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鬼学园 七 本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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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木离跟着明日的父亲来到一个小山坡后忽然发现自己真不该来,抿抿嘴跟在男人身后又走了一段路,站定在这排最末的位置。男人拿出带来的小木桶和抹布,还有一支小扫帚弯腰扫了起来,木离看了眼他佝偻的腰,于是靠前轻声道,“我来吧。”
男人松手退后一步,眼里流露出的欣喜再次让木离心中大叹。这算个什么事啊?抬眼瞅着眼前的墓碑,照片上的美丽女人正冲他们二人微笑。
莫不成他此次行动的最大收获是帮助了明日丽原子改善了亲子关系?这不,连扫墓都跟着来了。自己这是李代桃僵,不是正主,来扫墓会不会遭报应啊?正胡思乱想着,男人拿出一盒糯米团子递到木离跟前,“来,这是你妈最爱吃的,你给她供奉她在下面会很高兴的。”
不,她绝对不会高兴!心里嘟囔,木离还是接过了盒子,恭恭敬敬的摆到墓碑前。
男人插好先前买的花束,对着照片感叹道,“老婆,丽原子终于和我一起来扫墓了,看到没有,她都这么大了,是大姑娘了。”说完抹了抹眼角,木离见状忍不住又鄙视了自己一回。
闭眼合掌冲照片心道:明日夫人,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冒充你女儿的,等一到星期一,我立刻把你女儿还给你。
忽然,耳边传来小小的啜泣,木离诧异的睁开眼,只见一个缥缈的影子在眼前晃过,是一个女人,眼角淌着泪面容凄苦,俨然就是明日夫人。她默默看着木离,接着什么都没表示重新隐进墓碑。木离愣在原地讷讷的想:这么伤心?都说了星期一就还你……
“丽原子,走了。”
木离应了声转身随男人离开,男人回头问道,“和妈妈说了什么?”
看到男人止不住的欣慰笑容,木离匆匆笑了下,“没什么,没有什么。”肚里腹诽:涂山木离,你个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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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在京都,当木离跟着明日老爸来到京都后发现,这里被日本人保护的很好,无论是环境还是人文都获得了最高待遇。都说千百年来的人文精髓全凝聚在了京都,它是日本人灵魂中的京城、首都。
古老的巷子,木质的房子,石板小路。各色店铺中穿插着各种旅游者,坐在门口吃冰喝茶吃丸子的大有人在,还有时不时走来的穿着传统和服的歌舞伎,照相机和日文英文以及其他更听不懂的语言无限交会,构成了一个古老的现代城市。
“到了。”木离在明日老爸身后站定,双开的木头大门恢弘的很有气势。低低的房檐,飞翘的檐角,一格格间隙很小的木头窗户,典型的传统建筑。
门面就这么大,明日的老家一定是名门望族。
如斯想着,大门稍稍开启,从里面伸出个脑袋,是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布料颜色都很普通的和服,女人眼兜了圈,随后颇不耐烦的说:“哦,是你们啊,从边门进来罢。”说完哐啷一声关上门。
木离动了下眉毛,明日老爸也没啥反应,一脸平和的拉住木离的手朝左走去。边走边说:“对了,我都忘了,今天各地的分家都会来,一时高兴就得意忘形了。”嘿嘿笑了两下。
不知为何,木离突然有了去踹门的冲动,随即立刻告诫自己,不能打女人,再说那女人只是个传话的。但是那态度……咬牙狠命把住了拳头。
绕到边门花费了不少时间,明日老爸推开木头小门,先前那女人已经等在门边上了。没什么表情的冲他们道,“我带你们去见老爷,跟我来。”
“那个……小笠小姐,分家都到齐了吗?”明日老爸问话问的唯唯诺诺,木离撇撇嘴想:本家的佣人凭什么这般嚣张?
“还没。”敷衍的回答了一句。
明日老爸笑了笑,“没迟到就好,呵呵。”
得!木离翻了个白眼,这是个被压迫惯的。
脱掉鞋子进到房间,宽敞明亮的和室摆设很有品味,每样东西看上去皆价值不费,跟狭窄的明日家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真不公平啊,同样都姓明日,为什么本家富的流油?
“爸爸,本家是做什么的?”
明日爸爸狐疑的瞅了眼木离,好笑的说:“干什么?狐族虽然是妖怪一族,但已归属神族之下,你说本家是做什么的?”
这里是狐族的大本营?靠!木离狠狠的痛骂了自己一番,都把地瓜握手里了,却还嚷着要继续挖,自己真就是一傻子!敢情好啊,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你在看什么?”明日老爸发现女儿一直盯着墙壁上的边柜看,好奇的问着。
跪坐脚麻,我想进院子兜两圈……当然,这话自是在心里说。木离胡言的指着边柜上的佛像说:“佛像不是应该高放吗?摆这么低行吗?初一十五还应该有供品,这么一小台子供品放的下吗?也不知道莲花座下有没有红纸垫着——”
“不要胡说!你懂什么!?”明日老爸不禁出声斥责,本家岂是随便说话的地方。
木离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是,我就是在胡说。”不耐烦的动动垫在**后的脚,抱怨道,“那老爷什么时候来啊?难道他也要坐新干线?”
“闭嘴!”明日老爸终于显摆出一家之主的威风,命令木离关紧嘴巴继续‘罚坐’。
“如果我坐了新干线,那你要等的就不止这一会儿了。”苍老的声音飘来,拉门被拉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穿着浴衣肩头披了件大氅,五官立体,眼角有道疤痕,虽然满脸褶子,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是一帅哥。即便白发苍苍,腿脚身板依旧灵活硬朗,看样子再活个几百年也不是问题。
明日老爸很是紧张,这老爷刚在垫子上坐稳,他就趴地上谢罪了。“父亲,丽原子不懂事,请务必原谅她这一次。”

“我原谅她的次数还少吗?”老头看也不看趴地上的明日老爸,径自望着木离。眸光尖锐,面色不愉。“听你之前的口气好像很不愿意来这里啊。”
不是问话,而是肯定句。木离看了眼还趴着的明日老爸,能屈能伸的也趴下身,正儿八经的道歉道,“一切都是我不好,请您原谅。”
老头眯眼打量了好一会,“你好像不太一样了。”说完这句,又让他二人趴了一会才决定赦免。
他奶奶的死老头。嘴里咬牙,面上一派感恩戴德。木离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演戏的天分了。
这老头根本啥都没讲,只象征性的嘱咐了两句废话,无非就是要他们在其他分家面前别给本家丢脸。临了还特地冲木离道,“今天就太平点,别给你堂兄添麻烦,岛跟你不一样。”
老头说这话时,木离的眼角瞄到明日老爸的神情有些苦楚的酸涩,不过淡淡的,不仔细瞧决发现不了。
交代完了老头就把他们撂下,自个儿走了。
岛?这又是哪个?
一年1班的高材生山下岛,据说头脑很好……
木离立马回神,难不成是那位老兄?
但是……堂兄?那人不是姓山下吗?随明日老爸往他们休息的房间去的路上,木离忍不住决定问一下,于是状似不经意的说:“他为什么不姓明日?”因为摸不清楚明日丽原子怎么称呼她的堂兄,又弄不清老头说的堂兄是不是山下岛,木离故意讲的磨棱两可。
不过明日老爸是个明白人。“你忘了?大哥死后岛就过继给大姐家了,山下是大姐夫的姓。”
原来如此。那人和明日丽原子是一家人,就因为这明日丽原子才不敢在他面前嚣张吧。
“其实当年我也想过收养岛,这孩子与我们家熟,又是与你一起长大的,你们的感情自是没话说。但是……爸爸我始终不是明日家的人,作为养子,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叹口气不再说话。
感情没话说?他怎么不觉得?还有……这下全明白了,敢情明日老爸是被收养的,难怪佣人都是那态度,看来是压根没把明日老爸放在眼里,因为不是正主。
势力,真够势力的,日本的妖怪咋也整的像人类一样!?真他娘的别扭!
谁知一拐过个弯就与对面人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踉跄了一下,对方甚至差点跌一跤。明日老爸一把抓住木离的胳膊,木离趁机朝前看去。只见几个年轻人怒视着他,有男有女站成一排,被撞的那个咬牙切齿的好像要剥了他的皮一样。
“对不起了。”木离说完想走,谁知对方不让,硬是把道拦着不让他们过。
“撞完就想走人?”那个被撞个不依不饶,跋扈的扬了扬下巴,口气不善。围在他周围的纷纷附和。
要碰到以前,木离可以不声不响的把他们全撂趴下了,再说,放到以前也没人敢在他眼前这么跋扈。日本还真有意思,他可是第一次遇到被欺负的状况。
新鲜味还来不及品尝,明日老爸已经上去道歉了。“是奈良分家的泉少爷啊,对不住啊,我女儿确实不是有意的,您看——”
“滚一边去,你这血统不正的家伙没资格和我说话。”泉少爷一把推开明日老爸,周围的人架住明日老爸的胳膊,不让他动弹。
木离瞧着他,发现其人五官长的挺人模狗样的,但表情那就不是个东西了,极端阴险毒辣,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坏水打什么歪主意。
一般碰这情况,被欺负的该说什么来着……对了,“你要干什么?”很配合剧情的退了一步,但没敢跨太大,他估量了下分寸。
“干什么?你刚才撞的那么狠,疼着我了。”
靠!这老兄不知道力是相对的吗?他疼,难道自己就不疼吗?早知道刚才就该把他震到房子外面去,这会还能太平点。
泉少爷嘿嘿扯出个难看的丑笑,“只要陪本少爷一个晚上,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
木离当场没话说了,这人是用下半身过日子的?怎么说,他和丽原子都是表兄妹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明目张胆当着人家父亲的面提这种要求,果然不是个东西。
“丽原——”明日老爸挣扎的要脱身,却被捂上嘴巴。无奈只能怒视泉少爷。
周围一直没有人来,也不见有佣人路过,是故意的吗?因为明日老爸他们家已经被欺负惯了,就连佣人都配合的那么默契。
木离突然有些心酸,原来明日丽原子一直以来过的都是这种日子,忽然有些了解她纠缠黑口慎一的理由了。因为在她看来黑口是强者,是一个能让自己不受侵害的能够保护自己的强者,而爱与不爱反倒是其次了。
“可以啊。”木离冲对面人笑了笑。
泉少爷呆愣了一下,接着立刻回神。“你说真的?”
“把我父亲放了。”木离没有废话,直接命令道。
泉少爷见他不像在说谎,略考虑一下便把人放了。接着意味深长的凑到木离耳边小声道,“晚上等你来,别耍花样,想也知道在这里没人会去救你。”狠话放完,泉少爷心满意足的带人走了。临了还抛来一个恶心的眼神。
“丽原子,为什么答应他?为什么?”明日老爸很激动,一把拽过木离的手腕,焦急道,“我们走,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爸爸,”木离扯回明日老爸,看着他的眼睛说:“听我的,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不知为何,明日老爸竟然觉得女儿的话十分具有可信度,于是他愣愣的,什么也驳斥不出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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