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客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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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舅名叫吴长发,一直住在乡下的老家里,这次来城市办事,顺便来看望,生活在城市里的表姐,就是方士贤的妈妈。
他一进表姐家的门,就发现表姐的面色憔悴,神情焦虑,连忙问:“怎么了表姐,你脸色很难看,病了吗?”
表姐叹了口气:“长发啊,什么时候进城的?唉,孩子病了,可医院又检查不出来病因。”
吴长发奇怪地说:“都说城市里的医院条件好,医生水平高,怎么会连病因也检查不出来呢?”
“孩子一直高烧不退,整天昏睡不醒,偶尔睁开眼睛,人也不认识,问他什么也不回答,傻了一样。”
吴长发搔着浓密的头发:“在老家,经常有人走夜路,客撞着不干净的东西,也是这样,这孩子该不会也是客撞了吧。”
“客撞?”表姐不解地问:“什么叫客撞?”
“就是撞邪,身上跟了不干净的东西,失了魂魄。”吴长发解释说:“老家的二叔会看外病,凡是遇到古怪事的人,都要找他问个清楚。我看过他给人看病,点一支香,就能请仙附体,马上就指点出来人什么地方不舒服,也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可神了。”
“真有这么神奇?”表姐闻所未闻,半信半疑。
“真的,我怎么能骗表姐呢。”吴长发有些急了。
表姐忙说:“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这似乎有点叫人难以接受,太玄乎了。”表姐沉吟一会问:“如果真是客撞了,该怎么办?”吴长发面露难色:“这个我也不懂啊。”表姐低头想了一下,又问道:“你不是说,老家经常有人客撞到吗,他们都是怎么做的?”吴长发想都没想说:“叫魂呀。”
“叫魂?怎么叫?”
吴长发仔细回忆着:“好象在晚上病人睡觉的时候,在头的下面摆个空脸盆,脸盆里放个空碗。再用黄纸和拘魂马,在病人头直上左右各拉三圈,嘴里叫换病人的名字,喊:谁谁谁回家睡觉了。回来了吗?回来了。病人走失的魂魄,就会闻声而来,回归身体中。然后在脸盆里把这些都烧掉,饭碗拿到厨房,倒扣在灶台上,脸盆第二天再收起来,然后该睡觉的睡觉。只要不说话就可以。大概就是这样了。”

表姐听得一头雾水,更不知道拘魂马为何物,便问他。
“拘魂马是道符,二叔就会写。”
可眼下到哪去找二叔要拘魂马呀,况且是不是真有他说的那样玄乎,还未可知,但是孩子现在这样,实在叫人看着揪心。表姐一筹莫展,没了主意。最后,吴长发说:“虽然没有拘魂马,只用黄纸,有时候也管用。”表姐也无它法可施,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于是买了扎黄纸。当晚,在吴长发的指点下,完成了这次很不熟练的叫魂工作。说来也怪,烧过黄纸之后,方士贤睡得特别沉稳。第二天一早,居然清醒过来,直嚷饿,喜的表姐直念阿弥陀佛。待方士贤精神略好,便问他都遇到什么了。慢慢的方士贤也回忆起来,把当天的经过述说一遍,直听得众人惊疑不定。
吴长发暂时住在表姐家里,单等事情办完之后返回乡下老家。
不料,好景不长,方士贤仅仅好了一天,睡了一觉后,旧病复发,而且更为严重。满嘴里胡说八道,弄的全家人心惶惶,却也束手无策,再烧纸叫魂,都不管用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吴长发只得拨通老家的电话,通过长途向惯会请神拘魂的二叔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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