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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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餐时,大伙闲话家常,聊着聊着就聊到他们最尊重的沙莱少爷身上,说起他的风流韵事:哪家闺女为他争吵,以及在市井小民间流传的小道消息。
“听说少爷最近跟一个富孀走得很近,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一提到沙莱的事,桑洋就没了食欲,他很不想多谈这些,但面对眼前一双双渴望他证实的好奇眼睛,他不说反倒坏了大伙儿的兴致。
“是啊!沙莱少爷最近跟一个罗雅夫人走得很近,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中都指名要她陪伴。”
两人在公共场合夸张的**,沙莱完全不隐藏他对罗雅夫人的兴趣。
“照这种情形看来,罗雅夫人可能会拴住沙莱少爷这匹野马。”
“那她不就有机会成为我们的主子了?”
“可是公爵会答应让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进门吗?”
仆人们七嘴八舌纷纷表示他们的意见,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这顿饭桑洋吃得很辛苦。
“别想那么多,那是不可能的事,公爵不会让那种女人进门的,你放心吧!”
“可是她能替沙莱带来子嗣,这不是最重要的吗?”
桑洋喝着闷酒,有些人吃饱去工作,有些人则刚回来用餐,不变的是他们都在谈论那个令他心碎的话题。
“桑总管,有人要找你。”
叽叽喳喳的声响停下来,全部的人都看着门前的贵族,有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小时候常被少爷打得鼻青脸肿、父母上门理论的隔壁家少爷。
“安特。”对于他突然的拜访,桑洋不自在的跟他打招呼。
“安特侯爵。”有些老仆人跟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各位。”
“你用餐了吗?”
“还没,才刚办完事回来,顺道经过就来拜访一下。”
“公爵跟夫人他们去拜访远地的亲戚,沙莱少爷不在。”鹅妈颇有赶人的意味。
“没关系,我找桑洋谈谈。”
“坐下来跟我吃饭吧!鹅妈,准备餐具。”桑洋知道她不同意他把安特留下来,可是此刻的他需要一个跟沙莱无交情的人在身边,这样他才不会满脑子都在想他,想着他现在是躺在哪一张床上。
安特越过众人,直接拉开他身边空出的一张椅子坐下。
用餐的人都停下刀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连桑洋也深感不自在。
因为那个位子是失忆前沙莱常坐的地方,即使他不在,也没人敢碰那位子一下。
“怎么了?”
桑洋回过神,“不,没什么,鹅妈,上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数都是安特发问较多,其中偶尔插上几句鹅妈的话。
“出来那么久,我该告辞了。”安特眼角瞄见右前方的女佣悄悄松了一口气。
在这里有太多的外人在,即使他刻意延长用餐的时间度过仆人的休息时刻;但每次只要剩一、两个人的时候,就会有另一批进门讨水喝或休息的人。
这样频繁的进出让安特不免联想到——他们不愿意让桑洋跟他独处。
“那我送你。”
等他们俩步出厨房,才发现外面有一堆仆人以他们为中心点,假装忙碌的工作。
看见他们一条心的团结抵御他这个外人,安特不知该哭或笑。
“到这儿就好,外头的太阳很大,你就别再送了。”
“可是……”这有点不好意思吧!
安特盯着前方的门一会儿,回过头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看着桑洋,说出的话却是如此苦涩:“即使他失去记忆,也有一堆忠仆在保护他的财产,阻挡外人的觊觎之心,看来要赢得你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安特。”桑洋微看向那些尴尬的仆人,对他更是歉疚。
“你的心一直在告诉我说今生你爱的人只有沙莱一个,对我也只是愧意而已,可我不懂为何同样是爱你的两人,你却不肯给我一点表现的机会,让我证明我不输他给你的爱。”
“这问题我也常常自问,我只能说我们相遇太晚,如果我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或许今日的情况会有所改变。”
是吗?他有点不确定。
“相见恨晚。”原来他输的就是这一点,一开始桑洋就把心给了那人,怪不得他做再多的努力仍是赢不了他。
“给我一个吻,让我对你死心。”安特抹去失意,他要以一个吻别结束多年来对他的痴心。
“这……”桑洋对于他唐突的要求吓了一跳,在身旁的仆人也傻了眼,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好。”桑洋吁了一口气,从头至尾他一直不能对这个时常照顾他的人付出什么,今天这个吻,就当作是自己对他多年守护的答谢。
桑洋闭上眼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安特干涩的唇上一吻。
他听到耳边传来的惊呼声,以为是众人对他的反应,可是当他睁开眼越过安特的肩膀时,眼睛却睁得更大,他的心当场停摆。
不到三尺外,在大门口处沙莱愤怒的眼眸迎上他的。
乍见那两人亲吻,沙莱感觉一股强烈的愤怒杀意熊熊燃起,几乎快把他气炸成两半。
“你这个混球!”
沙莱发出嘶吼,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拳将安特扫倒在地,就如同小时候对他的殴打般。
桑洋倒抽一口气,他从没看过沙莱如此愤怒的神情,冰冷的眼眸射出杀人的光芒。
嫉妒蒙蔽了他的双眼和判断力,他什么也听不到,更无法思考,唯一在乎的一件事就是桑洋亲吻了他的情敌安特!
他要杀了他!
他要杀了这两个对他不忠的人!
沙莱怒吼,拳拳打在安特的身上。
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人,就像是两只老虎为争夺自己的地盘般,拼命地想将对方撂倒。
“住手!”桑洋惊惶地向前抱住沙莱的手臂,拒绝让他甩开自已。
“滚开。”沙莱用力地甩开他,使桑洋踉跄地摔倒在地上。
“桑总管。”较大胆的仆人上前扶他起来。
“别管我,快去阻止他们两人,要不然沙莱会杀了他的!”
几个粗壮的大汉向前制住两人将他们分开,闻言赶来的鹅妈则气冲冲的跑到沙莱面前,大手一扬打醒陷入疯狂的主子。
“冷静点!”
接着她走到安特面前向他道歉,桑洋也向他陪不是。
“不要紧,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不顾疯狂的沙莱,桑洋执意如此。
这次完全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沙莱也不会……
“回来!不准去!”
桑洋第一次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径自扶着安特回去,留下气急败坏的沙莱。
“敷着。”桑洋怒气未消,冷冷地将装着冰块的布袋放在沙莱脸上的红肿处。
“你没什么话向我解释吗?”冰冷的双眸带着威胁的意味。
“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
“那又怎样?他吻了你不是吗?”想到那一幕,沙莱不禁咬牙切齿。
对于他先入为主的观念,他再说什么也没用,反正他也不会相信。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不同。”桑洋冷冷地说,在他未想起他之前什么都没有意义。
“你是说谁都可以吻你、抱你吗?”沙莱低沉的声音充满威胁,不难听出他即将爆发的情绪。
桑洋放下为他治疗的手回瞪着他,怒气也在他体内蔓延。

“你最好回答我!”
“无聊!”桑洋的答案就是这两个字,他愤怒的转过身离去。
“我没准你离开。”沙莱吼叫,倏地站起身扑向桑洋,箝制住他的手臂把他甩到床上。
“不准、不准、不准!你除了对我说这两个字之外你还会说什么?”桑洋气愤地抬起下颚,挑衅地说。
“我是你主子!”沙莱扣住他的下颚,那力道仿佛要将他捏碎。
“主子就可以不守诺言了吗?你曾经答应过要控制自己的妒意,不出手伤人的。”
一想到安特鼻青脸肿的模样,桑洋真是有说不出的歉疚,对沙莱的暴力更是感到无法忍受。
“别拿我失忆之前的事来限制我!”
“既然这样就别碰我!”
桑洋奋力的挣扎,愤怒烧尽了他的理智,卤莽地向他挑衅:“所有人都可以碰我,就是你没有这个资格!”
“是吗?”
他冰冷的双眸凝视底下的人,仿佛死神一般露出可怕的笑容。
一见他狞笑的面容,桑洋内心发毛,恐惧的看着他。
一瞬间,他听见衣物被撕裂的声音,他才惊觉自己危险的处境,沙莱早被自已激得丧失理性。
“不要,放开我!沙莱!放开我!”桑洋大声呐喊,沙莱的力道让他知道自己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他紧绷着脸,不听他苦苦的哀求,坚决地褪去他身上所有的衣物。
“放开我!放开!”桑洋的小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原先抵抗他的勇气早就溃不成军,对沙莱的暴力却痛苦地哭泣。
他极欲遮掩住**的身体,合拢双腿,却被沙莱强拉开来,让自己的身体毫无隐藏地显露在他冰冷的目光下。
“不要!沙莱!求求你不要!”桑洋羞辱得全身直颤抖,不停地啜泣哀求他的饶恕。
没有诱惑的前戏,也没有温柔的爱抚,沙莱直接伸手拉开他的大腿,将他柔软的臀部拉向自己的**,狠狠地冲进去。
“啊——”桑洋发出一声凄绝的哀号。
桑洋的哭声非但没引起他的怜悯,反而让他更是粗暴地进出他的体内。
抓紧他挣扎的双手,他像对待妓女的方式一样,或者该说是更恶劣地对他,他要让他尝尝连娼妓也不如的滋味。
随着他恶意地羞辱,泣不成声的桑洋慢慢停止挣扎,僵硬的躯体宛如一具破碎的娃娃无法动弹,任由沙莱无情地对待。
他的脸上是一片的木然,无笑、无怒也没有任何的哀痛,仿佛戴上无表情的面具般,熠熠的双眸中光芒早不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的黑暗,深沉无法见底。
仿佛过了一辈子般漫长,沙莱才缓缓把自已抽离他的身体。
他快速地穿上衣物,旋风似的离开,顺便重重地关上房门。
平躺在床上的桑洋,身上净是粗暴的吻痕,大腿还留着白浊的***。
他慢慢地屈起膝盖,牢牢地抱住抵着胸膛,尽量将身体缩成一团,呈现虾米状。
他仍是面无表情,无法相信在经过沙莱地狱般的对待后,自己竟还能活下来,那颗破碎的心竟还能跳动。
他紧紧抱住自己,一直蜷缩着身体,希望能最好就此消失不见。
缓缓闭上眼,安详的表情犹如在妈妈羊水中的胎儿,好似外在的伤害都无法进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仿佛沙莱还未曾失忆,还爱着自己,呵护着他的心。
泪水从他闭着的眼角流出,嘴角带着笑意,他想着沙莱,想着他爱的拥抱,思念泛滥成灾。
残忍地处罚桑洋过后,沙莱心头丝毫没轻松之感,反倒有股不知名的压力沉重地压在他心头。
“你对那孩子做了什么?”楼梯口,鹅妈早在那儿等候他多时,她不是没听到桑洋的求救声,而是她认为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轮不到她插手。
“别烦我!”一想到桑洋如心死般的表情,他便后悔自己的残暴。
“或许你该听听在场的仆人怎么说,才决定该做什么。”
门被推开,沙莱缓步走进来,一副难以启口的困窘样。
桑洋背对他缩躺在床上,即使知道身后的人正注视着他,他也不想移动分毫。
“洋。”听过众人的解说后,沙莱对于自己的暴行有深深的愧意,他不知道如何求得他的原谅。
“别碰我!”在肩膀稍微被碰触时,先前被强暴的感觉立即窜上他的全身,令他心生寒颤直发抖。
不理他的闪躲,沙莱更是坚决地把挣扎的他抱在怀中。
“放开我!”桑洋立即猛烈地抗拒,握拳槌打他的胸膛。
他对他的攻击毫无反应,不理睬他激烈的挣扎,紧紧抱住身心受伤的桑洋。
“放开……”桑洋的咒骂、狂叫声慢慢变成啜泣声。
他不想这么软弱、这么容易地原谅对他施暴的沙莱,可是在他的怀抱中,却使对他有再多的怨言也会消失,不原谅他的心也会软化。
反正他就是被他吃定。
“对不起,对不起!”沙莱紧抱住怀中哭泣的人儿,头靠着他,嘴中喃喃地吐出歉语。
许久后,桑洋平缓了高昂的情绪,张着微红的双眼瞧着烛火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
“放开我,沙莱少爷。”他深吸了几口气,双手抵在沙莱的胸前想要离开。
“别叫我少爷!”一直以来他总觉得桑洋对他的称呼很刺耳,但是他告诉自己他是仆人,这样的称呼并没有不妥之处。
现在他终于明白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来源是什么。
在见到安特抱着桑洋时,内心莫名高张的怒火,在抱过桑洋之后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爱上了他的侍从,所以才无法忍受任何人碰触他、接近他。
“那该怎么称呼你呢?”桑洋眯起眼睛斜瞥他。
“叫我沙莱就行。”
“不行!”如预料般,桑洋看见沙莱眼中燃起不被拒绝的火焰,抢在他之前开口说:“那是你失忆之前的称呼。”
“失忆前的我跟失亿后的我都是我呀!”沙莱不懂为何每次一提起这件事,桑洋眼中就会闪过一丝的落寞哀戚,仿佛他内心只在意、关心未出事前的自己。
“不一样!怎会一样呢?”桑洋苦笑,不记得他的沙莱根本就不一样,虽然是同一个**,但就像里头住着两个灵魂,所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你告诉我呀!”捧着他的脸,沙莱发现他又哭了,迷蒙的双眼虽是看着他,却好像穿过他的身体在看以前的自己。
他真的很嫉妒以前的自己,竟可以让桑洋有这种表情。
那是至死不渝的爱情!
“该死的!为什么我偏偏忘了你?为什么我不忘记其他人,却要忘记你?为什么我可以记起所有人的事,偏偏独漏你一个人?”沙莱用力地槌打床柱,他真的很恨、很恨自己。
“住手!别这样伤害你自己。”桑洋赶紧抓住他想再行动的手,顺势把沙莱抱在怀中,把他的头靠在自己心口上,安抚地摸着他的发。
“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当初救我的少爷,我一辈子伺候的人。”
沙莱抬起头,直望进桑洋的眼睛,“可是我却不是你心中所呼喊的那一个。”
桑洋沉默了。
沙莱的双眼更加的深沉灰暗,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想起跟桑洋之间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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