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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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又一天了无生息的从自己身边滚了过去,无神的双眼望着街上的人来人住,想着哪些不知所然的东西.
‘;阿土,吃饭拉!‘;平静的空气里被妈妈的话语打破.不知在哪游神的思感硬生生的给扯了回来,唉!我也不知自
己是在干啥!
‘;爸妈,我吃饱拉,你们慢慢吃啊‘;离开饭台,又在重复这四年一直想改变的日子.默默回到哪个我给它起的别名
<;<;补习之房>;>;,我的房间.回想这四年里,身边的同学个个视我为爱滋病患.....唉!
看看床上哪包烟,二块钱的‘;广州湾‘;.随意的躺在床上开始了每天的例行工作:烧烟!
明天?明天会是个什么样的日子?不知道!也许会是个好日子吧!也许!明天?明天是一个非常充满了幻想的一个
名词!现在我就在幻想着明天,想着自己打电话听分数,电脑的合成声音说的是‘;680分‘;.可这有可能吗?我不知
道!我想:今晚,我又要失眠了!
房子里除了书还是书.没啥什么现代的家具,只有一台黑白电视和花了我半个月饭钱120元买的一台VCD机.它的
作用就是解决我对女性的好奇!说白了就是看黄片.
‘;好热‘;我醒来的第一感觉.***天上的太阳好像看了日本VS美国的黄片弄得全身发烧似的!我心里操了一下
太阳后,看了一眼房子里哪台五块买的闹钟,啊!十一点拉,我缓缓的下楼,只见老爸老妈在电话旁焦急的来回走
动.我的心,忽的一下恐惧了起来!我怕!怕这次我会再次令他们失望!这几年身上的压力很重,压得我透不过气!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去再读高八!
我是一个农村的孩子,生于农村,长于农村,不知会不会也死于农村呢?家里我排第二,上有姐姐,下有妹妹.父母
年纪也是过五十五了!身体很差,姐姐为了我上学,初中就出去干活,妹妹小学毕业也跟人借了身份证出去干活
了!原因就是让我上大学!可笑的做法!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叫黄土,一个很土的名字.不过,我很喜欢!今年二十四,职业:就读大一.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老三届。
在城里的一所中学里我呆了整整10年.从初初的初一到高七,还差一年就可以说是八年抗战了!几乎是历史性的
一个数字,那里,我度过了我的整个青春,14岁-24岁,度过了梦与痛、飞翔和堕落,希望和绝望。然后呢?
剩下什么?
现在所在的学院,其逼窒,一如当年的中学,甚至,校园都没那中学大,那是一个省重点中学。现在的每天,
我胡子拉渣地混身于一群稚气、阳光、无聊、空虚、市侩、虚伪、麻木的男男女女中,上课、下课、、、、、
、忙碌、、、、、锐气尽丧,默然、毫无表情的脸庞,人们眼中的我,还算是挺正常的,可总在夜里,突然醒来,摸
着自己的骨头,寻找、、、、、、夜里,一直没梦,不敢梦,梦是一种奢侈,恶梦也是。日里,也没有悲伤,平静、
平淡得近乎麻木,可常常在清晨发觉眼角的泪痕,我不知何解,也不想解。日里,我只有疯狂地忙碌着,不敢停歇,
夜里,也只能晚晚地睡,真累了,该睡的时候,自然会睡着,假如你要通宵工作到天明的话,那就不叫失眠!对吧?
而那些老哥,或者墓木已拱,或是亡命天涯,也许,不知在哪个街角长眠了。
高四开始了,那所中学的补习院是一个四合院,位于校园阴僻的一角,颓然的几间瓦房,周围老树甚多,当
太阳透射过来,班驳地照耀着站在院中间你,那混有一股新生和死亡的气息,那原本是个刑场和乱葬岗,那
有一口传说中的古井,旁边是一个公用的烂厕所。一种轮回的感觉。院子不大,下起雨来更觉漫长.往年常常赤手空拳在雨天里跑,停下来时,湿湿的身子,乐哈哈的仅觉凉快.时间如**,来得快,去得快!给生活带来是诸多的不便.
身上的衣服好几天了!那条土绿色的裤子在雨天的屋子下显得默然.它和我一样,等待雨天的过去!
院子的雨天特别的拥挤.男女们都在屋子下来回跑,来回跳!大小便是全年制的;即使在雨天.浪漫也是没有界限的!说实话,这里的雨景很有味道,倘若有可能的话我一定会抽口烟,大瓦房的瓦帘,雨水一串串地挂着,这一边望那一边,隔着水气,隔着一串串”珠子”织着的水帘.有的”补读夫妇”很有品味看样子是行家;在屋帘下站着,用手去挡水帘泼给对方.他俩活像两只某种动物,仅是挡着我们这些提着裤带去赶急的男人们.我是赶急人中最难看了!.因为小便的地方是露天的两个破水缸,下面尿个痛快.身子湿个痛快!
呵呵!
我每次回来
衣服总会湿了一大半.景,暗地叫他娘的!
睡的地方更热,墙壁.屋柱挂满了衣服,大部份是内的;这雨天,男人们是重内的.这两天,男人们是重内轻的.景象有的像开晚会的三角彩旗.大的小的.深的浅的,各自准备.味道是全男性的,当然是火药味加汗酸味.
啥滋味?
苦中有乐!
雨天.啥时了?
高四这一年的我,平静的让我自个吃惊,虽物是人非,虽补习院于此期间发生了无数的悲悲喜喜,但我
竟然能够淡然地、冷漠地继续着自己的生活。薏症者有之,狂歌悲啸不能自已者有之,更有末日来临前的疯
狂放纵、夜里疯狂的自渎、自虐!于此,我见证了太多的非常态的悲喜。触目惊心。每当熄灯铃后,教室里
,燃起一根根蜡烛时,在昏黄的摇曳中,回头看到那一张张凝重而困倦的脸庞,心中总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一种既将赴义的生离死别的感触,哥们都跟我一样,大多是穷家子弟,来自各个不为人知的山凹、河弯、、
、分四个班,每个班平均有120人吧,满地都是胳膊、腿什么的,除了“拉”“撒”外,几乎都呆在教室里了
。“拉”“撒”以及“放风”的话,你得穿过无数的胳膊和腿,以及无数的饭盘、水罐、水壶,在疙疙碰碰
和一地的“乒兵、砰砰”后,你得飞快地跑的尽可能远,因为,每天总有人处于非常状态,心绪不宁就想找
碴。在补习班打架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经常是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拼命大打出手,然后很快地又一块蹲在院
子当中抽同一根烟,尽管头上还在流血,可就是那样一块默默地、平静地抽着烟,或是相互调侃,说着一些
黄段子。长蹲在那阳光福地底下的,有几位老哥。其中两个瘦弱、苍白得总让人想起“黑白无常”;高个的
叫狂端,戴一副秀郎黑框眼镜的叫周端;也有个胡子拉渣、一条腿有点瘸的,高七的了!名叫阿彪,23岁
了,听说以前在道上混过,特狠的角色,一般的同学,不大跟他们来往。他们的相互称呼是同七哥、老五丁
之类的,我后来才知道“七”是高七的意思,“老五”就是高五,他们口中的“小四子”就指刚读高四的。
我跟他们挺熟的,他们对我也挺照顾的,有他们在,没人敢找我碴,常帮我打饭、打水什么的,我
个小,常常很辛苦才能打到水。跟他们混一块久了,知道他们其实都是挺善良的家伙,常能在他们的脸上看
到傻气的笑和厚重的无奈和凄凉。他们都发狠地学习,发狠地享受阳光,发狠地盯着姑娘的**,然后在夜
里疯狂自渎;偶尔弄到几根不甚低劣的香烟,他们就或蹲或坐的,在那院子中央、那块有阳光的福地上,竟
然满脸遐意地享受着。这样令人疯狂、逼窒的生活中,老哥们的快乐!竟是如此的简单!跟他们呆一块久了,
我也会了满嘴的粗话、黄段子,对这,我倒挺高兴的。他们都是率性的人,都穷的可以,家里不定时地会稍
来点钱,也时有断粮的,大家也一直是一块凑着过的日子,总有点备荒的饭票或是毛票放在阿同的书桌里,
大家也挺自觉的省着用;彪哥要考的是美院,他的画还真的挺可以的,虽然跟人家的不大一样,野路子,但
我还真没见过那样的画,怪怪的却能让人心颤。幸运的时候,会有人廉价找彪哥画一些策划低劣的广告,哈
哈,要有这样的生意的话,大伙可乐颠着呢,因为:呵呵,能改善改善生活了!留下一点钱备荒外,大伙乐
颠乐颠地冲向校后门的昏暗的小酒馆里,刷完美美一顿,照例有个特别节目:哈哈!看一场通宵毛片!有时
候,大伙真的要断粮了的时候,阿彪会突然失踪好几天乃至一星期,而后突地带着几张钞票和一大箱的方便
面之类的干粮和吃的东西回来。放在床上,然后默默地去上课。而大伙这个时候也满脸绷得挺紧的,那一刻,
我对彪哥真的是失望的很,跑出宿舍门冲他背影直嚷:“跑哪去了?去赚狠的去了?我就是不吃!怕吃了拉稀!
吃了会阳痿的!!!”,没想到那一刻彪哥刹地惊呆着回转过头,一脸的悲戚、绝望,发狂了似的甩着那条
瘸腿狂奔。我惊呆在那,还没反应过来,边上的老狂已经一巴掌“啪”刮了过来:“彪哥不是那种人!你小
子今年高考鸭蛋!!!阿端,快追彪哥啊!”
--“高考鸭蛋”是我们平时胡侃、骂人最狠毒的一句话!比“**B”还让人难受!!!
就剩我脑子嗡嗡地傻呆在那!
后来我才知道我深深刺伤了彪哥了!虽然彪哥没怪我,但每每想起这,我始终无法释怀!而彪哥现在已
经不在这个世界了。遗憾也只能一辈子遗憾了。
后来我才知道,世界上,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个职业技术学院里有这么一个变态的年轻美术副教授,
姓欧,特喜欢一边数落彪哥的画的幼稚、无聊、烂、和傻B;一边画彪哥的**,特写彪哥的残腿、彪哥的包

皮。而那家伙竟然还是省里小有名望的年轻画家。彪哥当过他的模特!那家伙竟然乐此不疲,否则的话,在
这么个小城,想几天内赚个几百块,做“鸭”也赚不了!!!
这些,他们都早就知道了,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就我一个不知道!那一整天,我没去上课,一个人呆在宿
舍里。我挺恨我自个的!
过了几天,彪哥回来了,他没怪我,当没事发生过似的,还是他哄我起床吃饭的!老狂还被他说了一顿。哈哈!
彪哥还是挺宠我的。
其实,那几天彪哥背着画夹大街上、公园去了。在公园和街上画了两天,赚了几十快,后来没想到的是竟
然有个女老外买了他一幅画,500块。那画布上画的就是我们,和他的那条残腿,取名《独行》。他其实并不想
卖。
再后来,曾几次跟着彪哥背着画夹到大街上去,我终于明白,彪哥是不喜欢给别人画那些东西的。那些硬要给自己弄个谢霆锋鼻子的人,
还有那些艳俗的妖娆的少妇,现在想起其作态傲慢的样子,我还忍不住恶心。在大街上,他喜欢画的是卖烤白薯的大婶、卖茶叶蛋的小女孩以
及我爸那样的三轮车夫、、、尽管如此,能赚点备荒的钱,他还是挺开心的。后来,每次改善伙食的时候,我会特地注意到,他的笑是如此的
开心,傻气!自那以后,我挺喜欢跟他到大街上去的,只要我学习觉得累了的话,就跟他去。
再后来,我还见过彪哥的师傅,一个半瞎的老头,是一个我们小城少见的北方老头,有八十多岁吧,一个人住一个靠街的老巷里,一个裱
糊摊,彪哥也就跟他学过画,而那时的彪哥还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再后来,快要“一模”的时候,我还见了老人家一面,不过,他老人家已
经就要弃世走了,这个城市,瞎老头也就彪哥一个朋友,在他的遗物里,发觉他老人家竟是当年的“林**画室”的,竟然赫赫有名,他老人家
的名字我不想说,我们现在才都知道,老人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晚景。大伙简单地给老人家办了好事,按老人的遗愿,骨灰要撒在西湖里,所
谓的遗物,都装在一个大包裹了,寄往皖南的一个小城--老人家终生眷恋的一个小城,老人家还给彪哥留了一万多块,读美院的学费,他老人
家的全部积蓄。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死亡,一个晚景凄凉的大师的死亡。就我们几个在他老人家身边。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彪哥哭了,撕心裂
肺!我没法忘记。老人家的骨灰暂时是没法撒到西湖的了,就摆在彪哥床头,连同彪哥给亲手给他老人家画的遗像。那些天里,彪哥不吃不喝
的,就傻呆在宿舍,对着骨灰发楞。
彪哥终于挺了过来!当彪哥出现在“一模”考场,大伙都挺高兴的,大家一模也都考的挺好的,都超过本科评估线一大截。日子也开始逐
渐摆脱那种阴郁,虽然有时候彪哥还会对着骨灰发愣,毕竟,生活在逐渐恢复常态了,日子也多了些明朗,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走近了高考
。彪哥的科目是美术,术科先考,要到省城考,彪哥从省城考完回来的那天,感觉挺好的,试后一个主考还特地跟他要了几幅画,而且今年的
考场上,没看见那个技术学院的欧变态,往年,他也是考官之一。那晚上大伙都挺开心的,买了一坛土酿的糯米酒和花生米等下酒的小吃,狠
狠地开怀大醉!喝到半夜,大家都有点迷迷糊糊了,于是各自回床睡觉。
唉,或许是乐极生悲吧!第二天早上,才天朦朦就被老狂扯了起来,周围吵吵闹闹,头还挺痛、还有点楞的当儿,老狂刮了我一巴、哭喊
着:“彪哥死了!!!彪哥掉井了”---“彪哥死了?!!!”--刹那间,脑子“嗡”的一片空白!!!
彪哥打捞上来,彪哥就那样躺在那老井边上,躺在阿亮的怀里,有点发泡。看见我,阿亮木然地傻傻说了句:“彪哥累了、困了、你抱着
!轻点!”
彪哥躺在我的怀里,满怀的冰凉,不再温热、厚实。昨夜的酒后狂言,“狂歌走马啸天涯”的**呢??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咱俩就阴阳
相隔了,你***怎么不醒来啊!任凭我怎么摇他、锤他,可他就是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还手逗我了,留给我的只是僵硬的惯性!!!
我把背心脱了,盖在彪哥的脸,我不想别人看到彪哥的那个样子。我自己也不忍看,但那张脸,我永远也忘不了。彪哥的裤链还没拉好,
露出那条烂内裤,我把它给拉上了。那时侯脑子一片空白,乱哄哄的,快挺不住了。阿亮和老狂好象当时在找人拼命!好象已经失控了!
造化为什么这么弄人,就彪哥掉下去了,而不是我,夜里我也起来撒过尿啊。真有这么巧的吗?补习班另有一班混混,垃圾那种,就彪哥
能镇住他们,会不会是让他们给推下井的?哥们几个一直都这么想的。彪哥是绝对不会轻生的。
后来,该来的学校领导都来了,再后来,记者、警察、法医也来了。把彪哥也带走了。录完口供,就剩我们哥俩三个默默呆在那!!!
过了几天,彪哥家里来人了,彪哥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就剩一个老姐和两个年幼的外甥!老姐年岁不很老,但已满脸沧桑了,一个被人始
乱终弃的女人,什么没经历过?她没哭喊,只是默然地摸索着彪哥的那些烂衣服、旧书。两个小女孩也挺懂事的,只是伴着妈妈坐着,暗暗饮
泣,不敢哭出声来,鼻涕一呼一拉的。
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她们。她默然的平静样子让我很是难受,恨死自己了!我们是和彪哥一起喝酒的!
法医鉴定也出来了,彪哥确是淹死的,身上没有伤痕,死亡时间为凌晨三点左右,属意外死亡。那是一口窄井,彪哥是夜里拉完尿后路过
时跌倒,倒栽下去的,根本没法翻转身子,活活淹死!
彪哥的死也见报了,见的还是省报。在那小城很是热闹了一阵,没想到彪哥“生之嶙峋,死倒挺璀璨”的,满城风雨。我和老狂、阿亮也
都让学校给处了分:“留校察看”,档案上加上一句:。虽还保留着高考资格,我们根本没心情理会这些了,无所谓了。
把彪哥的骨灰领回来了,摆在他的床上,跟老人家的放一块。彪哥的遗像是他的以前的一长自画像。老人家还没去西湖,而彪哥就走了。
彪哥的骨灰,我和老狂、阿亮各留下了一小撮,还有彪哥是想陪老人家到西湖的,也把一小撮跟老人家混一块了。还特地分出一小搓,我想有
一天把它撒到美院的草地上。老人家的遗愿有只能由我们完成了。
送彪哥上路的那天,就我们几个和老大姐以及两个小女孩。把彪哥葬在他村里,孤零零的一块高地上,还种了七棵树,苦炼树。老大姐硬
是要把他的所有的画都给烧了,所有的东西都要烧!彪哥下葬的时候,我割了一撮头发陪他。老人家留给彪哥的美院学费,一万五千三百块,
我们把它给了老姐,原来彪哥把它存在我工行帐户上的。在彪哥家的那间萧索、落寞、悲凉的老屋的那个晚上,看着老姐和两个幼小的外甥,
我最终完全理解彪哥了。老姐带两个孩子,真的挺不容易的!彪哥哪怕再去赚狠的我也不会怪他的了!可是,他已经、、、、、、
送走彪哥后的第二天,老姐就病倒了,病了差不多一个月。我们三个轮着旷课去照顾她,等她快好了,我们也就要高考了。三天后,也就
是高考了。再三天后,我们木然地走出考场,在宿舍里发呆了一整天,半夜两三点的时候,在井旁,给彪哥点了三根好烟,把所有的书、资料
都烧了!
第二天,各自回家或是打工去了!
看榜的时候,拿到了分数条,阿亮刚上本科线,老狂差十分,我则超本科线23分,但上不了重点,差三分。
最终,我们都落榜了!谁也不敢录取我们,因为我们的档案上写着“聚众酗酒,一人酒醉跌井致死”!!!“留校察看”
录取完毕的那晚上,老狂、阿亮和我一块在街上呆了一夜,在大街小巷溜达到天明。我们都不喜欢天亮。吵了一夜,最终的决定是,老狂
打算不读了,打工去,把老伯的骨灰撒到西湖去;阿亮和我继续读下去。
可最终的结果是,阿亮也没回到那所中学了,他不想回到那里,临近开学的时候,阿亮娶了老姐,开始了生活、开始了负重,戴着一副玻
璃瓶底般厚的眼镜,蹬着三轮,开始养家糊口!而老狂则在杭州打了几月的窝囊工后,开始了小混混的生涯,而我高五快结束的时候,阿亮告
诉我,老狂杀了他老大,他老大要**一个小姑娘的时候,他狠狠插了一刀。他觉得那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挺象他妹子的,我和阿亮都知道,其
实,他根本没妹子的。然后,亡命天涯,逃避追杀!还带话给我,不要忘了彪哥,要在那中学坚持下去!
而我,则一直呆在那,直到高七!直到2003.6.10号!那天,我居然很平静地走出了那校门!而现在,则木然地混身于一群稚气、阳光、无
聊、空虚、市侩、虚伪、麻木的男男女女中,上课、下课、、、、、、忙碌、、、、、但我知道:面对我前面的人群,我得穿过,而且潇洒!
每个假日,我都会到美院的那块草地上躺一下午,看看天,看看地,看看人们,而彪哥,也在那块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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