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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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重在一鼓作气,攻下皖县后,该立马赶赴寻阳攻打刘勋。刘勋乃庐江太守,打败他,孙氏的版图将前所未有的宽。
聪明如霁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自孙策入城后她就打定注意呆在家中避风头。每天除了跟老爹弈弈棋,就是看书、抚琴,或跟丫鬟们天南地北的瞎聊。就等着军队休整完备去攻打寻阳。
在盼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谁知道第三天竟迎来三个不速之客:孙策、周瑜、程普。
桌上摆满包成红红绿绿的礼物,程普叠声的“恭喜、恭喜。”乔玄心里有些底数。
本以为他纯粹是拜访当地的名士,可现在看来他还捎带看上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们天资国色,在江东享有名气。尚未娶正妻的孙策会慕名前来提亲并非奇事。能得此佳婿,他说不心动是假的,但人品如何还待考究。那可是女儿的幸福。
一翻寒暄,乔公巧妙转着话题,眼里打量着,话中探究着。
眼前的孙策俊逸且充满冷峻气息高大壮硕的身躯包裹在儒扇里,散发出睥睨万方的气势,性感的唇瓣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在他从容的态度中平添一股危险的气息。
至于性格,乔公有些迟疑。也许有一句话最能概括他:天上天下,惟我独尊。
这样的性格是个王者所须具备的,但做为一个丈夫、男人,却是大忌。他不需要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然后不是在尔虞我诈中把善良、人性磨没,就是在光华褪后孤独终身。宫闱中的情仇在长安早已看够,有何苦让女儿踏上这条不归路呢。
平凡才是福!!
正思索该如何应对,悦耳的嗓音入耳,喜出望外朝门口。霁月提着群摆兴冲冲进来:“爹,来下一盘。”
眼角一眯,笑容凝在嘴角,身形定住。双瞳不置信睁圆。双手抓不住裙摆,如下沉的心般落下。还好嘴巴是紧抿着,不似傻瓜一张一合。
因此瘟神——孙策只当她是没想到有客人,一时失措而已。
霁月现在可以不折不扣的女儿家,粗率的他自然没把“他”与“她”相重叠。
只有周瑜。他看到的霁月不是因为羞涩才慌张,那慌张分明不带害怕,只是像一个以为不再有交集的惹人厌恶的人却突然出现于眼前……
余光一瞥,霁月发现周瑜正在猜测着自己。眼帘马上垂下,娇容浮出掩饰的笑意。毕恭毕敬欠身一福:“不知有客人到访,霁月失礼了。”
这男人终究还是见面。前太尉的爹爹就居于此,欲揽江东的孙策于情于理都会遣人前来拜访,只是为何是孙军三个重量级的人物出现于此?爹爹还没那么重要吧。还有那些礼物是怎么回事,做拜会之礼,未免太隆重了。莫非……
“姑娘不必多礼。”孙策笑答。眼睛惊艳盯着霁月那姣好的容颜。
淡修的黛眉,炯炯有神的杏眸,总爱露出笑意的红唇,红润的肤色,一身色彩明丽、不流于俗的服饰。一种清新明朗的美。
从脸廓中可见光风的影子,她就是小乔啊。
手指画着茶杯,心想:霁月?雨过天晴的明月。好名字。霁月,光风霁月,她该叫光风。
强压要杀人的凶光,霁月不留痕迹退到三尺外,乔玄身旁:“爹,介绍一下客人给女儿认识啊。女儿还没懂该如何称呼。”
“哈哈。”一抹胡子,乔玄站起来上前几步到孙策面前。周瑜、程普赶紧站起,惟独他狂妄至极坐在椅中。
还是那么傲。霁月暗中不爽。但面子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容,一脸的期待。只是眼眸布着一层迷蒙,看不清她的内心想法。
“‘小霸王’孙伯符。”
“啊,您就是孙伯符将军?”一张呆呆张开又合回去。做惊讶状:“霁月失礼了。”
大手一挥:‘不用多礼。不知者不罪。“目光贪婪地瞧着那惹人怜爱的娇颜。不其然想起另一张清冷自许的脸庞,以及淡然无暇的瞳眸。
念及于此,孙策明显表露出志在必得的得意。
“这位是程普将军。”
“久仰程大人大名,霁月这厢有礼了。”顷身万福,礼数周到。
“失礼、失礼。没想到你认识老夫。”面带得意之色,长长的胡子在发抖。
“十二虎将名闻天下,霁月再孤陋寡闻,也断无不知之理。”拍马屁就要拍准部位,深谱此道的霁月拍的准确无误。
她可没撒谎,当然知道十二虎将是谁,程普有是谁。只不过将知道的夸大一点给本人听罢了。
心底长叹一声,乔公对她扮猪吃老虎的本领不知是该夸奖还是狂怒。
看老爹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好玩偏头一笑。
恰巧把头偏向那个有着深沉玩味眼睛的美周郎——周瑜。
周瑜一直在注视霁月,并错把她当作未来嫂子的光风。
她确实独特,跟一般士族子女不大一般。但也未比孙策家中的美妾胜一筹。值得娶为正妻,
当日伯符回来形容给他听的那种绝尘的感觉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眼前的女子只是个耍小聪明的女人,仅此而已。
“孤高自许、目下无尘”世间真有此佳人吗?
仰天长笑是此刻霁月最想做的事,那张难掩失望的脸老实告诉她,他只是把她当作持才傲物的女人。也罢,她从打算把真实的一面给旁人看,他们不懂欣赏,不会去欣赏。
贝齿紧咬红唇,把头深深埋下去。不愿自己真的笑出来,那可大不敬了。
一还礼,有礼而疏远道:“在下周公谨。”
“拜见周大人。”
就在两人点头互礼的瞬间,彼此的眼神同时掠过一丝警惕。
有向周瑜作一躬后,眼眸自然飘向晓明。看到他百般无聊四下张望。他想见未来的夫人。
“嗯,好白的视线……谁在看我?正沉陷于幻想中虽迟钝。仍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可想视线有多强烈。
顾盼张望,仙女正在对自己私笑非笑,似嗔似喜。
揉揉眼睛,再把眼睛瞪像铜铃。没错,是仙女,一个很美很美的仙女。河呃。奇怪,这仙女挺眼熟的,在哪见过?
“唉呦,痛——”耳朵被拧所带来的痛楚让他叫出声,周瑜的侍童侍剑满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这小子月越发没规矩了,不但盯着人家的女儿看,还叫出来。
“放肆,这里岂容你大呼小叫的。”孙策严厉的呵斥道,还不快道歉。
“咳——”掩饰的咳嗽一声,讪讪虚应道:“不妨碍。”
被霁月一搞乱,他更确定这个男人不是好的选择。可该怎么不伤和气地打发呢。这个男人正是春风得意之际,要什么不手到擒来。现在拒绝他的婚事,恐怕日后全家都有麻烦啊。
不屑地扯动嘴角,霁月将爹扶回椅子上,关心奉上茶。眼睛却在讲:看吧,烂男人一个。
你存心气死我呀!借着喝茶反瞪回去。
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女儿哪敢,只是想叫您把眼睛搽亮了,别把猪头当快婿。
刚欲反驳,程普先开口。“乔公?老夫在此恭喜你了。“
“恭喜什么?“假装不解,将手中的茶放回杌桌上。
“提亲?“一挑眉,霁月蹦出这个词。呵,终究忍不住啊。
一楞,程普笑得更大声:“姑娘聪慧,老夫此番前来确是保媒来的。”
“为谁做媒?提谁的亲啊?”清脆而含尽笑意,显得那么地纯真。
“如果说是提姑娘的亲,”孙策懒慵接过话。“本将军的媒呢?”
不其然,霁月娇羞用绢帕掩住脸。果真看上本将军了吗?嗯——享个齐人之福是不错,可现在还没那个心思理会普通的女人。
晓命失望地看着这个仙子,为何做小姐的竟比当日所见两个丫鬟还俗气。
只有周瑜总觉得哪里不对。
舌头一吐,帕子是张鬼脸。会用巾帕蒙住纯粹是演技不到家,无法在觉得恶心的情况下还能抓两朵红晕帖在脸上作害羞状。
如果被孙策看到非气吐血身亡。当然霁月心没那么黑,想来江东在他统治下才安宁一点,还是不要做千古罪人。
脚步一移,碰乔公提醒。
“主公爱说笑了,小女还小,且是个平凡女子,怎能配上将军呢。”乔公顺着话头婉拒。
小?都十八了。
实话,霁月配孙策?可想日后的腥风血雨。
“我要的不是她。”抬头止住程普欲接过的话,自道:“是你的大女儿。”
她不是茫然间,周瑜唯一反应。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霁月,惊讶看到存在她眼中的嘲弄与不屑。冷冷笑意覆盖笑容可掬。可一眨眼,一切归于平淡,笑容还是盈盈可亲。
是自己的敏感吗?他难得皱起眉头。
不经意一瞥头,霁月和周瑜再次对上。在他欲回视线之际,似秋水还清的眼睛蓦然张大,眼前如掠过一道耀眼的强光,强光下只有那双有着完美轮廓与颜色的眼眸。

睫毛缓缓合上,强光消失了。一种自漆黑的万丈深渊中挣脱出来的感觉由头到脚底。
这?这是什么眼神?在看我的时候,眼睛突然为之一变,视线被沾住,离不开,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可是自己头昏了吗?她已将目光收回,笑眯着眼。畜生无害。
冽唇一笑,半调侃半认真问:“为什么是光风姐姐?难道霁月比不上?”上半句是认真,下半句是调侃。
一撇嘴,“你跟你姐姐一一样。”
意思是我是大众类型了?算你眼光好,能看出姐姐不是一般的胭脂俗粉。
乔公却是别他的话震惊住:“将军,你是认识小女了?”
“有幸能一睹大乔小姐的芳容,是本将军的荣幸。“答非所问。
“将军,请你回答我的话。”紧绷脸,难得强硬。
“老朽”变成我“我”,足见他对儿女的重视。
那天,女儿们上街回来神情异常,又忘了买东西回来,他就知道定有事发生。
厉眼一眯,面带愠色。但很快褪去,悠然端起茶杯:“被急,乔公。本将军并未对小姐不净。只是有幸在街头相遇,闲聊几句。”
天子第一大骗子。眼观鼻,鼻观心。这回在心里骂。
可她有一件事想不通,他怎么找对门来提亲的?明明那天没有留下任何可寻的线索。采儿?明岚?不可能。奇怪——
可转念一想,又通了。当日街上人来人往,乔家小姐的美貌无人不知。随便找个人在询问也**不离十。
“如何?乔公?此等女婿你可满意。”敢情是老眼昏花,将痛苦当作幸福。
“不……我……不……”乔公有些语无伦次。他要好好想一想。
程普以为他是觉得这样太轻率了。就道:“乔公,今日只是拜会你,不日老夫人将到,那时定当按礼数来提亲。”
孙家老小正由后续部队保护着赶来皖相聚。
见此,霁月接过话,为他争取时间:“原来你就那个人啊。我听表哥说过,”
表哥?是了。这丫头当日也在场。难得一开始就对孙策抱以笑代骂的脸色,乔公大悟。
表哥?孙策想起那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你是说柳公子?”进城,他最先做的事就有打听柳公子是谁,却无人知晓。本就想趁今天打探一下,现在有人主动提到了。
“正是。表哥回来后说见到一位少年英雄,他果如传闻所言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有谁不爱听恭维的话,且此话还是出于令他刮目相看的人之口。
“哈哈。柳公子过奖了。他才是不可多得的人材。遇到他之前,我以为公谨是绝无仅有的,谁知还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年轻人。”
一听,程普脸色大变,狠狠瞪着周瑜。他不在乎一个叫什么柳公子的乳臭未干的小鬼,却不允许周瑜爬到他的头上。
周瑜视而未见依开视线。自孙策任他为中护军,程普为副统帅辅佐他时,矛盾就表面化。为不影响大局,对他是事事忍让。
孙策的赞言真出乎人的意料。说实话,能得到如此狂妄、高傲而有心胸狭隘的人称赞,不知该喜该忧。高岱之事犹记于心。她无意步其后尘。
(高岱,研习《左传》知名当世。孙策与他讲论,高岱不答,于将其杀死)
可一想到与周郎相提并论,还是不由扯动唇畔,头一回为他话真心微笑。
她从不妄自菲薄,也不妄自尊大。诚然她很清楚周瑜的实力,他有今日的功绩全凭他实打实拼而来。周郎并非浪得虚名。
扪心自问,她能力没有逊色于他的地方,却有如同鸿沟般难越的距离。他有实践成绩支持,自己却只能纸上谈兵。这真是身为女子的悲哀。
她在叹什么气?一青不解盯着。
从没见到女儿家表情像她般丰富,一会笑,一会恼,一会叹……箱千变万化的万花筒。
乔公又咳嗽一声,提醒女儿别神游了。
呃!她好象失态了。赶紧抚摩着脸蛋,掩饰笑道:“我是为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烦恼。”
柳公子被称赞,你烦恼什么?大伙的眼中都传达这个疑问。
“因为这表示表哥也前途无限,他也有资格做爹的女婿。”
“女婿?”原来他还有个劲敌。
当日他们亲密的举止已让心生疑惑,但自知她上哥哥,下有弟弟后就自然认为他们是兄妹,没想到他居然是表哥,关系还更深一层——青梅竹马。
“打小表哥对姐姐就呵护有加。那天回来,他既有赞主公你,他讨厌你乱碰姐姐,再有下次非揍一顿不可。“
“碰——”乔公身子骨一软,险些倒在塌上。碰?他碰哪了。完了他一定要好好审清楚。
倏然,程普有头疼的感觉:“乔姑娘,你姐姐是否……”
“当然。”霁月微翘红唇,笑容灿烂,“姐姐喜欢表哥,他们竹马弄青梅。一对壁人。”
气死你最好。霁月拿眼角瞟孙策。
乔公听得哭笑不得,佩服女儿凭那三寸不烂之舌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把事情推向另一方——爱人材还是爱美人。
人材难求,美女天下皆有。如果想日后能一挣天下,孙策该选择的是人材而非为一个女人放弃一个能为自己打江山的贤才。
这男人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早已左拥右抱,美人对他而言早不若江山般吸引。他会做如何择舍呢?
孙策的确也考虑到,指头绕绕指头,沉默无语半天后,将头凑近周瑜耳语一番。
“请问刘公子可在府上?”周瑜开口问。
“不在,表哥另有住处,而且他拜访朋友早已出城。”
“何时回来?”
“三日,五日,随他高兴。”听似有礼,实乃不耐烦。
周瑜不是感觉迟钝,当然听出他不受欢迎,为何惟独是他呢?
碰了一鼻子灰但对方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的言辞中,他觉察到其中颇有值得玩味之处,因此默默点头。
“你找我表哥干什么?”神情肃穆,语带警觉。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想该找柳公子谈谈。”说完,暴笑不顾场合响起。
越发放肆,霁月很是恼火,差点要撕破脸。
事情还没谈好,忍住,忍住。
“谈什么?姐姐吗?”笑不出来,沉着脸。
“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只须乔公点头,他日我必奉家母之命,按礼数来下聘。至于柳公子,本将军实有意招至麾下,找他过府相谈为官事宜罢了。”
“乔公,你是要一个人中龙凤,还是布衣小子。三日后老夫希望得到明确的答复。”程普拱手站起来,直截了当。
孙策、周瑜亦站起告辞。
“送客。”乔公衣袖一甩,不客气喝一声。
气死老夫,居然敢威胁老夫。孙坚啊孙坚,你的儿子跟你竟如此的相似,连强迫他人嫁女都一样。
“站住。”娇喝声喊住三人,霁月敛着手走过来,站在孙策面前昂头,冷冷一句:“人中龙凤折了翅膀,只是只养在笼里的金丝雀;布衣小子插上翅膀,亦能上九霄。少瞧不起人。如无你父亲孙坚为你打下基础,有旧部为你卖命,今日有你的辉煌吗?不过一个寄于袁术的懦夫。”
“霁月。”乔公慌得拉开她。
这是什么话,怎么能乱说呢。
“骂我?你有种。”拳头捏得青筋暴起,吱吱作响。
睁开父亲,再次昂高头正对着他:“骂你如何?别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爱要就要,不给就杀,强盗也不如你。”
拳头猛然送开,如闪电朝细嫩的脖子抓去。
脚尖一踮,身形欲动,念头自脑袋一晃,眼睛必上,由他抓去。
如同那天“柳公子”救光风,今刻亦有英雄就美女。
只听闷哼一声,透过眼缝窥见周瑜硬生拔开他的手。
“伯符,冷静一点。”
“主公,你会要乔姑娘的命的。”
“少主,她是未来夫人的妹妹,你不能打的。”
大伙七手八脚按住孙策,好言相慰。
手按在脖子上,霁月恨恨盯着他。虽是自己惹恼于他,可也不该出手如此之重。日后,姐姐嫁过去,稍有不顺心,岂不打死。
“送客、送客。”护着女儿,乔公抖着声音高叫。
如果……如果不是周瑜出手及时,可爱的女儿只剩一具冰凉的躯体。这种男人,决不得让女儿落到这种男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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