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遇赵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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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的旅程是烦闷而无聊的,虽然这是凌岚第一次坐火车,但是新奇感在漫长的旅程中很快就被消磨殆尽。凌岚头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打瞌睡,虽然这对于小偷猖獗的火车旅程是不可取的,但他并不担心,不仅是因为他所有的行礼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仅有的钱财也是卖了手机得来的一千元,而且他已经拜托李寻欢帮他注意四周,灵识覆盖在他的身上和行李上,一有碰触凌岚就会醒来。
凌岚做的这次火车开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虽然乘客很警惕安全问题尤其害怕被偷,但已经受不住睡意的折磨,本来还有人聊天的车厢到了凌晨已悄无声息。如果真要说有声音那也只剩下打鼾声。火车压过轨道发出的沉闷声响犹如催眠曲,引诱着虽然不是在卧铺的人们就着不怎么舒服的姿势进入了梦乡,但这只是真正的旅客。一个瘦个子青年出现在这个车厢门口,十分从容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经过过道时,看似不经意的轻轻碰触靠近过道熟睡之人的身体和行李架上的行李,一个个钱包手机在那一霎那转移了位置,到了他的口袋,在他准备再次出手时,凌岚睁开了眼睛向行李架上的包扫去。
“那是我的东西。”
瘦个青年脸色一变,装作不小心拿错行李不好意思的一笑,把手移到旁边的一个皮箱上,但是手刚碰到便猛然蹿出一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硬生生吧他的胳膊扭到背部一把按在旁边的靠背上。瘦个男子惨叫一声,好像是胳膊脱臼了。
周围的人一下子惊醒,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偷别人的我不管,但是别碰我的。”
一听这话人们赶忙摸摸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本来安静的车厢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我的手机不见了!!”
“钱包,我的钱包呢?”
“我的手机?一定是他偷的!!”
所有丢了东西的人吧愤怒的目光集中在了那个瘦个男子身上,这一乱就引来了乘警。
“怎么回事?”乘警疑惑的看着被按在那里的瘦个男子,问道。
“他是个小偷。”抓住他的那个人冷冷的说道,从那个人身上翻出四五部手机和七八个钱包摊在桌子上,然后把小偷往乘警跟前一推,坐回座位上,对乘警见义勇为的表扬也取回丢失物品的乘客的感谢充耳不闻。
凌岚一皱眉,“赵翔?”他发现那个人正是单挑过楚天的锦涛高中的赵翔。只是又与以前很不一样。一头酒红色的披肩发此时已经剪成了一寸高的短发,颜色也染回了黑色,没有上次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蓝色的运动衣沾着点点的污泽,但变化最大的还是他的表情和气质。他不再是那个看上起似笑非笑有种危险气息但又清晰迷人的大男孩了,一种莫名的阴郁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一只受伤的狼,谁在这时惹到他一定会被他毫不留情的咬上一口。

听到自己的名字,楚天转过头,看向了对面靠窗而坐的凌岚,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疑惑。
此时的凌岚一头漂亮的蓝色头发扎在脑后,长长的几缕刘海凌乱的批下,与那张消瘦苍白的脸映衬着,显出几分病弱、几分出尘,因为过分消瘦而突现出来的大眼睛弥补了他相貌中的不足,让本来普通的外表此时可以用“清秀”来形容,再加上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与新买的短袖T恤,让赵翔意识很难把眼前这个人与那个邋遢毫不起眼的凌岚联系起来。
赵翔起身与凌岚旁边的人换了一下位置,盯着凌岚问道:“你认识我?”
“我们见过面,只是我们彼此都变了许多。”凌岚吧目光转向窗外,这种变化不知是外表。
“你是那个人。”赵翔听出了凌岚的声音。
“凌岚,这是我的名字。”凌岚头也不回地说道,本来已经认为对那个城市所有的留恋已经成为了记忆,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又会遇到一个来自同样地方的人。
“警察好像在找你。”
“我知道。”
两个人一阵沉默,仿佛再也找不到话题。凌岚已经看着窗外,而赵翔靠着椅背抬头看着车厢的顶部。时间悄悄的在沉默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赵翔突然开口。
“我父母离婚了。”
“是吗。”凌岚随口应道,在现在的中国这像下雨一般平常。
“他们都搬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那间大房子里,一人留给了我一张卡。他们说我已经年满十八岁了,可以一个人生活,希望我理解他们。”赵翔一直看着车厢顶,与其说是在诉说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但我不理解,我不明白这个家为什么说散就散了,一点预兆都没有。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让他们都不想要我了。我是不是很让他们失望?”
凌岚转过头,看了赵翔一眼,淡淡地说道:“错的不是你。”
“是吗?但他们已经不要我了,我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去BJ,但他们只说让我路上小心,没有挽留,以前他们可不是这样。”赵翔把眼睛转向凌岚,几乎是祈求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在老鹰庇羽翼庇护下的小鹰永远无法翱翔天空。”凌岚十分平静的说道,再次把目光转向了窗外,“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长大。”
赵翔若有所思的看着凌岚,过了一会开口问道:“你去哪里?”
“BJ”
“我也是。”
“我知道。”
赵翔犹豫了一下,问:“可以让我和你在一起吗?”
“我不是去旅游。”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门。”赵翔小声说道,语气十分不安,仿佛怕凌岚不相信,又加了句,“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但再也不会想回这里了。反正他们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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