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旧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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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片黑暗中,大气也不敢出。仿佛依稀能听到野兽的鼻息,它们蜃伏在黑暗中,只要一辨准我的方位,就会扑上来将我分而食之。
当然这一切仍然可能只是幻觉,经过这些事后,所有似是而非的事情我都不会再轻易相信了,只有眼前这一片触手可及的浓黑的空气可以让我信任,我摸着空气凭感觉往回来的路上走去。
“啊!……”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小静的声音,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我心里一慌,不会是她又出了什么事吧,脚下也想加快步伐,但在黑暗中摸索的不适感让我快不起来,仍然只有亦步亦趋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
一会儿我就满头大汗,路却没走多远,我感觉到小静仍然在遥不可及的地方,心急如焚,被眼前这黑暗压得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实在令人不爽,心一横,嘴里骂道“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就不信你这个邪”,于是干脆闭上眼睛狂奔起来。
在这深夜阴暗的大山,看不到距离,时间也仿佛停滞了,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也可能有几个钟头,总之,在我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睁开了眼睛,一瞬间,我看到一阵炫目的光芒直射面门,刺得我重新见到光明的眼睛疼恨难忍,我赶紧闭上眼睛,但恢复了知觉的感光神经仍然可体会到那束耀眼光芒,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正在我犹豫是再次睁开眼睛还是等到光转走后再做打算的时候,一个略带疑虑和惊怕的声音问道:“是你吗,小拜哥!”
正是小静的声音,我一时大喜,睁开眼睛,果然,前方正是饱受惊吓楚楚可怜的小静,面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把电筒当作武器一样横在胸前,仿佛一旦确定不是我就要当作手榴弹向我砸来。我不由为自己丢下她去追赶那只该死的兔子后悔不迭,慌忙回应她:“对,就是我,你还好吗?”

一边回应着,一边向她冲过去,想要赶紧奔过去,把她搂在怀里,擦去她的眼泪,好好安慰一下。然而天算不如人算,小静就近在眼前,我却无法再靠近。在距她只有不到一米远的时候,我脚下一滑,跌倒在陡峭狭窄的山路上,巨大的惯性让我无法停住身体,顺着旁边的峭壁滑了下去,尽管我两手乱抓,然而这里寸草不生,只有光滑的石壁,最后,我只听见了小静六神无主的大叫,就再次沉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失去了知觉。
强烈的光照一寸一寸的从脚上移过来,最后笼罩了我的脸。有一个微弱然而仿若天簌的声音在召唤,让人觉得浑身舒坦,所有尘世的一切烦恼都被这温暖的光照和美好的声音洗去了,仿佛能够懒洋洋得躺在这里享受这光芒与声音就是最大幸福,是天堂到了吗?我心想,缓缓张开了眼睛。
一片黄色与红色的蒙胧,交错闪烁,黄色是初春的阳光,红色是脂胭木的窗棂,窗外是一片鸟语花香,几秒钟后,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环顾周围,我发现我又回到了那个古色古香的房间,身上盖着柔软锦缎制成的被褥,从开着的窗户看出去,外面是一个有亭台香榭的花园,有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的各种花卉,有飞舞在空中声音婉转的黄雀与百灵,一个身段窈窕穿着凤纹长裙的女人正一步三摇的穿过花园的画廊向这边走来。
“相公,你醒了吗?昨晚睡得还好吧。”还未进门,那温柔关切的问候就先行而至。一种熟悉而异样的感觉传来,我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个梦,也是在这样一个问候之后,我就被灌下加了砒霜的粥断肠而死。
现在,也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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