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骇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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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都是在与他人交往中度过的。通过交往,人学会了说话、生活、掌握知识和技能、不断成长成熟完善。没有交往,一个人就不可能成为社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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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真正的庆贺从现在才算正式开始……
砾漠眼神游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个匆匆冷眼旁观的过客。对于旁人对他的态度上的转变、眼神中的变化他全部视若无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殷红的双唇微微一抿,轻浅无痕。明明这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却仿佛从未属于过这里般,随时飘散。总是有着笑意的面容,却是将自己严密的包裹在一个只有他的空间中,将所有人都冰冷的隔离开来。眼睛如同最璀璨的紫色曜钻,每个注视其中的人无不瞬间堕入他双眼的寒潭中,只觉冰寒彻骨,毛骨悚然,却有沉醉在其中不愿醒来。
日昭抑制不住自己的视线,明明能感受到那人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却仍然无法控制不去看那个人。这真的是他吗?原来那个小小得可爱的婴儿竟已经生得如此模样,让人不敢逼视,只怕会受到他的蛊惑,从此沦陷。原来隐藏的那个怪异的人,真正的面貌是如此惊心动魄。
努力控制自己,向来平稳的心跳如今竟如同受到最致命的重击般,随时都会冲出胸膛破译而出。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自己,没曾想到自己也有如此失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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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琢看着旁边的太子,几经呼唤也未得到回应,顺着他灼灼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近日一直处于言论漩涡中心的人,那个一出现随即引起惊涛骇浪的人----他们的九弟乾日坤。反倒是这个引起轩然大波的人从头至尾倒是一脸平静,自然得很。好像一切的谈论都不能入他的耳,竟是一点反应的都没有。日琢也不得不说,自认为最能看懂人心的他却从未看出过这个九弟的哪怕一丝想法。
转过头再次看向太子,只见他的视线仍然未收回,不禁一笑。看来太子殿下对于自己一向很关心的九弟此刻的模样真的是震惊到极致,想必他是没料到九弟前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吧?只是……。。心底划过一道明光,日琢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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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酒进入喉咙的一瞬,日墨才找回了自己失跳的心。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竟是不经意间被捏碎的酒杯弄伤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感,只是看着不断沁出血液的手,怔怔然。突然自己的手被人拿起来,抬头看去却是日菱。只见他眼睛中充满着不解及愤慨。抽回手臂,仅仅是用手帕裹了几圈,透过红红的血丝,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与鲜红的信子对视的侧影。心脏再次失控的重重弹跳了几下,日墨心中划过一抹狠戾,全身顿时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只待吞噬一切。
日菱看着一脸凝重的哥哥,从来都是淡定的人,今天却是满满的不安与焦躁,竟是连他这个向来粗心的人都能感觉得到。大哥今天太不寻常了……
日菱将视线调向那个九弟身上,目光顿时暗沉下来,这个人会是威胁,是继太子之后对他们最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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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永和宫……
刚刚沐浴完,身着一件单衣,砾漠坐在院子中央的梨树下。虽然已步入春季,但入夜仍然平添着几分凉意,可以将人纷乱的思绪吹散,化开……
砾漠让其他人下去休息,独自一个人手提一壶梨花酒,是春卷自酿的,口感佳且没什么度数,很是让他喜欢。不知不觉间,半壶已经入肚。

今晚,他的父皇自然休憩于永和宫。虽然经过多日的折腾众人都是疲惫不堪,但今天的卓妃却是一整日都红光满面,欣喜地表情是这七年中没有过的。七年,一个女人的青春能有几个七年蹉跎,而那个现实的男人在七年后终于再次想起一个‘拙妃’的存在,当然是在此‘拙妃’已成为土信国的长公主的时候。不但重新对她倍加恩宠,并将其封为皇贵妃位列三宫。真是讽刺啊,原来身份的转变、地位的提高可以这么简单。
不过即便如此,砾漠认为只要他的娘亲高兴就好,毕竟她终于等到了他父皇的再次宠爱,虽然砾漠仍替她感到些许不值。就如同他母妃也知道这个事实一样,但是她仍然选择相信,而自己同样只能选择接受。
提起剩余的酒,砾漠微微打了个冷战,准备起身睡觉,这时不意的却看到了一个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后殿的人------他的父皇。
此时他不是应该在娘亲前殿的寝宫中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心中感到奇怪,但砾漠还是走向前,请安道:“儿臣叩见父皇。”
“起来吧。”乾楚慕倾身,伸手扶起了他,砾漠就势起身,但乾楚慕却没有收回手的意思。他紧紧地箍着砾漠的手臂,生生的一股疼痛从手臂处不断地向砾漠袭来。
砾漠暗自皱眉,抬头道:“父皇?”
乾楚慕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再次专注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当发现那双紫色的瞳眸骤然清亮的光泽,心脏如同被针尖狠狠地刺了一下,猛然松开扣住他的手,坐在了梨树下的石椅上。好一会儿才平静地道:“皇儿可会下棋?”
不解乾楚慕因何故突然问此,但砾漠还是回了:“会一点,但棋艺不佳。”
“陪为父下一盘如何?”虽然是问句,但里面明显有着不容拒绝。砾漠点了点头,从房内取出棋子,顺便披了件披风在身上。
不知不觉间一盘棋已经下到尾声,砾漠虽然在过去为了任务曾特意练习过一段棋艺,但毕竟长时间不再涉猎生疏了不少。最后,他以一目半的劣势输了此局。
“父皇棋艺高超,坤儿不济。”砾漠看看天色,恐怕已过亥时只得开口道。如果再不去休息,明天只怕没有力气应对一切了。“天色已晚,请父皇早日歇息吧。”
“嗯,天色是不早了。”乾楚慕神情自若,喃喃自语,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彼此间沉默了很久后,乾楚慕突然转头看向砾漠问道,“皇儿刚刚喝的是什么酒?”
砾漠微鄂,没料到他的父皇今夜竟是突然转了性子,大有要与自己畅谈的架势。只得回道:“梨花酿。”
“哦?看来你倒是很喜欢梨花。”乾楚慕看向砾漠,注意到听到这话后砾漠眼中一闪而过的沉痛,不由皱眉。是什么让他流露出这般表情,虽然隐藏的很好,但乾楚慕仍然看出了他情绪上的些微变化。
“还好,只是贪恋这梨花酿的美味。”砾漠站在一旁淡淡的回答,心里却因为一个身影的闪现而有些烦闷。
“清新唯梨花,徒留满齿香,这梨花酿倒是极品。”说罢,乾楚慕起身。
砾漠跟着站立起,躬身行礼。乾楚慕轻甩衣袖,明黄色的锦衣扫过砾漠的身前,翩然而去,走了几步后转过身,“坤儿,为了你的母妃,希望你至此后有所好好的表现才是。”说完后旋身离开。
砾漠心中一震,维持着躬身的姿势良久……。长长的头发垂在两际,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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