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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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深。
你所爱的总会被带走。
兰月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租的旧房子显得那么空旷,往日的温馨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似乎这世界已经只剩下兰月一个人。
兰月抱紧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桌子上是爸爸的骨灰坛。洁白陌生。
心一直闷闷地痛,似乎要碎掉一般。
兰月想尖叫,却无法发出声音。她用钥匙打开了妈妈的日记本。
妈妈的日记的扉页上写着这样一断话:在认识月臣之前,我一直因为自己不过是一件珍贵的占卜工具。我用重瞳看到了别人的未来,却从来不关心自己的命运。
重瞳?自己和妈妈一样有重瞳?
日记的其他页居然全都是空白的!
爸爸为什么会给自己一本空白的日记?
兰月盯着日记,眼中有微弱的紫光闪过。日记上居然有字迹闪动,却看不清楚。
这是一本需要力量才能阅读的日记吗?
窗外的毛月亮带着妖异的气息。自天空蔓延开的光冰凉惨白。
楼下守门的陈伯在小屋里因为剧烈的耳疼醒来?他还记得,上一次耳朵这么痛是在三年前的冬天,自己回家乡参加大表弟的婚礼。就在新人拜堂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陈伯缩成了一团。当晚,大表弟和媳妇爆毙在新房间里。与此同时,兰月用红绳串起来当手机吊坠的古钱发出了清脆的鸣音。
兰月抬起头来。古钱违背物理定律不住跃动。
一朵暗绿色的磷火飘进了窗户。
古钱反射越广,荡起浅金色的光线,这光线居然击中了磷火。火焰在一瞬间黯淡,仿佛受到中伤一般摇摇欲坠。
窗外的夜空里飘过一个女人惊奇的“咦”声。
月光里,一个穿这红色小礼服,似乎才离开宴会的女人慢慢出现,妖艳如夜之精灵。她的眉毛在月光下闪着碧色。长而媚的眼睛里隐藏着邪气。
她低低地笑着,声音腻得让人沉溺,“我是来拜祭故人的。”血裂咒发动的同时,她就感觉到了月臣的所在。多年的冤家死去,这让她也觉得有小小的遗憾。
“你是爸爸的朋友?”兰月轻声问。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警戒。
“呵呵,算是朋友。你叫我媚姨吧。没想到,月臣的女儿这么美丽。你爸爸没对你提过我吗?”她有些贪婪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少女是难得一见的休习巫术的绝佳人选。
“以前的事情,他都没对我说过。”兰月有些渴望地看着媚姨,“您能告诉我,我爸爸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吗?”为什么自己小时候总是搬家?为什么爸爸会得那么奇怪的病?为什么自己的眼睛变成了重瞳?
媚姨姿态曼妙地从窗户走了进来她伸出手,握住兰月的手,“你爸爸是一个人任意的人。”仁慈到懦弱的人。月臣的孩子眉目如画,气质出尘,灵气纯净而充沛。用巫术秘法细察,结果更是让媚姨欣喜不已。这少女简直就是为巫门而生。
“孩子,你愿意跟我走吗?”媚姨柔声问。
“没有查清楚爸爸是怎么死的,我哪里也不去。”兰月想起爸爸的身体四分五裂,心中就一阵疼痛。她和小时候一样能再度看到另一个世界,却始终找不到爸爸和妈妈的踪迹。

媚姨伸出手,曼妙的双手在半空中画出奇异的轨迹,空气的流动变得微妙起来。
“咦,找不到他的魂魄。”媚姨心中也有些许忐忑。虽然血裂咒能够让人的**和灵魂一起被撕裂。但是,以兰月臣的强悍至少会留下一魂一魄。这里是他的家,放着他的骨灰坛,魂魄会本能地回到这里。
兰月隐隐觉得媚姨的手法似乎是遵循着某个自己知道的规律。她的眼睛亮了亮,“媚姨,您懂得与魂魄沟通的方法?”
媚姨掩唇轻笑,“当然。”自己是巫门数一数二的高手,尤其精晓魂魄之秘。小丫头似乎对于沟通灵魂很有兴趣。
“可是魂魄沟通之术,我只能教给本门弟子。”媚姨眼底是不动声色的喜意,故作为难地说道。她的眸子一直紧紧锁住兰月。不论兰月答应还是拒绝,她都会带兰月走。
兰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她望着颤抖的古钱,迟疑地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淡却动人心魄的声音响起。
“巫门的弟子要学有所成,害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一名少年穿窗而入,他的头发被月光染得发亮。美丽而冰冷的少年正是和兰月有着数面之缘的冰!
古钱颤抖停止。
媚姨望着高傲美丽的冰,贪婪和畏惧的光在眼底一闪而过。这少年如同月光下优雅的野生动物,美丽的眸子里是无法被驯服的骄傲。他居然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巫门气息!拥有这么纯净的灵力的人还真是少见。如果能将这力量据为己有……
冰美丽的眸子冷冷地看了兰月一眼,“你应该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忙术钱笨蛋。”
他眸子一转,望向媚姨,“本市并没有接到你的入境申请,像你这样的危险生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媚姨脸色微变。灵异警察的电脑系统里存着这世界80%的灵异人士的资料。他们获得一定的特权,但是也必须接受官方制订的规则。那就是,离开居住地出游需要备案。另外20%的灵异人士要么不具备危险性,要么就是灵异警察也无法控制的强大存在。巫门中人善于隐匿形迹,也就经常无视这规则。
“你是灵异警察?”媚姨柔媚地笑着,右手指尖却有微光一闪。
寂静的黑夜里,兰月只觉得路灯的灯光消失掉了。她眨了眨眼睛,视力变得诡异!她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清楚,一群由甲虫之类的生物组成的黑云覆盖了整个窗户。它们的触角和翅膀都历历在目。黑红色的虫子让兰月的心都痒了起来。她拿出用拖鞋打蟑螂的勇气,脸色苍白地倒退几步,站在了冰的身旁。
“想杀人灭口?”冰如水墨画一般斜飞的眉毛好看地挑了挑。
“兰月,过来。”媚姨伸出手,“别被我的‘小可爱’误伤了。”她的指甲上是磷火一般的荧光,映得她的脸鬼气森森。
冰握住了兰月的手,“别去。”他的掌心温暖,让兰月忘记了挣脱。
自从爸爸去世,有多久没觉得温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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