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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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进入魔域了。”同时注视着夕羽一行的,还有已经出场过一次的幕后黑手。
像有所预料一样,穿黑色斗篷的男并不意外,仍旧坐在某处城堡的大厅最高处台阶上的宝座上。(怎么看这句话都是这么别扭)
圣天使……吗?自嘲一下。我已经不能再配上这个称号了。多久了呢?苏伊……
回忆穿过层层云雾,那段人生最黑暗的时光……
我叫梅不卡尔.古茵斯,出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我的父母是穷苦人家,因为养不起我,所以在一个夜晚乘我熟睡时将我抛弃。是年,我五岁。
好饿。无论在哪个繁华的时代,有富人就一定有穷人。裹紧身上唯一一件早已有破洞的外衣,风仍不停地钻进我的衣领。加快脚步,争取能在夜晚降临前找到一个避风所度过一夜。是年,我十五岁,我靠着乞讨独自挨过了十年,看尽了人生百态。
“汪汪!”在我路过一家店门前时,一只看门的大黄狗朝我狂吠,连狗都看不起我。我不想踩它,它却三两步跑到我眼前,呲牙咧嘴做出攻击的姿势。
“住手!大黄!”一侧的小路上,有个女孩跑过来,呵斥它。
不满地咆哮几声,黄狗傲慢地度步离开,也没有睬女孩。
一阵晕眩,果然还是太饿了。
“你醒了吗?”当我再度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女孩惊喜的脸庞。
“啊,那个,你饿了吧?吃这个吧。”小手递过来一块已没有热气的饼,但在我看来这就是一顿最好的晚餐了。
“谢谢。”感激地伸手去接,我并不知那是她的备用晚餐。在她伸手时,我瞄到了从她袖管里微微露出的一条红痕。
这之后我与她交谈了一会儿,她便匆匆返回工作的地方。
来到小镇的第二天,当我走在两幢大楼中间的一条阴暗小道上时,我遭受到了魔物的袭击,还好我会使用些术法成功逃到了阳光下。
“呀,你受伤了?”很奇怪,我又碰到了那个女孩,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细心地为我包扎伤口,有种朦胧的感觉悄悄在我心地蔓延。
我知道了她叫苏伊,在一家店里靠打工来养活自己。后来在她的介绍下,我也进了那家店。店主是个中年男人,虽只给我勉强能吃饱的东西,但我好歹也有了个落脚点,不必每天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
生活仍旧很艰辛,可有了苏伊的陪伴,我不再孤独。
苏伊她会拉着我的手来到野外鲜花盛开的地方,在花丛中灿烂地笑。十六岁的她向往美好的未来,坚信只要用双手一定能创造明天。十七岁的我慢慢懂得了爱,术法也开始精进起来。
然而我们终究是被上天抛弃的孩,即使是近在咫尺的幸福,也是有如一场梦,遥不可急。
带着高烧工作的苏伊看起来是那么虚弱,我想店主也看到了却还让她工作。我担心地劝她去休息,苏伊只是笑笑,说不用担心。
上半天好不容易熬过去了,眼看就可以收工,意外还是降临了。
“对,对不起!”一瞬间的恍惚使苏伊没端稳手中的瓷器,东西摔在了一位顾客的脚上化为碎片。苏伊慌忙俯下身去:“我马上就收拾好。”

“行了,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的鞋!”粗鲁地用力一推,没有站稳的苏伊惊叫着向后仰去。
“苏伊——”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冲过去,可还是晚了。苏伊的头重重撞在桌角上,血当场流了出来。
“苏伊?”我抱住她的身体,苏伊露出痛苦的神色依偎在我的怀中。我握着她的小手,听着她无力的喘息。“快去叫人啊!”我朝店主和那人大叫。
“叫人?让人家知道我们这边出人命了,还会有生意吗?”冷冷地抽一口烟,店主走了过来:“把她带回房间。”
那一刻我愤怒了。为什么?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难道还比不上一堆臭钱吗?自私的人!
抱起苏伊冲出店们,我用尽全力在街上狂奔。“来人啊!有谁可以救救她?”人们只是诧异地看着我们,没有帮我的意思。一刻不停,你一定要挺住啊,苏伊。
“梅……”苏伊轻轻地唤我。
“我们一定能找到人的,一定会没事的。”我加紧脚步。
“对不起,看来我要先走了呢……”
“不会的!”我果断地打断她的话。
“我,很高兴能和梅相遇,一起玩耍,一起欢笑……”
一滴眼泪自眼角划落,随风飘入天空。往事一幕幕闪过。
用最后的力量抚上我的手,苏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其实真的,真的很喜欢梅啊……你一定要代我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幸福啊……”
“苏伊?”小手垂下,苏伊永远闭上了眼睛。我不要,我不要最后的表白!
“苏伊!”失声痛哭,淅沥的大雨磅礴而下,与我的泪水融为一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阴霾的天发出沉沉的低鸣,雷光顿闪。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结局会是这样?为什么别人可以欢笑,而我们却要活得如此艰辛?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吗?多么不公平……
“哎呀,这里有新鲜的美味呢,看样才刚刚死不久,今天又赚到了。”不知死活的魔物的脚踩在水洼上,路上的行人为了躲雨早就纷纷走光。
“不要碰她。”阴沉着脸发出警告,雨水从我湿漉的头发上滴下。
“恩?”手停顿了一下,但并不在意。
“我说过,不要碰她!”一直压抑的力量瞬间爆发。多可笑,我身为暗之圣天使的力量居然在这时觉醒了。
魔物的血顺着我的手臂在水中开出了一朵红花,魔物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在我的面前。
我好恨这个无情的世界,是它带走了苏伊,我唯一的爱人。如同再度坠入黑暗的深渊,我任由仇恨将我吞噬。圣天使,即使如此也无法将苏伊从死亡之地拉回。要这样的力量又有何用?救人吗?又有谁来救我。
那么,只有毁灭了。当新的轮回开始,一切都会改变。这个冷漠的世界,原本就不该存在。
所以,就与我一起,迎接另一个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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