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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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愣地站了好半晌,二蛋才回神的慢慢向***坟走去,眼瞅着快走到跟前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叫声:“二蛋,你上哪儿去?快回来!”
二蛋忙回头向后,就看见奶奶站在坟前,靠着大树在对他招手:“二蛋,快回来!”
二蛋愣了下,转回脸,发现眼前空空荡荡,只有白茫茫的雪,哪里还有大树和坟墓。二蛋转过身,朝奶奶那里走了二步,猛一下回头看向身后,却见一座废屋离他颇近,倒下一半的院门上挂着一根断掉大半的木板条,风一吹过,就摇摇晃晃,发出细微的吱嘎声,正是他之前离开的那座废屋。再转回头看向奶奶,哪里还有***影子,只有一座被雪包裹出的废屋的轮廓,静静的沉睡在那里。
一条清晰的脚印就在眼前,穿过废屋之间的空隙,一直延伸向远方。二蛋吸吸鼻子,抓了把雪塞进嘴里,然后开始滚雪球,一边滚一边往前走,头转来转去的四处看,时不时地叫一声:“奶——!”
一直走出很远,雪球大到再也推不动,入眼的还是一座座废屋,脚印早不知道哪里去了,身后的雪地上有一道颇宽的雪道,露出下面的冰层。
“奶——!”二蛋扶着雪球大声叫喊,四处望了一圈后,吃力的往前推雪球,推了半晌没有推动,停下再次叫喊,“奶——,奶——!”
“叫啥叫!”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冒出来,吓了二蛋一跳,猛一转头,看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小老头,手里拿着一根丧棒用力拄在雪地上,眯着小眼睛在瞅他,“你是二蛋吧!咋跑这里来了。”
“爷爷,你是谁?”二蛋靠着雪球,有些紧张地看着小老头。
小老头咧开嘴呵呵笑起来,“二蛋忘记我是谁啦?我是帮你撕鸡腿的李爷爷。”
“李爷爷好。”二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老头,眼光扫过雪面,没有看到脚印,也没有看到影子,赵奶奶说过,鬼没有影子。
“二蛋咋跑这里来了?”小老头向四周看了一眼,“就你自己来的?”
“我是跟我奶来的。”二蛋吸了下鼻子,用手指了指小老头的身后,“她就站在那儿。”
小老头惊得猛一下回头,耳边这才听到二蛋慢了半拍的下一句:“刚才突然不见了。”
二蛋盯着小老头,看到他脸上的皮肉一直在动,抽来抽去有些吓人,手就悄悄摸到怀里,用力抓紧了刀把,嘴里也把舌头用力裹了裹,卷出一堆口水。
“你这孩子,说话咋大喘气。”小老头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角,手里的丧棒指了指二蛋身后的大雪球,“那是给死人压墓用的石鼓,敲不响。别在这里皮了,赶紧家去,天就要黑了。”
石鼓?二蛋闻言稍稍移了移身子,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后靠的果然是面侧立着的石鼓,根本就不是他滚出来的雪球。咋回事?二蛋盯了小老头一眼后,猛转头看了眼石鼓,又转回头盯在小老头身上,停了一下又飞快转头看了下左右,还是没瞅见自己滚出来的雪球。

小老头点了点手里的丧棒,慢腾腾地转身往一处完整的屋子走去。二蛋用力揉了下眼睛,定睛看过去,那里的确有一座完好的房子,虽然它起来比毛毛家的猪圈还破烂,但和这周围其他的比起来,至少是完整能住人的。又瞅了眼小老头的脚下,看到一个个的脚印在他的脚抬起来后被雪埋上,边上露出半截腿的影子在跟着往前移动,其他部分和边上断墙的阴影融了一处。二蛋再头回头看了看,这才看清不是雪球没有了,是石鼓在雪球的后面,比雪球高出一截,顶上落了很厚的雪,这时掉了一大半才把它露出来,刚才看得太快,看错了。二蛋这才吸了吸鼻子追着小老头跑过去。
“你不回家跟我来干啥?”小老头听到踏雪声一回头,就看到二蛋跟在他身后。二蛋吸吸鼻子,瞅着小老头也不吱声。小老头挥挥手里的丧棒,赶二蛋说,“赶紧家走,天黑了你姚奶奶找不见你又要着急。”说完又往屋子走。
二蛋只是瞅着小老头,还是不吭气,见小老头往前走,又赶紧跟上去。小老头走了几步,听见身后踏雪声,回头一看,见二蛋还是跟着他,“你这小崽,咋不听话,还不家走?”小老头说完刚转过身又猛一下转回来,手里的丧棒突然敲在二蛋的脚上,吓得二蛋猛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鬼啊!”二蛋听到小老头的低声自语,接着就见小老头笑得怪模怪样地对他说,“来了那么多的狼,你竟然还活着,到是命大的狠。这里不是个好地方,趁天黑前,赶紧回家去。”
二蛋眨了眨眼,手里的刀把紧了又紧,把嘴里的唾沫吞了,这才说:“爷爷我迷路了。”
“你哪里是迷路,是小鬼在勾你的魂。”小老头又怪模怪样的笑了一下,在地上顿着哭丧棒,摇晃着头自言自语地说,“又是哪个调皮鬼跑出来了?快回去,爷爷一会儿给你们做饭。”
二蛋转动着眼珠四下看,没瞅见哪里有人,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小老头。小老头又嘟嘟囔囔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并且说:“我送你出去,到了路口认得路了自己回家。”
“谢谢爷爷。”二蛋赶紧跟过去。
没走多远,二蛋就认出前面一座被火烧毁的屋子是葛民富的家,往前不多远拐个弯就是玉兰的娘家。心里顿时高兴起来,“爷爷,我认得路了。”一转脸,却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人,四下里看了又看,哪儿有小老头的影子。
“二蛋,你这大半天都跑哪里去了?”剩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红着眼睛一把抱起二蛋,“差点把人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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