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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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一见人都走了,立刻让剩子把院门栓上,然后问二蛋:“二蛋,谁给你把狼撵开的?”
二蛋一边吃面一边说:“小姐姐,扎着冲天辫,可漂亮了,就是不说话,我咋追也追不上她。”
“哟,二蛋还知道啥是漂亮了。”玉兰笑起来,“她咋把狼撵开的?”
“不知道。”二想了想说,“就听见一声‘走开!’狼就把我放开了。”
“小姐姐长啥样?”玉兰好奇地问,“她咋不跟你说的?”
二蛋点点头说:“她知道我叫二蛋,我问她叫啥,她不理我,光往前跑。”
姚奶奶听着觉得不对劲,便问:“二蛋看见绿光没?”
二蛋摇头说:“没有。”
玉兰笑着说:“不知道是谁家的娃,二蛋也没看清长相,估计是山那边猎户家的。”
“哪还有猎户了。”剩子掏了烟出来点上,“前年鹰嘴窝那边最后一户,不也给部队里派的人迁走了,你还连夜编了个二个筐给送过去帮人搬家,你忘了么。”
玉兰愣了下才说:“那二蛋见着的是谁?”
剩子吸了口烟才说:“你没听出老支书和村长那意思,是说帮二蛋赶狼的人,就是害了葛大俊的。”
玉兰一听这话,忙问:“二蛋,那小姐姐啥样,说清楚了。”
二蛋睃了玉兰一眼,才说:“婶听了怕。”
“你这小崽,咋说我怕呢!”玉兰失笑起来,“你才说了那小姑娘长的漂亮,我能有啥好怕的。”
二蛋吸吸鼻子,这才说:“小姐姐全身绿莹莹,脸也是绿光闪闪的。”又睃了玉兰一眼,补了一句,“走雪上是飘的,脚不沾地。”
玉兰愣了下,头皮一阵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二蛋,你说的都是真的?”
姚奶奶也觉得心头一紧,脚底下冷嗖嗖地拨凉气,“二蛋,那小姐姐脸长啥样,你真没看清楚?”
二蛋一边骨碌着眼瞅着玉兰,一边说:“看清了,长的比婶漂亮。”
“别拿我比。”玉兰心里发毛,挪了挪身子,靠紧剩子,“她走路,脚真的不沾地?”
剩子手抖了一下,才说:“真的不沾地,过河找王二狗我也跟着去的,一路上只有二蛋和狼的脚印,没看见其他人的。”
玉兰愣了一下才说:“那老支书还问个啥。”
姚奶奶哼了一声说:“他就想知道二蛋到底有没有看见鬼灯。”
剩子奇怪地说:“他咋地鬼灯那么专劲?”
“谁知道他为个啥,剩子他爸还在的时候,他也是问个不住。”姚奶奶摸了摸二蛋的头,拿了煮鸡蛋剥了壳放二蛋碗里。
玉兰拿手巾擦了下二蛋的脸说:“我听刘大炮他媳妇说,刘大炮告诉她,马永生那样子,跟前几年自已跳河淹死的傻二一样,疯疯颠颠的。”
“傻二?那不是马永生的哥么?”剩子捻灭了烟**,起身说,“我听着外面好像有人喊门,我看看去。”
“有人叫门?没听见啊?”玉兰扭脸看向前窗外,“哪有人?”
二蛋伸头往门口瞧,就瞅见剩子开门的瞬间,门缝底下有什么东西“哧溜!”一下蹿进来,一下钻进柜子后的阴影里,立时瞪大了眼睛盯过去。

剩子从外面回来,挠了下头说:“大概听错了,没人。”
姚奶奶疑惑地看着二蛋,见他还盯着柜子瞧,便问:“二蛋,看啥呢?”
二蛋指着柜子说:“叔刚一开门,就有个东西钻了柜子后面。”
剩子扭头看了下柜子,走到柜子边伸头向后面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也不见,划了根火柴丢过去,勉强有点光,只看见几根飘来荡去孤零零的蜘蛛丝,其他啥也没有。“二蛋,你真看见有东西钻进去?”
“看见了,哧溜一下就钻进去,动作可快了。”
玉兰也跟着伸头看:“啥也没有啊!闹耗子了?”
剩子抬着柜子,用力搬开一道大缝,玉兰伸手从里面拣了根细细的链子出来,“这项链哪来的?妈,你看这是金的不?”
剩子往缝里看了又看,见地上什么也没有,又把柜子抬回去。
姚奶奶接过链子看了一阵,突然一下挺直了身子,脸色难看起来,“二蛋,这链子是你放柜子后头的?”
二蛋摇头说:“不是。”
剩子看见姚奶奶脸色不对,忙说:“这是刘姨的东西?”
姚奶奶也不答话,一下拉过二蛋,扒开他的衣服领子,拉着一根红绳,拽出一个小巧的金镶玉长命锁,把锁从绳上解下来后,将链子两头的小梭子往锁二头的孔里一插,“吧哒!”二声轻响,锁二端张开的花朵就合了起来,正好把链头的梭子咬住。
剩子惊异地说:“妈,这锁是二蛋满月时你送的,我以前啥没见过这条链子?”
姚奶奶盯着链子半晌才说:“这锁是那女的生下娃后,挂娃脖子上的,剩子他奶叫人送他们回来时,剩子他爸怕路上叫人给抢了,就把锁和链子分开,说是回到村里再给挂回去。结果刚回来就叫人认出来,绑了鬼门崖,是二蛋他爷押的人,就把这链子偷偷拿下来,悄悄给了剩子爸。剩子出生那会儿,日子实在苦的不行,我就把链子拿去卖了。”
二蛋瞅了链子一眼,便转头看向柜子,瞅了一阵看不见东西,就又瞅向门缝,眼睛一花一花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外屋晃动。
“那咋还在咋家呢?”玉兰拿过链子看了又看,转手挂了二蛋脖子上:“这比绳挂着好看,二蛋挂着可别丢了。”
剩子瞅瞅玉兰,又瞅了瞅柜子,脸有些发青,狠吸了一大口烟,才说:“那柜子,是去年才摆那的吧!原来是空的。”停了停,又补了一句,“链子上一点灰也没有。”
玉兰回头瞅着剩子,停了一阵才明白过味,脸色青白起来,声音也有些发抖:“剩子,你啥意思?你别吓我!”
剩子扭曲了下嘴角,挤出个难看地笑:“我吓你干啥,我是吓我自己呢!”
姚奶奶心里虚,伸手就要把锁链从二蛋脖子上拿下来,却发现二蛋盯着门,心里顿时发悚:“二,二蛋,看啥呢?”
剩子顺着二蛋的目光看过去,见他盯着门瞧,一口把烟吸的只剩个烟**,往地上一摔,狠踩一脚后二步迈到门边,猛一把将门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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