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第一节:狄拉玛.迈卡维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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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兰德尔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
在洛林附近的小树林和表哥哈克路特.文因炫耀完自己的差事后,歌兰德尔.科尔就非常迫切地赶到了目的地。
或许哈克路特.文因不知道自己的地位,但歌兰德尔清楚地了解,这位行事低调,甚至永远充满不自信的表哥在除魔界是多么耀眼的一颗新星。
八大除魔家族已经没有多少人能继承远古遗留的能量。尤其是新一代的除魔骑士,就是现任族长以后的第二代除魔骑士,事实上是比较弱的一个团体。
在歌兰德尔看来,很多除魔骑士的胜利完全借助着古代的兵器和著名的铠甲,或者只是消灭些低阶的魔物。而哈克路特.文因的杰出之处就是,在重大的选择面前从不动摇信仰,而且能迅速分析,把握一件事的脉络。
这点歌兰德尔非常羡慕,或者嫉妒。
在文因爵士消沉的三年里,歌兰德尔除掉了许多为害一方的恶魔,甚至有远古的邪恶种族——巨人。这样杰出的功绩让他顺利继承了父亲的子爵爵位。
只要是同样的血统,不论长幼都必须有功绩才能继承长辈的爵位,这是除魔家族历来的精英选拔传统。在这样的传统下甚至有爵位都是隔代继承的。
但这远远不够。
歌兰德尔知道自己还不够,即使他消灭了约克的魔眼,或者是冰谷的巨人。他的表哥在几年前就曾和死灵之王,绝望骑士面对面谈判并签署了奥尼斯条约!这是多少前辈也不曾做到的功绩!虽然条约被新的君王废除,但这名誉足以让任何人骄傲!
他要尽快完成迈卡维家族的任务,他现在考虑的是消灭北海巨龙,这头传奇生物已经在斯堪地纳维亚半岛附近活动很久了,如果杀死它,自己就能获得足以超过哈克路特.文因的荣誉。
热血再次沸腾,他是独特的存在,绝对不会被他的表哥掩盖光华!
仅仅用了四天,他就来到了迈卡维家族的领地。
迷雾城堡,属于吸血鬼领主狄拉玛.迈卡维。
作为不列颠人,歌兰德尔并不喜欢法国人的习惯,有些他甚至非常讨厌。他是个自律的人,即使是喝酒也从来没有醉过。
纵马兼程,不久就来到了狄拉玛的城堡。这个城堡孤立在野外,周围上百英里内没有村庄。即使是吸血鬼,歌兰德尔也要怀疑这个领主是怎么生活的。
打开门,里面是漆黑一片。歌兰德尔点燃了火把。
“除魔骑士歌兰德尔.科尔,拜会迈卡维爵士!”
他高声喊,但里面没有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声音返回。
穿过前厅,通过通道,歌兰德尔来到一个大厅里。
按照一般的建筑格局,这里不应该是大厅,可是……
血腥气。
歌兰德尔感觉到一股血腥气!而且竟然是如此新鲜!分明有人类在不久前被害!而且能有这样浓烈的气息,绝对不只是一个人!
下意识地,他丢掉盾牌,拔出了剑,脚步不断挪动,精神也集中起来,探究那血腥味的来源。
血腥味不断挤入鼻子,刺激着他的嗅觉。他忽然想起有一个传说:血池。
吸血鬼把被害人们的血液集中起来,成为血池,这样浓重的哀怨和血腥是地狱恶魔的召唤仪式的重要步骤。

“真的是血池吗?”
黑暗中,一个苍白面孔出现在他的火把前,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金黄色的头发散开着。歌兰德尔抬起她的头,扒开她的眼皮——眼珠一动不动,瞳孔放大——只有死人才是副样子。
“这……是什么?”
这个年轻的人类女子分明是钉死在墙上的,当歌兰德尔仔细观察时候才发现这不是墙,而是一个竖立起的巨大的横板。
“为什么把人钉在这?”
等他继续伸高手臂,火把的光芒随之上移,他才发现这个人类女子之上还露出一条腿,被钉在横板上的腿。再向上望,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了。
“扑……”
一阵翅膀的扇动声向自己靠近!歌兰德尔挥剑一斩,却砍个空,这是一只蝙蝠从他身边掠过,这只蝙蝠竟然灵巧地躲开了剑锋。
似乎觉得歌兰德尔不好对付,奇怪的蝙蝠盘旋几圈后又飞到了黑暗里。
“迈卡维爵士,阁下屠杀平民,已经违反了巴黎条约第三条!你将受到族内长老以及除魔家族的联合审判!如果抵抗,将当场格杀!”
歌兰德尔大喊着,但声音只是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没有人回答。
年轻的除魔骑士终于愤怒起来,他吟唱起古代的语言,这种祷文可以施加一个照明法术。虽然每一分魔力都需要小心支出,但歌兰德尔对一个照明法术的额外魔力支出还是很有承担的把握的。
光华在他的手中扩展,眼前的一切开始明朗。
歌兰德尔终于发现自己面对着的是什么,即使是这位杰出的除魔骑士,看到眼前的一切也不禁毛骨悚然。
横板,好象一个巨大的画架,残忍的画家用不知道什么颜料在一面十几英尺高的画布上完成了构图。
无数人类的躯体就钉在上面,有的可以保持着死亡时候的恐怖表情,歌兰德尔看到一个侧面的男子耳朵上被加了钉子,这样可以展现出他脸上的绝望。
有两个在画面右下角做出跪姿,闭目祈祷的**少女,从肋骨到小腿都被长长的钉子钉入,为了保持**的形状,还用了小钉子加固。
所有的人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以斜三角的两角支撑着画板上方,位于中线位置的主题——这是一扇巨大的门,门边缘上画着火焰和散落的黑色羽翼混合的雕花,门上分七格,用简单的故事传达着人类无法脱离的七宗罪恶。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很快,由最初的惊吓转为震撼,又由震撼转为厌恶,歌兰德尔看到从尸体上滴下的血,已经在画板上汇聚成一道道班驳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地面上。他转过头去,努力地呼吸,最后他决定用火烧了这邪恶的画作。
但这时候,他忽然生出一丝警惕,反手一剑,什么轻巧的东西已经被他一剑劈开,等他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蝙蝠。
但随后,在无数对翅膀的拍打声中,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蝙蝠群的包围!到处是扑扑的振翅声!感知在这样混杂的情况下一下子无法混乱起来,只是小小的蝙蝠,此刻却如同黑色的潮水,让歌兰德尔无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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