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碧云天张书生游春 黄花地赵才女“骑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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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历四月中旬,还是在春季,谁也没想到会有雷阵雨。雷声“嚓嚓”地嘶叫,闪电象血红的爪子在天空乱挠,急雨也随之而降。
不过这已经是昨晚的事情了。今天是周日,天空的太阳早已升起,空气清新,树木新生枝叶也是那么地鲜嫩,阳光射到叶子上的露珠闪闪发亮,清风拂过,杨絮纷飞,白茫茫地如雪花一般。一男一女走在田间土路上,路边是两排白杨,田里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
“‘黄花遍地雪纷纷,疑是人间乱序伦。杨絮轻舞绿芽上,一声春雷花木深。’书呆,我的诗怎么样?”赵月仰着脸儿得意地问张云远。“妙哉,妙哉!有春的神韵,看来你对春景看得挺细,感悟挺深呀!”
周日闲暇无事赵月和张云远西行游春。两人边走边看,南边一片红云,那是桃花如约而至;正西是大片的油菜花,香气四溢,黄花翻过土丘延伸到天边。
“我捡到了一只小麻雀!”云远大叫一声。“给我!”赵月正在嗅花,听他一喊急跑过来。云远把麻雀交给了她,赵月接过小麻雀仔细看,它的羽毛湿漉漉的,无神的小圆眼睛半闭着,它已没有力气飞走了。“肯定是昨晚风雨打落了它。”赵月边说边用手轻轻顺理它的羽毛,又向它身上的湿处轻吹。
赵月手捧小麻雀和云远继续前行。春雨润湿过的路面并无灰尘,太阳一点点爬高,阳光照在田野里使得黄花菜格外耀眼。两个人已深入花海中数里了,四面黄花围绕,沐浴在香气中,彩蝶起舞,鸟雀幽鸣,人都要醉了。
“小月儿,我的诗也来了。”“读来听听。”
“一片黄云侵远丘,翻丘越坡花不休。云腾浪舞波远去,香粉引蝶画中游。”
“我本来就快醉在花香中了,听了你这诗我真醉了。”赵月带着绵绵地醉意说。“花不醉人人自醉呀!”云远感叹道。
一只黄色的蝴蝶低飞而过,落入花中。张云远高抬腿轻落足,蹭到花前,刚要伸手去捉,黄蝶腾空而起。云远急步前追,黄蝶左躲右闪,飞入黄花深处。云远怕踩坏了花,没有深入去追。不过这一连串的动作却是十分好笑。“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这句诗用在你身上真是十分贴切。咯咯咯…”赵月笑起来。
“才女,笑病又犯了吧!把小麻雀给我看看。”赵月把小麻雀轻放到云远手中。他右手轻握小鸟,左手扯住赵月的手腕,“我拉你走。”“吓,你这个老封建今天怎么开明了。”赵月有些诧异。
扯着赵月没走几步张云远大声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
“你个坏家伙!”赵月甩开他的手,举手要打。张云远赶紧奋力向前奔。跑出不远回头对赵月嬉笑着喊:“小笨虫,追不上我,气死你。嘿嘿!”赵月用力追赶,张云远摆臂一跑,小麻雀“嗖”地从他手中飞出,一直向北飞去了。
张云远停下来呆望着远飞的小鸟。“书呆,它能飞了,它自由了!”赵月高兴地大声喊。“对,它自由了。”麻雀渐渐远去了。
“它是自由了,你却该挨打了。”赵月说完便在张云远的肩膀轻拍。“别打,本人知错了。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哪有那么便宜!我罚你采一朵花插在我头上。”“好吧,你闭上眼睛。”“为什么要闭眼睛呢?”赵月瞪大了眼睛问。“给你一个惊喜呀!”
赵月闭上了眼。张云远拨了一根狗尾草转到赵月身后,把草插在她弯弯的小辫子里,赵月的头轻轻一动,头上的狗尾草也来回乱晃起来。张云远不由得笑出声来。赵月听到笑声便睁开了眼睛,觉得不对劲,用手在头上一摸,拨下那根草来。
“张云远,你这个坏蛋!我不理你了!”赵月生气地把草摔在地上,撅起小嘴儿独自向前走去。
“嗨,赵才女,别走呀,听我说一下理由呀!”张云远紧跟其后,不停嘴地继续说:“一支好看的花插在你头上,人们只会夸花美,而不会说你美,这就是衬托。红花要绿叶配,把花戴你头上你就变成绿叶了,那是对你极大的不尊重。而把这狗尾草放你头上,这一对比,你如同仙子一般,美得不行不行地!”
“什么狗屁理论,那你怎么不自己戴上?”“读书明理之人都讲究理让为先,这种好事我怎敢夺人之美呀!嘿嘿。”

“给你两个选择,一给我插花,二把烂草插你头上,”赵月作出了最终判决。“这油菜花是农民辛苦种的,采之不义,我不作**贼。我就把狗尾草插嘴上好了。”说完张云远又拨了一根细长的狗尾草衔在嘴里,哼着小曲踱开了步子,每走一步狗尾草来回轻摇,那悠闲的样子如神仙一般。赵月看他逍遥自在的样子十分可爱,便紧跑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一同悠闲漫步在蓝天之下、花海之中。
沿着曲折细长的小路两个人爬上了满是黄花的土丘。四下环望,被包围在黄色的海洋之中。天蓝、云白、花黄、树绿,清风阵阵,彩蝶翩翩。人立于丘,三魂悠悠,七魄荡荡,如仙腾云。
“碧云天,黄花地,春色连波,波上彩蝶舞。日照黄云随天远,青鸟幽鸣更教游人醉。醉卧丘,化为蝶,恍然如梦,始信有庄周。浮尘万事全然弃,与天共饮,天醉亦自悠。”
赵月陶醉在张云远这首词中。天地的高远深厚,自然的博大绚丽,让人心旷神怡。
“我爱你——”张云远突然长声高喊。赵月的脸涮地红了。“大自然!”张云远又附加了一句,赵月噗地笑了。
“张书呆呀,张书呆!真不知你是真呆,还是在装傻。”
“我可没装傻。我是实实在在的在抒情,这自然之美无与伦比,远胜过诗词、音乐、舞蹈、绘画等等这些人文艺术,我之所以把大自然放后是在强调它,强调,懂吗?”
“为什么天下所有的歪理和一切不正常的言行都被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不懂了吧,这就叫能力,这就叫有深度!小鬼,好好跟咱学着点!”
“我才不学你那胡搅蛮缠呢!”
“什么叫胡搅蛮缠呀,咱这叫有口才,正所谓‘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舌战群儒的诸葛亮知道吧…”张云远又拉开了话匣子。
红日南移,欲近中午了。张赵二人也起身回校。走了不多远赵月额头渗出汗来,步子也慢下来了。“书呆,我走不动了。”
“上来吧,我背你。”张云远蹲下来。赵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书呆,你没发烧吧,这可不是你的一惯作风呀!”
“你真不了然本人,我可是个怜香惜玉的有德之士。当然,如果你拒绝上来,我会更高兴的。”“那你还是别高兴了。”
赵月手中晃着一根狗尾草,伏在张云远背上悠闲极了。“衣上征尘杂酒痕”赵月诵诗了。
“你身上哪有什么酒痕,这不是胡说嘛!”张云远嘴也不闲着。
赵月没理他继续道:“远游无处不消魂”
“这句倒是没错,是挺消魂的。”
“此身合是诗人么?”
“这可难说了,算半个诗人吧。”说到这张云远突然眼睛一亮大声说:“最后一句不许读了!”
“细雨骑驴入剑门!”吟完这最后一句赵月有狗尾草在张云远头发上轻拍一下,“驾!”
“好你个丫头片子,竟敢把本人当驴使。”
“说对了,壮士骑马,逸士骑驴。你就是本小姐的驴。驾!”
赵月话音未落,张云远真的跑了起来。赵月觉得自己上下颠播起来,而且随着速度的加快自己的身体也随着张云远向前倾斜了,并且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慢点,我害怕!”赵月紧搂住张云远的脖子。张云远也不回话,继续奔驰。“我要摔下去了!”赵月脸色变了,都要吓哭了。张云远逐渐放慢了步子。
“知道本人的厉害了吧!”“你这个大坏蛋,我打你,打你!”赵月边说边用柔弱的小拳头在张去远肩头捶打。张云远哈哈大笑起来。“害怕你还不来!还骑驴吗?”“骑,但是否要不跑的驴。刚才吓死我了!”“没事胆小鬼!”
赵月从刚才的紧张中渐渐平静下来,她掏出纸巾来轻擦张云远额头上的汗珠,“书呆,你累吗?”“呵呵,本人可是踢球的出身,别说你这么一个如同薄纸的小丫头,就是背上李催也不会累。”“背李催,你怎么会想到背他了,太搞笑了,咯咯…”赵月开心地笑起来。云远背着赵月在蓝天白云下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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