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注意，她施施然往瑞住的地方走去。
虽然瑞现在教安儿剑术，但是身份还是奴隶，所以住的仍是奴隶所在的楼里。只是不像其他奴隶那样六个挤一间，他一个人单独一间房。
因为今天的舞会，所有奴隶都不允许出来，她这么走来，也没一个人发现。
走到瑞的门口，敲敲门。
瑞拉开门，看到是她，呆住。
她笑着拉他进去。顺便把门关上。
打量他的房间。
乱七八糟……
果然还是小孩子，完全不会收拾房间。
于是立刻着手收拾。瑞看出她的企图，拦住她不让。
“居然还有落脚的地方，”她低声说，“真是难得。让开。”把喝水的罐子放回桌子上。接着准备继续收拾地上的衣服。
瑞抓住她的手，然后又受惊般突然放开。
“我想坐床上。”她撇他一眼。但是你床上根本连只蚂蚁脚都塞不进去。
闻言瑞帮着把床上的衣服什么的全扫到地上，示意她坐。
“谁要你丢地上的。”翻个白眼给他。“我来收拾，你别动！”
瑞没再坚持，只是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大略收拾了一下，她实在没力气了。沿着床坐了下来，冲呆站着的瑞招手。“过来。”
瑞走了过来。
拉着他粗糙的手要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立刻挂在他身上。
瑞挣扎了起来。
“别动，我好累，没力气哦。”她趴在他背上，嘀咕。
瑞愣了下，停止了挣扎。然后搂着她，动作轻微地在弄什么。
“你在做什么，瑞？”她低声抱怨，“很不舒服呢，动来动去的。”
一个陶罐出现在眼前，里面盛的是晶莹明亮的水。
不是平时的银罐子，这让她还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
“……”瑞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话：“水。”
仍是可怕的嗓音。
跟瑞并排坐着，她看着那握着罐子粗糙的手，再看看那做工粗滥的罐子，眼泪刷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瑞束手无策地看着她。
接过水：“对不起，瑞，姐姐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害你受苦。”泪眼迷蒙。
瑞愣了一下，没做声。
“但是姐姐保证，没多久，就可以让你堂堂正正地出入杰拉家。”左手拭泪，抓水罐的右手握紧，指尖微微发白。
“不要去。”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去？”
“不要找那个人。”他指的是翡翠。
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恩。”
“不要去！”显然不相信她的答案。
“除了瑞，我还有其他的人要保护。”她笑着拍拍他的头。“而且，这没什么的，不是吗？”
“没什么？”瑞的表情很困惑。
“就当被狗咬了。”笑。
“没什么吗？”
“没什么。”
她现在越发肯定，瑞在外面受到过怎样的待遇了。所以，一直给瑞灌输这种“不贞”的观念。
“不对。”瑞摇头。
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啊。
她叹口气，看样子得慢慢来了。
“安儿知道吗？”你的想法。
“不知道。”
“保护呢？”
“……不知道吧。”也许安儿不知道我在保护他吧。
“知道。”瑞摇头。
“是吗？”她笑了笑，“就算知道也是没办法的，他帮不了我。”
瑞没再说什么了。
“干嘛一脸哭相！”她好笑地喝口水。
“……不要去。”
“那瑞怎么办？”
“无所谓。”这小子还是这么麻木！
“那安儿呢？”
“他不是小孩了。”
“瑞，就算我不去，国王陛下也不会放过我，这只是迟早的事。”
“……我去。”
“笨蛋。”她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脸。“去送死吗？”
“不要被弄脏。”
“要是我脏掉了，你会嫌弃我？”
立刻摇头回答。
“那样就行了。”她笑着，靠在他肩上：“我啊，只要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就好，脏点就无所谓。”
瑞沉默。
“等我们自由了，就离开瑞切，去某个没人的森林，修个小木屋，然后住进去，种蔬菜，养家畜，没人打扰我们，也不用担惊受怕，好不好？”
“安儿呢？”
“安儿……”她笑，“安儿不适合做平民。”聪明，美丽，高贵的安儿，不适合在无人森林里度过余生。
爱情什么的，她已经完全不会再考虑了，在现在看来，这只是个奢侈物，只要能安然活下去，就好了。爱情，只是那些活得舒心自然的人才会期待的东西。自己身边的人，都失去这个资格了，因为生存才是首要。
“瑞，你不要去动国王。”再次警告他。
“恩。”
瑞也学着骗人了！
“行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就麻烦了。”她也没说破。微微笑了一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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