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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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时分,苏醒就被屋子外面的吼叫声给吵醒了,吼叫声从远处的山间一声又一声的传了过来,仿似是野兽的吼叫,一声比一声来得撕裂,来得恐怖。随着山间的吼叫越来越激烈,村子里面也传来了人群走动的声音。听着,苏醒连忙坐了起来,刚起来了就看到睡在身边的杜舒平也坐了起来。
越过杜舒平,苏醒把放在床边的军用手电筒拿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跟杜舒平打给了屋子的门口走了出去。
这时,只见不远处的地方的一点光亮由远而近的走过了过来。
待到光亮走到跟前,苏醒才发现原来是村子里面的村民提着火把从山的另一边走过来,满脸的惶恐神色。
苏醒跟杜舒平走了过去,就看到何魅也已经走了出来,村民们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之就换上了紧张的神色,领头的村长走上前去,抖着声音跟杜舒平说:“山神,山神发怒了,我们听到了山神的吼叫。”
“山神的吼叫?”来到村子不久,山神这两个字已经从村民的口中听到过两次了,每一次提起都诚恐得生怕山神会突然出现惩罚自己一样,杜舒平不由得对村民口中的山神留下了注意。
莫非,这山神真的存在?
“对,这是山神的怒吼。”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从人群当中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满脸的皱纹把沧桑都刻在了脸上。“我记得对上一次的山神发怒就是在一个下满了白雪的冬天,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饿得着实没有办法,只能冒着得罪山神的危险上山打猎,就是这样,山神看到我们的冒犯对着我们发出了吼叫,结果,我们只能把我们的子女奉献了给山神,才结束了山神的怒气。”
“把活人做了祭奠?”听着,何魅在一旁惊叫了起来,同时苏醒也在一旁不解的说:“有没有搞错,这可是人命……是……啊啊……”说到一半,苏醒就被杜舒平捂住了嘴巴,然后杜舒平用眼神示意何魅不要再说话。
在落后的山村里面,信仰比什么都来得重要,而且,他们最惊恐的就是所谓的“神的惩罚”,因为他们知道面对着“神”,他们无能为力。
“难道只有这个解决的方法?”边捂住苏醒的嘴巴,边把苏醒拉到自己的身边去,杜舒平婉转的向长者提问。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方法,我们必须尊敬祖先的智慧,而且事实证明是祖先的智慧拯救了我们。”长者说着,还对身周的村民环视一周,目光所到的地方,村民们都尊敬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们这次也是打算用同样的方法解决问题?”
“呃……”核心的问题被杜舒平提了出来,把每个人内心中最担心害怕的重点给**裸的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这是人的本性。既然要选择祭奠的子女奉献给山神,那么就代表在场的其中一个人要失去最重要的家人,每一个人都希望被选定的不是自己,同时也却无可奈何的等待着选定。

“对,我们必须选定一个奉献的人,这是一个荣耀,就好像当年的春儿一样,是一个荣耀。”长者说着,可是在体到春儿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抽搐了一下,眼光当中更是带着不可磨灭的悲痛,让站在人群当中的他,显得更加的孤独与苍老。“有谁自愿上山的,请站出来,这是为了拯救我们整个村子的光荣任务。”
苍凉的声音夹杂着一种嘶哑和悲凉,在夜色当中显得更加的无力。
大家都静静的,低着头站着,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长者环顾着静静的站着的村民,突然用力的拄了一个支撑身体的拐杖,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一声响声,身边的众人仿佛被这响声惊醒一样的慌忙的四处张望,一张张犹豫的,惶恐的,不知所措的脸,围绕在了大家的身边。
“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吧。”当大家都不能决定的时候,一把声音从人群中冒了出来,众人像突然得到救赎一样,急忙向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而说话的,正是杜舒平。
听到杜舒平的话,苏醒先是吓着得连动也不敢动,随后才了然明白的对杜舒平点了点头,而在一旁的何魅却仿佛看到怪兽一样的神情看着杜舒平。
“村子里面多年一直都是平静的,恰恰因为我们来了,却听到山神的怒吼,明显的,是因为山神不高兴我们的到来,所以,还是让我们去抚平山神的愤怒吧。”
“这,这,你们不是村子里面的人,怎么可以……”村长从人群中闪缩着走了出来,双眼炯炯的落在了杜舒平的身上,边说着客套的话,却一转眼又连忙的说:“可是,你说得既然有理,那么我们也不阻碍你们的决定,在这里先感谢你们给村子里带来的平安。”转变的态度生怕杜舒平突然改变主意一样。
“你们……”相对于村子里面的默认,反倒是长者走到了杜舒平的身边试图说些什么的,却最终在村民的企盼目光当中把想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面,只是深深的看了杜舒平跟苏醒一眼就转过身从人群中离开了。
“我们自己会小心的,伯伯请你放心。”挣开了杜舒平的禁锢,苏醒对着那个弯着背驹偻的背影大声的喊了出来。“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长者听到苏醒的话,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双看透沧桑的眼睛紧紧的盯在了苏醒的身上,仿佛透过苏醒,看着另一个同样年轻的身影在跟自己说着同样的话。
——爷爷,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看着看着,长者转过了脸,消失在人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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