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中计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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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马村内外弥漫着硝烟,地上躺满了马匹、人民军战士的尸体。麒 麟 小 说 www.xiaoshuodaquan.com 首发打扫战场的敌人把尚存一丝气息倒在血泊里痉挛的马匹、人民军战士一一射杀,而物资则被他们卸下集中整理。此次,他们收获颇丰,但未收一个俘虏。
枪声渐渐稀疏,还在撒马村里懵懂作战的马壮壮觉得情况不对,暗忖:“不会吧!战斗结束了?我一营全军尽没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谁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歼灭人民军一个营,马壮壮重打自己一个耳光,咒骂:“妈的!太不够兄弟了,撤退也不通知一声!”其实,这只能怪他知道,一营发出通用突围信号时,他正专注偷袭敌人呢!
马壮壮准备摸出去看看情况,一堵墙挡住了去路,但这对于有特种兵身手的马壮壮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退后十步,突然高速起动,猛冲向土墙。
“呀!”马壮壮被摔了一个“狗吃屎”,满嘴是泥,眼睛、眉毛、鼻子都是灰的,原来那堵墙早已被炸弹炸出几个大洞,里面看不出,但外面几个大洞赫赫在目,早已危悬一线矣!
“噔噔!”几声子弹钻入泥里的尖细声传来,在马壮壮刚倒下条件反射性的翻滚离开的地方,泥土飞扬,如果马壮壮稍慢一秒可能就没命了!
身体已暴露,马壮壮不敢丝毫耽搁,如狡兔般跃起,忍着痛成“之”字形奔跑,他的目标是前面那一片低矮的小土坯房。子弹跟着他的**乱飞,后面还传来一阵叽哩哇啦的叫喊声,显然,敌人围上来了。
马壮壮一个猛冲,在泥墙上连踏两步,翻上泥墙,也不管前面是悬崖峭壁,还是冰潭水深,他一刻也没有犹豫,随势翻了过去。
“啊!”他又是一声惊叫,接着传来一阵阵的叫声:“咩咩咩!”他掉入了村民的羊圈中。
“真衰!”马壮壮迅捷爬起,他可不敢在此停留,那咩咩叫的羊声就像一个“GPS”定位器,敌人可以精确找到他的位置。
穿过羊圈,马壮壮想从西面一个三十厘米高的破洞钻出,可谁知他的头刚伸出,又忙不跌地缩了回来,外面一高一矮两个洋鬼子正鬼鬼祟祟摸来。
退回后,马壮壮再次认真打量四周的环境,发现在东面有一个小洞,他大喜,遂欢奔,一头钻了进去。请牢记 www.xiaoshuodaquan.com
里面很阴暗,“啊!”马壮壮低呼一声,感到脸上有一个湿滑的东西在游动,抬头一看,一头牛正用他长长的舌头在舔他的脸呢!
“嘘嘘!”马壮壮驱赶牛,他被牛堵住了,人夹在洞的中间,头在牛圈这一边,脚和**在羊圈那一边。钻过来后,马壮壮又如被夹着了尾巴的老鼠般飞钻回去,比钻过去时还要快许多,外面几个洋鬼子正端着枪探头探脑地准备往里射击呢!
从牛栏里转了一圈回来的马壮壮收获很是丰富,双手满掌是牛屎,脸上的牛屎离他的嘴距离不超过一厘米,衣服、裤子上更不用说了,就连他剩下的两枚手雷上也沾上了牛屎。
马壮壮很后悔刚没有从北面的洞里钻出去与那一高一矮两个洋鬼子搏一搏,现在看来,就那个方向的危险系数最小。外面洋鬼子的叫喊声,脚步声越来越杂,越来越近,他已焦头烂额,急得团团转。
羔羊受马壮壮的影响,也跟着他团团转,还咩咩直叫。“难道我也像这些羊一样,成了待宰的‘羔羊’?”他悲凉地想。
“妈的!拼了!”马壮壮狠狠道,刚才的自问,激发了他的灵感。
马壮壮藏起手中的枪,东墙角处有一堆石灰,他躺在地上顺势几滚,全身沾得粉白,接着把仅有的两颗手雷一南一北扔出墙外,然后,打开东面的羊圈门,驱赶羊群往外走,到门口时,他伏下身子混在羊群中爬着走,随着羊群向东面猛冲而出。外面的敌人措手不及,纷纷让道,而南北两面的手雷爆炸声,又把许多敌人吸引了过去。
待敌人冲进羊圈发现马壮壮藏起来的那杆枪察觉情况不对时,马壮壮已到了撒马村村外。外面警戒的敌人也没有发现马壮壮,马壮壮混着羊群往山地里跑,待到一处安全地方时,他才站起来。这时,天已渐黑,马壮壮全身腰酸背痛,双手满是血,已划了好几道口子。
站在昏黑的旷野,马壮壮茫然四顾,那夕阳最后的一丝余辉给了他辨明方向的机会,他决定向北方走,那里是来路,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半夜他可以到达人民军山口补给站。

马壮壮走出不到二十米,突然,东面隐若传来密集的枪声。马壮壮马上停下侧耳聆听,接着惊喜大胆断定:“前面肯定是一营的兄弟们!”他赶紧转道向北。
“怎会有枪声呢?难道一营的兄弟们又与敌人干上了?不知一营占优还是处于劣势?”马壮壮走着走着又忐忑不安起来,越想越心神不安,越想越心焦,脚步由走变成了飞跑。
东面的情况正如一营参谋长何进光所料,敌人火力看似凶猛,其实全是假相,阻击的敌人不到百人。
成功突围后,战士们兴奋无比,暗庆幸劫后余生。但营长杜康明仍认为部队还没有脱出危险,不断催促部队加快前进步伐。“让战士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到山岭了!”他擦一把汗,上气不接下气命令。
他的命令在一个战士接一个战士的互告中,下传到每一个战士的耳中。
十分钟后,部队前锋已开始爬山,参谋长何进光手捂着腰部,脸上十分痛苦,跑过来问:“营长!你的水壶还有水吗?”
“还有一点!”杜康明在跑步中递过水壶,又担心地问:“参谋长!你怎么啦?要紧吗?”
“不碍事!老毛病!尿结石!”何进光大口灌着水。
尿结石是小病,杜康明不再担心,想到部队的成功突围,他毫不吝啬地夸奖:“参谋长!还是你判断正确,我们一举成功了!”
可他的话音未落,山岭上突然枪声大作,手榴弹爆炸声响个不停,这正是马壮壮刚逃出时听到的密集枪声。
“怎么回事?”杜康明脸瞬时雪白。
“营长!我们可能又中计了!”何进光哀叹,他一阵的惭愧。
“马上命令前锋部队撤下来,中间部队就地防御,后面部队试探往南走!”杜康明沉着下令。
这时四周都响起枪声,人民军阵脚大乱,一些人不及躲避成了敌军的活靶,一命呜呼;一些人夺路而逃,与马匹、骡子相互挤压踩踏,非死即伤;还有一些人躲进草丛深沟中,则被敌人的手榴弹炸得呜呼哀哉!
真是霉到了家,走在最前面的四连再一次遭伏,他们又担负起了掩护的重任,他们拼死拼活抢下一侧高地掩护战友撤退,但敌人火力威猛,两次冲杀便把他们压了下去。
敌人分成三个部分发起冲锋,山上一部分拦头,尾追的一部分断尾,从北、南两面而来的一部分人数最多,他们从南北两侧向人民军突击,顿时将人民军截为数段。人民军在敌人突然打击下,阵脚大乱,指挥失措,那些毕竟不是真正军人的预备役士兵四处奔逃。
激战十五分钟,人民军虽利用马车、死马作掩护,全力抵抗,但许多士兵被敌人交叉火力和手榴弹杀死杀伤,营长杜康明与参谋长何进光率领一部分士兵付出惨重代价后,突破了南面敌人的阻击,疯跑逃命。
四连欧明海部还被困在山岭一侧,敌人疯狂进攻,二排排长雷文励举起手枪,对准敌人连续射伤两个;一个大个子战士手雷一颗接一颗往下扔,爆炸阻止敌人的逼近;维吾尔族小战士先卧在地上射,然后蹲起来跪射,最后被敌人射中了胸部牺牲。
敌人向四连发起三次冲锋,当敌人第三次冲锋被打下后,连长欧明海突大吼一声:“跟我冲!”他边冲边扔手雷。战士们端着枪俯冲下去,边冲边猛烈射击,顺着敌人败退之势,四连一鼓作气冲出了重围,但侥幸活下来的不到三十人。
黑夜里,从喀喇昆仑雪峰山上刮来一丝凉爽的风,欧明海带领残剩的二十几人一阵狂奔,连跑十多里,爬上一座山包后,终于没力气了,所有的人爬在地上急促地喘着粗气。有的战士枪丢了,有的战士钢盔没了,有的战士身上的伤口撕裂出一个个大口子,全身沾满的血
回头望向远处,还可见敌人点着火把在搜捕,不时有稀落的枪声传来。
“连长!不行啊!这里还不安全,我们还得往北走一点!”二排长雷文励吃力地爬过来。
欧明海摇摇头:“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实在没有一点劲了!”
雷文励掏下水壶,摇一摇,还听到一点水声,拧开盖,就往嘴巴凑。
“给我点水、水喝!”欧明海咽一下喉。
雷文励瞥一眼,停止往自己嘴凑的动作,递给欧明海,欧明海手伸出一半,又无力地坠下,他的手臂红透了半边。
雷文励轻叹,吃力地移过一步,把水壶凑近欧明海,欧明海仰躺着,水从他的两嘴角点点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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