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实录6—蛇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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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
内格罗河被当地的印地安人称为黑河,因为它很黑。
“黑”河在‘玛瑙斯’汇入亚马孙,我的小组驻扎的印地安部落,便位于亚马孙河北岸的这条最大支流上。
黑河几乎全程都浸淫在葳茂的原始雨林里,危险程度属于臭名昭著的级别。它像大湖一般烟波浩淼,流速甚缓,雨季时这条支流的河面最宽处可达几十公里,甚至超过了干流,而且所谓的岸边,也只不过是开始有树大量冒出的地方,根仍然盘根错节的浸泡在水里。于是,多到无法计算的落叶老根,形成了大量腐殖质,它们将河水沏成了深黑浓稠的“药汤”状态……
凌晨6点,当天色还像擦不通透的毛玻璃,图图和李鲤便忙碌了起来,把整个小组通过合法途径捕获的犰狳、貘、金刚鹦鹉、森蚺和两只吼猴分别装进笼子,再将笼子搬到一艘小型机动船上搁置妥当,这条机动船将先开到黑河的对岸,对岸有整个流域六十三家‘亚马孙森林旅馆’中的一家,然后他们将连同货物一起搭乘该处的小型飞机直飞玛瑙斯城,和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两日的接头买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另外再按我草拟的清单采购一些补给品回来。这类半合法的小规模交易也是支撑我们长时间亚马孙科考和购买各类奢侈装备的财源之一。因为明天整个小组都将倾巢而出,找寻女儿国,所以这次的任务是当日去当日回。
就在两个单身汉即将启程之际,一个风姿郁美的哑巴女孩不期而至,她用手语告诉他们她也想去,图图婉拒道坐船倒还可以凑合,只是小型飞机的载重量有限,再增加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是不可能的。一直暗恋着哑姑娘的李鲤忙不迭的接口说那图图你就别去了,让莎莎去吧,咱们不是明天出发吗,还不快抓紧时间找你那可爱的印地安未婚妻热呼热呼,免得人家想你想得吃不下筷子吞不下碗……这个建议显然甚为人性化,图图快乐的目送着两人劈波斩浪而去。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谁也未曾料到雌性森蚺会在船即将开到河中央的时候分娩,森蚺为胎生,一胎生产大约七十条左右的数十厘米长的幼蚺,一时间还带着粘液和血腥气味的幼蚺爬遍了船的每一个角落。
李鲤忙软语宽慰佳人:莎莎别怕,幼蚺无毒,我会保护好你的。
不过他显然挑错了安抚对象,佳人既不是很怕也根本叫不出声,但同船的两只吼猴就没有这么好的特质了,它们被幼蚺骚扰的“神经失常”,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呼号,吼猴争夺地盘或者出现矛盾时,对敌的两方并不靠狠揍对方来捍卫利益,而是面对面的撕吼,谁吼得响亮吼的高亢吼的持久,谁就是胜利者,而失败者则沮丧的退却。在这一点上,与雄性熊猫存在领土争议时的对抗有异曲同工之妙。熊猫基本上不会用暴力解决纠纷,而是约定俗成般的找一颗树,后腿搭在上面,以**朝天的高难度倒立撒尿动作在树干上留下记号,尿得越高,就证明它越强大。尿得低者自叹弗如,另觅巢**。(如果冷战时期,某两国的领导人学学咱们的国宝熊猫,这个世界将多么美好。)
总之,吼猴一代又一代的基因加强点便是“吼”!那撕心裂肺的超高分贝噪音足以惊天地泣鬼神,这加倍刺激了那条刚刚生产完的成年雌性森蚺,它狂暴的一次次重重撞击木笼,木笼不胜其力,被硬生生的撞出了一条生路!被撞得遍体鳞伤的雌性森蚺试图攻击船上的两人,骚乱中船因失去平衡而倾覆,森蚺、货物和人都落入深黑的河水里。

李鲤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雌性森蚺与幼蚺身上的血腥气味将迅速招来亚马孙的‘水鬼’——食人鲳,在亚马孙流域,食人鲳被列入当地最危险的四种水族生物的第三名。在其活动最频繁的马把格洛索州,每年约有1200头牛在河中被食人鲳吃掉。
李鲤甚至没有时间将倾覆倒扣的木质机动船翻转过来,只用最快速度把哑女推上了倾覆倒扣的船背,这个良善的小伙子还冒着生命危险将木笼打开放动物们自谋“生”路,然后自己也爬上了船背……说是迟那时快,水鬼群已经蜂拥而至,如剃刀般的锋利牙齿展开了屠杀行动,森蚺、幼蚺、吼猴、犰狳、金刚鹦鹉逐一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化做了森森白骨!
极擅游泳和潜水的南美貘逃上了岸,它是唯一生还的动物代表,虽然其四肢已被食人鲳啃得鲜血淋漓,**上的肥肉和粗壮的尾巴也不见了。奇怪的是,貘上岸后仍然发疯般地横冲直撞,直到彻底倒在地上气绝身亡。就在人们惊疑不定时,它的肚皮突然裂开了,几十条泛着恐怖青光的“坎迪拉”随着满腹血水蹿了出来。
当我赶到时,正好撞见这一幕,不禁肝胆俱碎心力交瘁,“坎迪拉”是一种嗜血恐怖的寄生鲶鱼,它当仁不让的排在亚马孙最危险的四种水族生物的榜首。一旦人在河中撒尿,它们会立即从很远的地方逐「尿」味而来,钻入生殖器内噬食血液和组织。它们还喜欢从大鱼的肛门和腮中钻进鱼的体内,残忍的吃掉鱼的内脏,把鱼肚子吃穿了再游出来。人如果在其附近落水,它们也会顺着汗臊味从人的肛门、生殖器甚至嘴里钻进去大肆吞噬宿主的内脏,有时被人的体温一激,寄生鲶会炸起身上两根小刺,反而把自己卡死在人的身体里,结果是和人同归于尽。
它们不仅嗜好男人们的子孙根,也绝不放过妇女同志,因此当地的女人们在下水前都会使用一种名叫「坦加」的三角形陶器来保护自己的下体不被寄生鲶鱼钻进去!
我看着被困在水中央的妹妹和李鲤,两人小心翼翼的跪在颠簸的船背上随时调整体位保持平衡,此时稍欠默契的结果就是平衡被打破,双双落入水中葬身鱼腹,情况凶险万分。我注意到李鲤做了一个小动作,他趁莎莎分神注视河水的时候迅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因为哑妹的缘故,我学会了唇语,虽然隔得较远,但我能勉强辨认出他正在对莎莎吼:如果落水了,咱们分开游,你千万不要拖累我,知道吗?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这个愣头青,难道想以身饲鱼以换取莎莎更大的逃生机会,他知道莎莎重情谊,如果知道自己咬破了手指用血腥吸引食人鲳的攻击,定然情愿死了也不会抛下自己,才未雨绸缪的故意用言语激她!
部落的印第安朋友划来了一条性能最好的大木船,我和图图登了上去,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河的对岸有另一艘船也在迅速的向莎莎他们靠近,如果我没有看错,站在那条船船头的人,正是我相中的妹夫人选——考古学博士马歇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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