我们就不要了!”
许奂奇怪:“为什么?”越南人可是想破了脑子都想要这重机枪与迫击炮的啊!
许仑叹道:“重机枪打起来,子弹如梭,子弹供用不上,有枪没弹又有何用?还不如多给我们一些步枪呢!而迫击炮是好东西,可我们没有技术力量,有而不能用,也是白搭!”
是这样一个道理,许奂不由关心问:“你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菲律宾的情况现在又怎么样?”
许仑突脸现悲痛:“西班牙人参战后,不仅自己动手还唆使当地土著居民对华人华侨展开残酷的屠杀活动,无数华人华侨遭难,现在还有约一万华人关在各地条件极差的集中营里受苦受难!我们的情况还算不错,打了几个胜仗,解救出部分同胞,现在主要还是缺枪缺弹缺粮。不过,想要进一步发展就比较难了,因为当地占多数的土著居民与我们为敌!”
许奂重敲一下桌子:“这帮鼠目寸光的家伙,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许仑愣愣望着许奂,许奂脸上透出的杀气与威厉,令人胆颤。“长大了,真有大将军的气势!”他暗忖。
“缺枪缺弹缺粮我帮你们解决,既然当地人不支持你们,你们就建立华人自己的势力范围!”许奂睿智道。
许仑出神:“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海上,人民军不占优势,海运就不能解决,海运不能解决,我们缺枪缺弹缺粮的现状就不可能改变。”
许奂充满强大的信心:“你们再耐心等等,这种情况马上就会发生改变!”
许仑没有许奂那么乐观,接着愁苦:“想要建立华人自己的势力范围谈容易,在菲律宾的华人华侨太少,当地人又不可能加入我们,唉!我们先不说这些吧,现在我们面临最迫切的问题是我们优秀的基层指挥员太少,优秀的作战士兵也太少。”
许奂马上答道:“我派一些特种部队协助你们,并为你们培训基层干部!”因为许仑个人的特殊原因,他所领导的那支游击队并没有与人民军军情部有任何联系,但他们却是菲律宾名声最大、规模最大的一支游击武装。
在菲律宾各岛,大约有十多支华人华侨游击武装,人数有四千余人。其中四支为人民军军情部东南亚中心情报站领导,其它的也大多接受人民军的军事援助。这里面最大的一支就是由许仑领导的活动在吕宋岛的华民游击队。
想要在菲律宾建立华人自己的势力范围,就必须把所有的华人华侨游击组织团结起来,可许仑是人民军的叛将,他能领导人民军所主导的游击组织吗?或是人民军所主导的游击组织会接受他吗?这一点,许仑没有说出来,而恰恰这一点,是他的心病,也是华人华侨团结在一起的最大障碍。
许仑感激:“如果为难,你也不要勉强!”
许奂说:“如果上面不同意,我什么也做不了,既然现在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说明他们随便我怎么做了!”
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一些新式武器,你们千万不能落入敌手,比如那喷火器,目前还只人民军有!”许奂郑重提醒。
许仑点头:“知道!”突想到什么,问:“刚你说让我们等等,是不是人民军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势?”
许奂喟然长叹:“人民军海军不争气,不然,我人民军东南亚局势何至如此之被动?海军方面是否有新的攻势我尚不清楚,但我第八集团军准备发起新的攻势!”
许仑精光湛放:“准备进攻越南芽庄吗?”
许奂钦佩点头:“大哥猜的没错!”
许仑充满自信解释:“不然,你一个人民军的上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越南顺化,刚也不会向我轻易承诺,让我们再耐心等等!”
许奂赞叹:“大哥还是那么厉害!”
许仑不以为喜,反而沉下脸,再次追问先前的话题:“我几月之前便早早提醒你,为何不加快南进,以至让日本人在中南半岛站稳了脚根?”接着疑惑:“难道是上面的原因?”
许奂摇摇头:“否也!就在那天夜上你离开的第二天,总参谋部向第八集团军司令部发来了与大哥一样的警讯,并向集团军司令部下达了加快进军的步伐!可奈何实际情况不如人意啦!东南亚热带雨林丛生,加上正是多雨时季,这些都给我第八集团军造成了麻烦,但最大的麻烦还是来自于当地土著居民的反抗,他们破坏交通,严重拖滞了我们的进军步伐。还有,缅甸西部,英印联军给予的压力愈来愈大,也迫使我第八集团军不敢轻易南进!”
从中国整个的战略布局来看,东南亚不是中国战略的重心,以一个集团军的兵力既要顶住西面印度方向敌人的压力,又要解决整个中南半岛,也确实有点难为许奂了,许仑沉默下来。
良久,许仑又问:“你准备怎么拿下芽庄?就凭驻于顺化地区的人民军第120师一个师吗?”芽庄有一个天然良港——金兰湾,是法国东南亚舰队的重要军港,如能拿下它,对于人民海军第一舰队及整个东南亚战局来说,都有重大意义!但驻守芽庄的法军有一万余人,这还不算法军岸炮部队及越南前朝北撤的军队。芽庄!岂是那么好拿下的?
许奂摇摇头:“如有可能,我准备调第119师及部分越南新政府军共同进攻!”接着苦道:“占领芽庄并不是我的目的,歼灭法东南亚舰队才是我的目的!”
许仑沉思片刻,突道:“有一个消息,不知对你们是否有用!”
“大哥快说!”许奂眉扬。
“我们探得一个情报,十天之后,法国东南亚舰队将护送一批从欧洲来的物资前往菲律宾!”许仑努力回忆。
许奂精神振奋:“规模有多大?”
许仑道:“具体不详,但数量绝不会少,听说西班牙舰队部分舰队将要前往接应!”
许奂揆度:“如此看来规模一定很大,法国东南亚舰队至少要出动半支舰队护航,好!真是天助我也,我将与人民海军第一舰队协商,海陆同时出动,既歼灭法国舰队,又占领其老巢!”他站起,走过来,握着许仑的手:“大哥!谢谢你!”
兄弟相逢高兴,两人边吃边说,又聊了一会儿后,许仑要走,他最后提出建议:“处理东南亚事务,关键在于以民制民,置身于外!”
“以民制民,置身于外”意思就是以当地的百姓制衡当地的百姓,中国不要过份插手当地事务。这话与中国高层的战略思想如出一辙,许奂受教:“我明白了,谢谢大哥,大哥多保证!”
许仑帮许奂整整军帽:“自己多保证!学会照顾自己!”他笑而含泪,然后坚毅的转身大步而去。
第二天清晨,许奂从顺化飞往越南新政府首都——河内,然后,他将飞往中国的钦州市,在那里他将与人民海军第一舰队司令杨帆少将见面。就在许仑离开的当夜,许奂电报万象的王学范政委,要求他以第八集团军的名义电约杨帆在钦州相见,商谈联合作战问题。
已是上午十一时,飞机着陆,许奂带着跬步不离的贴身秘书肖寒基快步走下飞机,机场上一身雪白海军少将军服的杨帆已在等候。人民海军第一舰队基地在湛江,离钦州很近,就是坐火车,杨帆也比许奂来得早。
“许司令!”杨帆敬礼,他是少将军衔,比许奂低两级。人民海军因战绩差,所以整个海军系统军官的军衔皆普遍偏低。
许奂回礼,然后,两人亲切握手。
“许司令!何劳你亲自跑一趟?有什么事,你招呼一下,我跑过去就是了!”杨帆虽与许奂不是一个军种,但他在许奂这种战功赫赫的将军面前,还得表现得恭恭敬敬。
“杨司令说笑了,我哪敢召唤你啊?”许奂不敢托大。
杨帆谦逊一笑:“走!钦州海军招待所已为许司令准备了休息间,许司令一路辛苦,先休息一会儿后再说!”
许奂摇摇手:“不了,我们就在这军用机场谈,中午也就在这里吃饭,完了,我还要飞回万象。”
杨帆爽快:“好!就依许司令的!”他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风格,许奂果然与众不同。
马上有人去布置会谈室。“杨司令!我接到情报,法国东南亚舰队将要从马六甲海峡护送一批物资北上菲律宾,我希望你们能伏击它!”许奂**刚落座,便单刀直入主题。
杨帆赞道:“我们接到同样的消息,也正有此意,我们真是不谋而合啊!”
“哦!”许奂喜呼,“如此正好,我们说说怎么配合吧!”
“许司令说,我们配合你们!”杨帆极尊重许奂。
许奂也不客气:“我希望你们歼灭那支运输部队及那支护卫部队!而我们则准备拿下越南芽庄!”
杨帆喜形于色:“好啊!拿下芽庄对我第一舰队来说,可是大大的利好消息!”接着语转:“不过,你们现在兵力吃紧,能拿得下芽庄吗?”
许奂脸色凝重:“我们会想办法!”
杨帆咬咬唇,极度大方道:“这样吧!我让第一舰队的第一陆战师协助你们攻打芽庄!”
许奂大喜:“多谢杨司令!如此一来,便十拿九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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