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十五章 十一娘红线拖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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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钟膺吕固二人下去准备办差不提。狼督头安排完公事,回到堂中,仍觉刚才失礼抱住榕儿的事极为卤莽,再与姑娘们面对,红脸膛仍显出赘赘不安。那榕儿早已目如忪迷月,颊如痴乔影,待听得督头利落吩咐完差事,进得堂里,立刻飞到英雄的身边,面涵花羞,低言道:
“哥哥真会安排,楚楚七妹何时成了侬家的表弟了!”
督头搔了搔头,憨笑道:
“我且如此说呗,既然楚姑娘能女扮男装,她就会有手段与两位捕头以兄弟相处,他们不认识七姑娘,去临安的路虽无崇山峻岭,可一个女孩家的确需要好生照顾,称兄道弟在一起,这样大家会很方便。”
“这要谢谢哥哥了!”
“哪里话来,榕小姐,哦,榕姑娘,还有何吩咐?”
榕儿听狼哥哥如此木讷称呼她,更是喜在心头,便装作娇嗔地撅起璎口来,瞥着督头道:
“又抱人家,又把奴家当外人,以后,不许你叫我小姐!也不许叫榕姑娘!”
狼督头有些剧局促不安,不知所措搓手掌道:
“那,我该称呼榕姑娘什么?”
“叫我……小歌儿!”
“小…,歌儿,我喜欢!可叫不出口。”
“那,你真的喜欢我吗?”
“啊,这……”
狼督头偷望一眼十一娘,她的在场使他不敢回答。可榕歌儿仍旧追问。
“我……喜欢榕姑娘!”
说出这句话,差点让大汉噎住,黑面星满头大汗,十一娘和榕儿在一旁偷偷地笑。
“那,什么时候娶我姐姐啊!”
十一娘更是乘胜追击,单刀直入,她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一定不能让腼腆的汉子躲过情劫。
“我,我怕配不上榕姑娘。”
督头说得很诚恳。余光瞧着在一旁揉捏裙角的歌儿。
“那,我要是说榕歌儿姐姐她爱你呢,你会怎么样?”
十一娘穷追不舍。逼迫得黑面星毫无退路。
“我,我,如果姑娘愿意,黑面星愿意陪榕姑娘一辈子!”
榕歌儿听了督头的心里话,竟激动得情泪盈眶。自从成为娼妓八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这一天,一个对她真心的男人会羞红着脸说:我爱你一辈子。她有过那梦想,也似乎听到过,可更是失望过。多少豪门纨绔,达官贵人,那些滚在她秀乳旁,压在她罗绮**身上的蘼肉将军们,哪个不是信誓旦旦,一副情郎海誓山盟的表白,可那些禁不起风雨考验的乳誓阴语,淫床浪诗,都是南柯一梦罢了。到头来,风雨碎幽红,岁痕沉心岸,有几个能让苦命的风尘女摆脱过失望的噩梦。
十一娘见督头大人真的坠入情网,便不再难为他。心中高兴之余,也不禁感叹姐姐好命运。不过,她还要最后一击!便再次打破督头木讷僵局,她觉得有一句话到了该说的时候。
“既然督头真情真意,那我就自告奋勇,做得个大红媒,你可同意?”
督头闻言,慌忙施礼道:
“如此,狼某谢过十一娘!”
十一娘满意笑了,旁边三姐听罢,也险些昏厥过去,真是没想到,自己敬慕已久的郎君,一个不苟言笑的衙门督头,竟如此豁达爽快,同意和一位饱经沧桑的红颜名妓愿结白头!姑娘在一旁面色潮红,激动得胸膛起伏,要不是在公堂之内,她会立刻投进爱恋郎君的怀里!等着心上人的亲吻!

十一娘心满意足,又偷偷看了面如桃花的姐姐,不觉得意地窃喜起来。
“那好,等过些日子,我可要上堂提亲了,到时候,不许你退掉我这月下红娘啊!”
“在下恭候十一娘!”
十一娘见狼督头一片诚心,就不再追问,毕竟三尺公堂说媒,似有不雅,便望着有些战战兢兢的姐姐,故意逗她道:
“我说做个红线女,可不一定提哪家的名门闺秀哦?”
三姐娇嗔地扭过身,捏住十一娘的手心,一脸醉花嫣红道:
“又是你这小蹄子,看姐姐回去不让你吃榴莲,非把你的苦舌头给甜过来不可!”
“能不能换换口味啊,小妹最爱吃狼果(西红柿古称),狼督头的狼,姐姐可否请客啊!”
“你这死呢子,看我不割断你这鹦鹉舌头!”
三姐难为情起来,要不是在衙门大堂,姐妹两个非得追打一番。二人说笑片刻,狼督头也很欣慰,对三姐投去爱的目光,三姐的心中燃烧起青春之火,从督头灼热的目光中,女孩看到了美好的将来。
因督头要办差,二人和督头说了几句话,便要告辞,十一娘临出门,谨慎地问督头关于施竭的案子。
“督头哥哥,我的郎君他没有死,是吗?”
十一娘痴呆地问黑面星。狼督头那会儿已经望了十一娘欢天喜地的样子好一阵,对十一娘的问话有所准备。但是人命关天,他是办差多年的铁面督头,怎可信口开河,便在沉吟中略有严肃道:
“姑娘定是阅过我的卷宗,其实对于这桩命案,在下自从在栖霞岭遇到梅家三少,便早有疑虑,这富家公子为何出现在发案现场,因而不能草草结案。有些事,因牵涉断案机密,恕狼某无可奉告,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直言不讳,告诉姑娘,那尸体的骨头的确不是施竭的!”
“真的!”
十一娘听狼督头这么肯定,不禁大喜过望,拉着榕歌儿差点蹦起来。督头继续解释道:
“是的,简单地说,假如施竭是好端端活着死于火灾,就像姑娘在事后证词中记录的那样,那么他身上必无伤,可验尸结论是,死者的颈部骨有刀伤裂痕,如果死前有伤,现场必流血,即使大火也难以毁灭血迹。可事实是,那骨头既有伤,现场也无血迹的痕迹,所以,施竭死于大火的推断,左右不能逢源,现场勘验和推论便自相矛盾。我倾向于施竭不是死于火灾,至于为什么,他现在人在哪里,又是谁偷梁换柱,那个被烧死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做案者要这么做?他们要掩盖什么?还有,他家里的虞姬艳名贵牡丹全部丢失,在下实在不解其中奥妙,此案中施夫人又是从外乡而来,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都有待查证,所以一时弄不清案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禀过太守大人,待上报刑部后,准备秋后三堂会审,再作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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