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副处(6):恶人先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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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自从有了“拱朱”的想法,我对“惦记”一词解读得更透彻、体会得更真切了。连日来,“惦记”在脑子里安营扎寨了,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我觉得持这种窝里斗的想法有点可悲,也有点可怕,想要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可它像往地皮外拱的种子一样,有一种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指使着我的嘴、眼等,让我不想跟朱有食说半句话、懒得看他一眼。
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它折磨着我。真把想法变成了行动,将会更可怕。如愿以偿地拱跑了朱还好,如果拱不好,会拱一嘴泥。有些想法只能想想而已,千万不敢付诸行动呀!尽管官场上最大的法是领导的想法,弄不好就会执法犯法。
前思后想,思前想后,我不敢操之过急。干啥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瓜熟才能蒂落。时机不成熟,不在火候,就会适得其反。朱有食虽然爱往女人堆里钻,油腔滑调,工作不浮飘,好像没多少孬心眼。
我正要扼“拱朱”想法咽喉的时候,朝君来反映她的耳闻目睹。她说朱有食在下面卖我的赖,到处吆喝我刘一手不领他请客的情,牢骚我独断专行、作风粗暴、不信任助手、在我手下干没出头之日。还说下面都传疯了,说我与朱有食闹崩了……
朝君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某年月日朱有食当着某某的面说的,如果不信,让我找这些人对质。我一听火了,气急败坏地说:“这不是说胡八道吗!莫须有!用心不良,想抽我翻车!妈的,小人!”
我发过火,朝君笑嘻嘻地说:“处长,别以为我是告他状。我给你言语一声,是不想让你一直蒙在鼓里。”我知道朝君对我一片忠心。且不说她有升迁的想法,就说她是晚君的孪生姐姐,她也不会害我、见死不救的。我向她点点头,表示了谢意。
“处长,你别往心里去。一条泥鳅能翻多大的浪?跟他一般见识不值顾。”朝君安慰我,“哎,处长,你知道吗?我送给你的小说习作不是我的,是晚君写的。她崇拜你,又不好意思说,让我搭个桥。没想到,这一搭成了‘文为媒’,哈哈哈!”
尽管她笑得花枝乱颤,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小说的事儿晚君告诉我了。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她见我表情严肃,没有谈论小说的兴趣,说了声“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就出了我的办公室。

她的话是不是一面之词?我半信半疑。兼听则明嘛!我正准备下手搞调查,想弄它个水落石出,B局长来电话了。他在电话先“刘大处长在忙啥呀”地客气一番,然后直奔主题说朱有食其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让我多用他。还说用好了他,处里的工作就好干了。
我一边听一边哼哼哈哈着。“刘处,你别听闲话,朱有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在下面说点过分的话,是酒后失言,没有日捣你的意思。”B局长继续说,“两人各班子就像夫妻,要相互谅解。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我真气晕了!B局长的话谁听不明白?朱有食一定说了我的坏话,一定说得添油加醋。接罢电话,我在心里骂道:不是个东西!我还没咋你,你就想上天,以后让我咋容你?!
如果说起先我感到“拱朱”有点卑鄙,那么现在我觉得理直气壮了。看来,朝君没有谎报军情。批评几句你就受不了啦?给你张冷面孔你就觉得天塌啦?一个副职不学会挨批评、不练就看黑脸的本事你就别当!
我曾听说过,朱有食是个善于投机钻营的家伙,所以,一直防着他。没想到,我刚说他两句,他就恶人先告状!你先下手为强,我后下手也不一定遭殃!你能做出初一,我就能做出十五!我准备当面锣对面鼓地跟他干一家伙。
我正在办公室里咬牙切齿,傅局长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扶正以后,我去傅局长办公室去勤多了,不是我主动去汇报思想和工作,就是他问《斗官要术(二)》写得咋样了,有时也问一问同志们对上官的死还再议论不再议论。上官死后,我不想踏进局长办公室的门槛,但他一直叫我。他叫,我不能不去。不去他就会认为不尊重他,他就会给你小鞋穿。
莫不是他急着让我把《斗官要术(二)》写成吧?我知道,他要拿这本书作为晋升的敲门砖。他一直要求我要把书写得像砖头一样有份量。想到这儿,我笑了:没有金刚钻我会揽那瓷器活儿?
然而,我想错了!局长找我既不为上官的死,也不为《斗官要术(二)》,而是为了我批评朱有食的事儿。我一敲门进屋,还没往沙发上坐,他就劈头盖脑地训起我来:“你是属虎的,还是属鸡的?好斗成性,一山不容二虎,你比希特勒还独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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