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山中无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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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凡和老和尚在山中呆着,已经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是觉得天气开始慢慢变的寒冷起来。生活也没有丝毫的改变,每天清晨,依凡总是在木屋外的石头上打坐,修炼着自己的内功。然后将近中午的时候,会和老和尚聊天,聊下人世间的感想,聊下对自然的感悟。下午的时候,老和尚和依凡比试着武功招式,专心的给依凡讲解着各类招式的优点,缺点。晚上的时候,依凡有时候看着满天的星空,有事情会想起自己在人世中生活的三年多。
依凡此时已经没有去想过下山,既然仇恨已经放下,自己就没有再下山的理由。至于皇甫洛书,现在去见他只会给他带来麻烦吧,世家对他的仇恨依旧在的。可为什么心中还是想着世间的事情,心中总忘不了在凉亭中皇甫洛书对自己说的话,总忘不了那夜云韵诗眼中的泪水,依凡对自己不由产生了一种厌恶。突然,背后传来老和尚的话语:“如果连自己都厌恶自己,那你的人生可真的失败透顶了。”依凡回头,看见老和尚满脸笑容的朝自己走来。
依凡不由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老和尚你这么开心。”老和尚笑道:“除夕,旧年的最后一天。”依凡听到除夕两个字,喃喃道:“都除夕了,不知不觉我在深山中已经呆了大半年之久了。”突然,依凡的心中不由对老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念,回想起跟老头风雨的三年。于是对老和尚道:“今天陪我下次山吧,我想去看看老头了。”老和尚点头,道:“现在出发?”依凡回答:“现在出发。”
老和尚作为世外高人,肯定有其奇特之处,连常年在深山中长大的依凡都跟不上他的速度。两人奔跑的速度都很快,两个小时后就到了神岭的外围了。突然依凡停了下来,望着四处的风景,老和尚不由疑惑的看着依凡。依凡道:“这里就是我生活了十二,三年的地方。却被一日从山下来的人毁灭。等我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都是狼的尸体,没有一头狼存活了下来。那时候不懂,现在才明白,那些狼捕杀了不该杀的人。”老和尚见少年这样,轻声道:“何人应该杀,何人不该杀。万物皆有灵,众生皆平等。”依凡没有再跟老和尚说话,只是静静的坐下,观望着四处的景色,仿佛要把这一切装到心里。
过了一会,依凡道:“不早了,下山去吧。”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山下奔跑着,只是空气中飘落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在下午的阳光的照射下是如此的炫目。老和尚看着依凡的背影,心中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却承受着连大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人生何苦啊。”依凡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了,在一人重伤下面对200多人的追杀队伍,依凡没有恐慌,在独闯个大帮派挑战时,依凡没有震动,但而此时却泪流满目。其实人最脆弱,最无法把握的是感情!
少年在山脚的远处就发现昔日的战场处有许多人的停留,不由疑惑,却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当离老头的坟墓很近的时候被人喝止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却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道:“灭老头一生冷血无情,却在晚年对一少年慈爱有加,为了那个少年居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为那少年能够安然离开。原本以为把他困在生死林,就能让他远离危险,可世事难料啊,他最终还是出去了。”接着又道:“这里孤僻荒凉,却有人前来,能够看望灭老头而不怕世家的报复的现在除了我也就只有少年你了。下午好,斩天。”依凡站立着,道:“下午好,皇甫老爷子。”话毕,不再说话,虽然依凡变化了满多,但还是不熟悉在陌生人面前说太多的话,显然皇甫仁和在依凡眼中是陌生人无疑。皇甫仁和此时却觉得很是惊讶,当他说完话,本没有想过少年会回答的,却听到少年的问好,时间长了,果然少年也开始改变了。
皇甫仁和又待了一会,这才起身离开,突然又转身道:“等乱世起,你去皇甫家去看看洛书这孩子吧,他很想你的。”依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够去看皇甫洛书的。皇甫仁和见少年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片刻就消失在依凡的视线中。

皇甫仁和在离开后对身边的另一个老头道:“老管家,他现在是什么水准?”身边的老人道:“在他的身上发现内功的痕迹,却是不知道是何种内功,很是怪异。”皇甫仁和吃惊道:“连你也不知道。”片刻又道:“无妨了,他既然是洛书的朋友,就不必时刻提防着他。他走的越远,站的越高,以后对洛书的帮助就越大。哎,这天下,终究还是年轻人的。”
在皇甫仁和离开后一会,老和尚出现在坟墓边上。依凡没有追问老和尚刚才去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依凡没有挖掘别人秘密的爱好。老和尚此刻满脸开始严肃起来,嘴嘴喃喃的说些什么,却是为在这里死去的亡魂超度。看着老和尚超度,依凡道:“谢谢你。”老和尚停声道:“不必谢我,我在帮灭施主超度的同时,也帮助在这里死去的所有人超度,显然,这里有你的仇人。”依凡道:“没有仇人,他们不过是奉了吩咐的苦命人。如果不是拓跋家,他们也不会来杀我,我也不会杀了他们。我不是佛,我不可能看见别人杀我,而任其所为。有时候,杀人也是件很累的事情。”老和尚听到少年的话,道:“何不放下。”依凡却道:“不能割舍,虽然现在老头不在了。”
就这样,依凡在坟墓前静静的坐着,老和尚站在旁边不停的嘴里念叨着,应该是为在这里死去的亡魂继续超度在。突然,远处的天空出现烟火的亮光,旧的一年终究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依凡在嘴里喃喃道:“老头,新年快乐!”
清晨,依凡看着老和尚,认真的道:“你说老头死了会去天堂还是会下地狱。”老和尚道:“佛说,满手血腥的人,由于罪孽深重,都要去阿鼻地狱去忏悔自己的罪过。但灭施主在最后的时刻为了你不顾性命,诚心感天,可能会去西方极乐的。”依凡听了老和尚的话,道:“他若去极乐,那就罢了,只是若下了地狱,我在若干年后一定会去陪他的,因为地狱太寂寞,我怕老头太孤独了。”老和尚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叹息一声。
午的时候,依凡和老和尚打算回山上去。老和尚在回去的途中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山?”依凡想了想,道:“顺其自然吧,该到我下山之时,我就应该会下山了吧。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三,五年,那时候,肯定是世家动荡,人心惶惶的,世家的格局将不再存在。”老和尚听到依凡的话,不禁陷入了沉默。
夜晚,老和尚抬头望着天空,却发现象征着杀星的破军星依旧明亮,却不是耀眼。却在天空中发现刺眼的两颗星星:七杀,贪狼,不由念叨道:“七杀,贪狼怎么会出现的,为什么会出现。破军出现还不够吗?这个人世间还不够乱吗?”随后又大声笑道:“哈哈,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此的肮脏,世家并立的格局是如此的肮脏,破军,七杀,贪狼,将洗尽这肮脏的社会!”
依凡看着老和尚大声说话,又见老和尚大笑,不由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老和尚没有回答依凡的话,只是道:“破军,七杀,贪狼,一日若聚合,天下必将易主。乱世,乱世最终还是要来临的。”依凡道:“管你何事。”话毕,转身回到木屋睡觉去了。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依凡依旧在山中呆着,没有去计算到底过了多少天,就这样每天平静的过着。偶尔想到皇甫洛书,偶尔想到云韵诗,嘴角时常浮现愉快的微笑,又时常浮现出苦涩的笑容,此刻的依凡却像一个普通人样,回忆着自己的伤心和快乐。
各位读者们,儿童节快乐。纪念那曾经属于我们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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