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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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房里。
我很喜欢和江卓呆在一起,他身上永远如水墨色的浅浅淡淡的衣服。我曾经问他为何喜欢穿这种衣服。他笑着说,因为他好诗书,所以时常带着毛笔。毛笔到池水里洗时,多多少少会溅一些在衣服上。所以长此以往他白色的衣服全成了水墨色。于是他自己也喜欢上了穿水墨色的衣服。
听起来就好像听王羲之的故事一样过瘾。我给他讲了王羲之的故事。他睁大眼睛叹世上原来还有如此痴迷书法之人。他性格温柔却又带着诙谐。就像阳光暖暖照着我。我没事总爱找着他。我说不清楚这是不是爱,但是我只希望和他一直一直待在一起。
“你好像很不开心”他故意板着脸,对着我道。
“没有”发泄完,我心情好了许多。
“还想瞒我”
“真没有”是已经没有了。我说的算是真话。
“其实,音律和诗书,学不好,也没关系”他突然吞吞吐吐的道。
“我知道”当然没关系,我以后也不靠这个吃饭。
“你知道?”他有点惊愕。
“学的好也不能当饭吃”我把原因解释给他。
他怔怔看了我一眼,然后偏过头“也是”
也是?难道还有其他理由?“那你说,为什么没关系?”
他突然很仔细的看我的脸,把我看的特别不舒服。他看了半天,我别扭了半天。最后他说了一句“因为你不平凡”
看了我半天,就是这句话?难不成从我脸上还看出花来了?
“干嘛这么说?”我颇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你会化妆么?”他轻轻问。
我一愣,摇头道“不会”
“那你会唱歌跳舞么?”
“不会”
“那你会下厨做菜么?”
“不会”声音貌似越来越小。
“那你会舞琴吟诗么?”
“你知道的,我不会!”
“那你会女红剪裁么”
“不要问了,我都不会!”他越问,我越发觉得自己的无能,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吃饭好了吧!我有些恼。
“所以你不平凡”他的眼睛又锁定在我脸上。
“啥?”以上问题的结论就是这样?
“你去国里搜一遍。没有一个女子像你这般,什么都不会的”眼神里没有嘲讽的恶意。一看就知是坦诚相待。我心微微一安。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他说的也没错,古代女子不能做细活,做粗活的也有,但是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江家安身立命而不是在外面有一餐没一餐的流浪好多了。
“所以,何必去学呢,这些只是凡夫俗子喜爱的”
“那难道我就是九天仙女了?”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道“你不像”
我想吐血。但是我忍住了。于是我内伤了。
“我要睡午觉了,你有兴趣看我的睡姿么?”我转身铺凌乱的被褥,做出要睡觉的样子。
“午饭还没吃呢”他一点没起身的样子。
“我睡完再吃!”我一边说一边拽着他往门口拖去。然后把他一丢,门一关。他很无奈的笑了下,道“那便吃饭见”
刚转身回到床上,敲门声又起,以为还是江卓,便没好气的道“睡了!还来做什么!”
“依依!”一声嗲嗲而拖长的声音。不是陈圆是谁。
即使我真的很累了。即使我真的不想开门了,但是在不想让我全身的皮肤泛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情况下,我还是去开门了,横在门口。装作美梦被吵醒的样子道“有什么事?”
“依依!进来说嘛”她一心想往我房里钻,她本来体积就大,门本来就小。我又一横,她怎么钻的进。
“有什么话下午吃完饭再说吧!”我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把门一关,再不理会她。还用说吗,这满面春风的样子,肯定是相亲成功了咯!不过那个钱茂不嫌陈圆略为臃肿的身姿,想必也不会是什么那种刁钻的纨绔子弟。我还是为陈圆感到高兴地。
陈圆又砰砰用肥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门,见没有效果,也只好撤了。我总算暂时得了一片安宁。
吃饭时候多了个江越,我怎么看菜都没胃口。草草扒了两口谎称自己不舒服。便回房去了,瞧江越那不屑的样,我还不屑和你一起吃饭呢。回到房里,我叫明儿去厨房帮我弄了些点心,关起门自己吃起来。

陈圆吃完饭又来找我。见到我便道“依依,你怎么了,今天有什么不开心?”
我摇摇头。
“你就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不喜欢告诉别人”她怨道。
“钱家公子和你合得来么?”转移话题。
“恩?这个……”她顿时语气顿下来,满面通红。“奶奶说,下个月初五。。”
“就成亲了?”颇感意外。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我明了的点点头。“恭喜啦”
“你到时候。。到时候要来哦”她小声说道。
“当然”我挑挑眉。接着我又哄她去做点心给我吃。反正把她从我不开心这件事上转移。
陈圆刚要走,又回头道“下午你要和二哥三哥练书法和音律?”
“不晓得”他愿来,我还未必肯学。
果然,说这话的档儿,明儿过来道三少爷说今日咽喉略有不适,就不来了。
陈圆望了我一眼,重新提到“你从见到三少爷开始就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因为以前你认识他?”
居然被看出来了,看来我的确做的有些明显。“没有,大概生理期刚过,情绪有点低落”
“生理期?”陈圆不解。
“额,就是月事”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当时上生理课其实也没好好听。我想了一会,随口编了个失血而导致无力,无力而导致提不起兴致。总之是蒙混过关。
送走陈圆,我招呼明儿帮我守着门,便自顾自去床上补眠。
第二天江家母听说江越未来教我音律,便板着脸问江越为何缘故。江越嘶哑着喉咙道他自己咽喉不适。江家母亲听闻他沙哑的喉咙,便半信半疑。江越乘机提出要岀府游玩。江家母一口不允,倒反而想到了我们,转头对我们道。
“兰雪,依儿,圆儿,你们在府中多日,想不想出去透透气?”
我们三个欢天喜地的,只剩下江越一脸不甘的样子。本想自己出去的,结果到反而助了我们一臂之力。
第二天大家就岀府,很长时间只在江府里走动我竟然浑然不觉。现在一出来到感觉自己是山里来的野人似的,走哪里都有趣新鲜。也或许是我以前看这里的眼光太灰暗了吧。
我们游玩许久,又在一家茶楼小憩。
“西城果然繁华”我喝着茶感叹道。
“哦,难道你只是刚来西城不久?”陈圆道。
“恩,没几天”
西兰雪突然插嘴道“咦,那不是钱家少爷么?”
“在哪里在哪里?”陈圆突然站起身四处看。
“骗骗你的”西兰雪顽皮的一笑,戳着陈圆的腰腹道“看你喜欢人家已经喜欢到这个分上了?果然是一见钟情啊”说罢掩着嘴嗤嗤笑。
陈圆的脸一路红到了脖子,一边用手去拧兰雪一边道“有什么好取笑的,你还没有喜欢的呢!”
“谁说没有!”西兰雪粉颈一昂。
“谁呀?”陈圆蓦然似听到个爆炸新闻,赶快凑了上去。
我的心却突地一紧,看向兰雪,脑子里浮现出她和江超坐在池边的景象。不是吧?这怎么行?
兰雪见陈圆当真凑上来了,反而头一低,嗫嚅道“也没什么啦”
“说啦说啦”陈圆不依不挠。
西兰雪开始默默喝茶,陈圆自讨没趣便也不说话了。我眼神在兰雪身上扫来扫去,如果真的是江超,便一定要劝她悬崖勒马的,不可以让她这么下去!
“兰雪,到时候圆圆走了,你便住到落花小居来吧?”
“我还没走呢!就想着怎么处置我的住所了!”陈圆嚷嚷。
“为何?”兰雪惊诧道“我在浣月阁住的挺好的。”
“姐妹间彼此说话近些,不然晚上彼此寂寞的很”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反应,陈圆却不依了,嘟嘟囔囔着我真是没有良心。
“不会啊”兰雪道“晚上便安寝了,何来寂寞之说”
但愿如此吧。兰雪,莫要误入歧途,我心里暗暗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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