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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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鬼一闹,没个能睡觉的。虽然二蛋说鬼走了,小姐姐到窗子边上睡觉去了,但玉兰还是怕得抓着剩子两眼乱转,一下瞅这儿,一下瞧那儿,有个风吹草动就惊得跳起来。马老六也被吓的半死,精神紧崩着没个老实气,眼光满屋乱飞,一看到二蛋睡着就把他摇醒。三驴攥着顶门杠不丢手,被剩子吓得实在,反而不觉得鬼可怕,看到马老六那个样子,嗤哼着鼻子一个劲骂他个龟蛋熊包,没出息头,让他今后娘们裤裆下窝着别出来丢人。
马老六被吓得不轻,任三驴说啥话也是不理,只管缩手缩脚的团在椅子里,衣领也竖起来捂住大半张脸,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瞅的二蛋嘿嘿嘿直乐。剩子见他那没出息样,实在有些不顺眼,有意说:“鬼喜欢黑,你捂得那么严实,黑漆抹乌的,鬼见了肯定先往你那里去。”
这话刚一出口,顿把马老六吓得蹦起来,慌得手忙脚乱的又是摘帽子,又是扯围巾,还把羊皮大衣加里面的老棉袄也脱掉,拉着椅子坐到火盆跟前。刚坐下,一眼瞄见自己的椅子个头大,边上笼出来的阴影也大,连忙又把椅子推出老远,把二蛋坐着的小板凳抢过来坐着。停了下又觉得小板凳也有阴影,又把小板凳还给二蛋,一**坐了地上,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自己的影子比别人的大,心里不踏实,扯着腰带就把老棉裤也脱下来。
三驴受不了的一脚蹬过去:“你行了吧你!再扒就光溜了,不用鬼来闹腾,你就冻得挺尸了。”
剩子憋着笑说:“老六,就你那胖样子,要想影子小了,单是扒光溜了可不行,咋也得拿刀把身上肥膘旋了大半去。”
听了这话,马老六这才算明白过味,知道剩子前头那话是笑他胆小,抹把鼻子,嘿嘿讪笑了两声,一把抓起袄穿回身上,说:“剩子,你说这鬼到底哪里来的?”
剩子摇头说:“不知道,甭管他哪里来的,只要他再敢来,我一定把咱村周围三十里的地全翻个遍,非把他的骨头刨出来细磨成粉喂猪。”
马老六吧哒二下嘴,服气地说:“狠,真狠,剩子,你行,我算是服了你了。”
剩子不理马老六的废话,拍拍玉兰的手说:“你安心的睡,有我在,那鬼闹不出啥花样。”
玉兰也不吱声,只是摇了摇头,仍是瞪着两眼一下看这儿,一下看那儿。二蛋脸不疼了,烤着火又暖和,困劲就爬上来,瞌头打盹的摇来晃去。马老六被剩子刚才吓了一下,胆子壮了点,但实质作用却没有,还是心里发悚,瞅见二蛋瞌睡,立刻把他摇醒,让他看着点,鬼要是来了赶紧说一声。
剩子见二蛋实在困,坐在马老六边上根本捞不着睡觉,就把他抱在怀里拿棉袄包着,让他好好睡。马老六还要阻止,被三驴一脚跺了一边,骂了声:“你个鳖孙生的[尸从]包,夹着尾巴一边窝着去。”
直到第二天天亮,也没事发生,马老六在门口探头探脑了半晌,盯着天上的大太阳升到半天,才急巴巴地往家跑。三驴一见天亮,立刻抱了被褥去了庙里,说是睡在菩萨像下面鬼不敢来。玉兰困得睁不开眼,那也硬撑着不肯睡,剩子没办法,只好在院子里架了几个大火堆,把躺椅抬了火堆中心,让玉兰在那里睡觉,自己坐在边上结绳套,准备在院里院外再加些陷井。那些狼死活不上鬼门崖实在有些古怪,让他不得不多生个心眼,万一那鬼能役使狼群,到时往家里冲,十几个陷井还不是等于没有。
姚奶奶倒是一夜好睡,近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烧也退了,伤口也不怎么疼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的,饭还吃了二大碗,抱着二蛋问他狼来后跑哪里去了。二蛋瞅了瞅院子里的剩子,就把剩子交待他的说法跟姚奶奶说了。
姚奶奶一听二蛋是去找惠芳,满口乖孩子、好孩子的夸,夸完了才说他:“二蛋,以后可不能自己去找二婶,万一遇着狼咋办。”
二蛋吸了下鼻子,连连点头。姚奶奶瞅着二蛋脸似乎有点肿,伸手摸了摸,脸上有两个肿块,不仔细摸就摸不出来,忙问他:“二蛋,你的脸咋肿了二个包?疼不?”
早上时剩子就已经交待过二蛋,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不能跟别人说,就是姚奶奶醒了问起来,也不许跟她说。所以二蛋瞅着姚奶奶半晌,才说:“不小心被东西撞的,已经不疼了。”
“啥东西撞的,咋那么不小心。”姚奶奶看那只是二个很小的肿块,也就没有在意,只是隔着窗子瞅了瞅在院里睡觉的玉兰问,“你婶咋啦?”

二蛋立刻把剩子教他的话说出来:“婶被吓着了,睡不着,叔又有事要忙,就把她抬了院子里睡觉。”
快到傍晚的时候,三驴睡饱了跑回来吃饭,剩子这时已经在屋后把柴堆架好,上面又盖了油布,跟三驴说:“明天你别跑,把你妈的后事办了,柴堆我已经架好了,那火得你点。”
三驴一听剩子真要把他妈火葬,蹭一下就蹦了起来,眼睛都红了,直着脖子吼:“我妈对你这个女婿比我这个亲生的儿子都好,你咋就狠心烧了她。”
剩子头也不抬的吃着饭,筷子头一指三驴的饭碗,说了声:“坐下,吃饭!”就不再理三驴。
三驴瞪了剩子半晌,才有气没出发地搡了剩子一把:“你倒是给我个话啊!”
剩子扫了他一眼,说:“你妈一辈子神神叨叨,给这家赶鬼,给那家驱怪,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孤魂野鬼,眼下死了立刻就有鬼找上门,不把她烧了了事,你想她一直不得安宁吗?”
三驴眨了半晌眼睛,闷坐着吭不出一声。剩子吃饱了一抹嘴,对三驴说:“赶紧吃饭,今天夜里还不知道咋样咧,你是在家里住,还是再睡庙里去?”
三驴停了一会儿,才说:“我妈的身子不能让鬼占了,我得在跟前看着,哪儿也不去。”说着阴沉着脸拿起碗筷扒饭。
剩子让玉兰去庙里住一晚上,玉兰死活不答应,说庙里不过是泥坯木头胎,又不是真菩萨,哪里管用,她要死也得跟剩子死一起。
一整夜,除了姚奶奶这个不知情的睡的安安稳稳,其他人都瞪着眼睛紧张的干等,直到天亮也没有事情发生,赵奶奶除了眼睛又闭上外,其他的什么变化也没有。太阳升到半天高的时候,剩子和三驴把她的尸体抬了柴堆上,三驴和玉兰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狠了半晌的心,三驴才总算把柴堆点上,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几天过去,鬼再也没出现,村里各处都是平平静静的,可剩子就觉得心里堵的慌,老有是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时时刻刻处于心神不宁的状况。一个是任哪儿也找不到惠芳,另一个就是刘小炮失踪了,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
马老六一听说刘小炮失踪的事,就想起玉兰那天分明就是被刘小炮上身,就认定刘小炮一定是死了,再加上赵奶奶在灵床上坐起来的事,吓得吃不进睡不着,没几天整个人就瘦得脱形,昏昏沉沉生起病,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人也不大认得。
他妈也不知道马老六到底是为啥变成这样,只知道去了三驴家一趟回来,人就不正常了,就认死是三驴没干好事,不知道把马老六咋了,才把他害成这样,成天堵着三驴屋前屋后的骂。开始玉兰还能忍住气,后来剩子拦也拦不住,只要马老六他妈一来,立刻炮弹头一样冲出去,不等她开骂,就抢先一步机关枪似的骂上。
姚奶奶腿伤了下不了地,在屋里拦不住玉兰,只能捂着二蛋的耳朵不让他听,并且交待他千万不能学玉兰。剩子拉不回玉兰,马老六是鬼吓的这事又没法往外说,村里那天被狼咬死叼走不少人,一但闹鬼的事情传出来,肯定炸锅,指不定会出啥祸事。所以他只能在屋里憋着,觉得脸都被玉兰丢尽了,出门见着人都有些抬不起头。
这天剩子才把屋顶的雪扫了,正要下来,远远的就瞅见马老六的妈又来了,急忙跳下来,一把拉了玉兰,又把二蛋往她怀里一塞:“你带着二蛋去找大夫,妈老说腿发麻,你让他来看看。”
二蛋瞅了剩子一眼,立马伸长脖子往去马老六家的路上看,并且说:“今天咋那么早就来?”
剩子一见他那小样,嗤笑一声,捏着他的头把他的脸拧回来,“你这小崽,脖子伸那么长干啥。”
玉兰这才知道剩子急匆匆的让她去找大夫是为啥,撇着嘴说:“马老六那么老实的人,咋有这么个娘,难怪惠英挺老实的人嫁了他家没几年就整个变了样,一天到晚无事生风,满口柴胡。”然后才说,“你别瞪我,我这就走,让我哥自己听骂去。”回屋拿了头巾,给二蛋带了小帽,赶在马老六的妈到来之前,从另条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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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停到20点半,煤气涨价后就都是用的电炉,只能干等,等的我快饿死了,写的时候还要写剩子吃饭,我也想吃啊!错字没时间改了,先发上来,我要去先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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