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戏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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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我和小静就再也没有去那个乱坟堆、那棵大树下去玩了。麻姑也仍然在村子里神出鬼没,我每次看到都会仔细的盯着她的脸,想发现曾经存在过那种表情的痕迹,然而,却一无所获,她的眼神永远空洞,无焦点,再也没有那种知晓一切的凌厉了。
过了没多久,麻姑就彻底的消失了,据说是嫁到邻村的一个五十岁仍没讨到老婆的王老五家去了。
而小静甚至都忘记了那天的事情,在很多年以后我再碰到她,问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居然一脸迷惑的问我:我真的在那个村子里面呆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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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是后话,暂时不说了。
这里我想说的是小静爷爷的故事,那个威严的老人,有着非常传奇的经历。他的故事在我们村里经久传颂,久久不息。
小静爷爷是重庆人,年轻时参过军,在一场战争中就因为受伤掉队,而留在了这个村庄,后来跟小静奶奶结了婚,然后又有了小静爸爸,就再也没有走了,很受村里人爱戴,在错乱的那几年,都因为村里人的保护没有受到什么迫害而平安度过,以至于我到如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参加的国民党还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威严(也许是军人的余威吧)仿佛是神鬼难侵的,在遥远的小山村里经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而每当这些事情碰到他的时候,就顿时迎难而解了。
有一次,村里有户人家娶媳妇,然而临到下轿进门的时候,却发现轿子里面没人,而一路抬着人过来的几个轿夫在路上却根本没感觉到轿子重量减轻,十几人的送嫁队伍也没看到她出来过。
这就很奇怪了,根据这个情况,王婆马上就给出结论是“狐狸抢亲”,而村里人也纷纷附合,因为关于“狐狸抢亲”的传说在村里已经流传很久了,而村民一直没见过,所以都有些兴奋,呵呵,中国人嘛!
于是发动全村的人开始在各处寻找,特别是那些有可能藏匿狐狸的隐蔽洞**。其实那个年头毕竟不是解放前的混乱期了,不要说狐狸了,连黄鼠狼都很少见到了(听奶奶说解放前,村里曾经遭过虎患,五只大老虎排着队在村上游行,村里还有个人脸上被老虎舔去了一半,脸上有二分之一是白骨,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知道从何找起。
很多人都举着火把往村后的山上去了,其实送亲过来的时候没走那条路,而小静爷爷则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后,沿着送亲路线一路往回找。从新娘娘家村里过来要经过两村之间的一个大晒场,晒场里面堆着很多象房子一样高的草垛(是一个躲迷藏的好地方),两村之间有什么亲事的话有时候会请个戏班在那里演几场(村里儿童最幸福的时刻),现在则正是夏天,草垛并不多,零零落落的有几堆,显得很荒凉。
小静爷爷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用龙头拐杖戳着这些草垛,一步步的找着。可能是找得太仔细了吧,一下子被烟呛到了,对着面前的草垛大声咳嗽了一下,这时候,突然之间,就见到从草垛里闪出一个穿着唱戏时的大红大绿的服装,脸上化着白白的戏装的身影从草垛里闪出来,盯了小静爷爷一眼,就匆忙迈着戏步跑走了。

小静爷爷也吓了一跳(主要是没想到出来一个这样打扮的),再转眼细看时,已经见不到了。赶忙几下子把草垛拨拉开,并放了一个土炮,通知大家赶快过来。
果然不出所料,草垛里面,竖着一身红衣的新娘,脸上满是冷汗,眼睛紧闭,手脚被几根长长的草绳绑着。
村里人赶快把她背了回去,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米浆,王婆还拿一些鬼画符到处贴,很久之后新娘才长吁了一口气醒了过来,看到满屋子的乡亲,明白自己得救了,一下子就哭出来。
后来才知道,她在轿子里面摇着摇着就睡着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穿戏服的人正把她往草垛里面搬,那个穿戏服的看到她醒来也不怕,还是照样搬,也不出声,脸上也只看得到白白的妆,没有任何表情。后来大概是村里人开始找了吧,把她藏好之后就没有动了,自己也紧紧的站在她对面,还用手去掩她的嘴。
结果闻到一股腐臭味后,她就晕倒了,再醒来就已经被救到这里来了。
村里人听到之后都一阵唏嘘,都在想那个穿戏服的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时候王婆站起来,给大家说了一个戏子鬼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lglgag,有个军阀很喜欢看戏,有一次打仗的时候困在了这里很长时间,实在按捺不住了,于是让手上到城里去掳了一个戏班子过来,到这里给他唱戏听.
戏班子里有个花旦,身段很好,唱起戏来也高婉动听,军阀一时高兴,就邀花旦唱完戏后共聚谈心.
但那个花旦其实是男人扮的,没办法,他一时害怕,又不敢违命,就在戏台下的梁上吊死了.
其实军阀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随便聊聊戏曲而已,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就无意在此地久留了,于是走了,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批军队,共军、、日军都有,战争年代,兵荒马乱的嘛,再后来就解放了。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的,想不到到现在居然会出现这码事。
王婆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也隐约想起了这回事,一时唏嘘不已。
只有小静爷爷仍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仿佛在唏嘘声中听见了尖细的花旦唱腔,赶忙出门看了一眼,只见一张惨白的脸在夜色中一闪而逝,头上的凤冠仍然霞光溢彩,在渐去渐远中留下最后一抹闪光。
后来那戏子鬼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估计是迫于小静爷爷的军人威严,也可能是去投胎了吧,但那个新媳妇却就此落下病根,每次经过草垛都颤抖不已,有时候甚至直接晕厥过去,其实任谁想想都可以理解,被一个唱戏的鬼魂绑在几平米的封闭草垛里,一张惨白的大花脸就近在咫尺的摆在眼前,甚至于一伸出舌头就可以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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