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落架凤凰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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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我们计划的第二步,穆忠登场。穆盈显然知道“穆老爷”是谁,低声吩咐那伙计:“你直接带他去吧。”
伙计躬身向外走去,司马泳急给我递了个眼色,我当即会意,伸手握住穆盈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对着我,然后**着用另一只手在她捏了一把,只可惜带着手套,如同隔靴搔痒,无甚手感,只觉得软得像烂熟的桃子。
司马泳笑道:“看大哥急得,美酒佳人可要慢慢品评。走吧,穆夫人,我们后面饮酒,听你讲讲原来在齐国皇宫里的艳事。”
穆盈自然巴不得我们没有注意到“穆老爷”的事,立即起身,媚笑着说:“两位老爷请随妾身走吧,我必定尽力巴结,定不让二位失望而归。”说着一手挽着司马泳,一手拉着我的手,笑意盈盈、袅袅婷婷地往里走。她丝毫没有察觉,原本一直侍立在一旁的燕骏已经没了踪影。
按司马泳的推测,只要穆忠所供属实,那么他在这里一出现,必然会被引入密室去见冯小怜,燕骏便即尾随跟踪。我和司马泳的任务就是转移春深苑上上下下的注意力,而慕成、孙隆、马骅三人将穆忠带到春深苑后,便会带同几位正阳宫侍卫中的高手跃上春深苑的房顶,配合燕骏行动。外围还埋伏了一圈侍卫,这次量那狐狸精就是肋生双翅也难逃罗网了。
我和司马泳跟着穆盈来到后院一座精舍中,窗前门后都挂着乳白色的纱帘,两个粉红灯笼挂在房梁上,亮度和色彩都十分暧昧。屋内熏香缭绕,花团锦簇,左边有一具古筝,筝旁靠着一把琵琶,右边靠墙摆放着一座巨大的铜镜,光洁照人,看来边做边看自己的现场直播,在那时就已经有了。令人奇怪的是屋内竟然没有床榻,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地面全都被特制的巨大软垫铺满了,错落有致地摆了许多色彩艳丽大营枕,这就是一张硕大无朋的床。我们都脱了鞋,在居中的一张方几便坐下,几上已摆好了精致小菜和美酒。
穆盈很自然地将披在外面的纱衣脱掉,随意地扔在一边,将莹白的肩背和半个胸部完全裸露出来,然后姿态优雅地跪下倒酒。我偷偷咽了口唾液,心想我要是个成年人,今晚就把她给假公济私了,不过转念一想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已经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那年代又没什么卫生措施,会不会有性病啊?
我们一起举杯饮酒,酒不算烈,但小皇帝的喉咙可受不了,我浅呷一口,指指自己的喉咙示意咽痛不能饮酒。司马泳便开口说道:“穆夫人,实不相瞒,你确实国色天香,绝非那些庸姿俗粉可比,不过艳名远扬的真正原因实在是你和胡夫人当初显赫的身世所致。我们兄弟既然慕名而来,有一半是为了听听亡齐后宫的故事,就请夫人讲讲吧。”
我知道我们此时的任务就是拖时间,等燕骏他们那边得手就走人,总不能真的赤膊上阵,我可就原形毕露了。便放下酒杯,做洗耳恭听状。
穆盈淡淡一笑,并没什么为难的表情,估计司马泳的问题是很多客人都会提出的,她早已习惯了。喝了一口酒,她说:“平民百姓仰望着皇宫的高墙,都只会以艳羡之心揣测。不错,天家吃的是龙肝凤胆,穿的是绫罗绸缎,坐的是高車驷马,听的是天籁之音,但平民百姓并不知道这钟鸣鼎食的生活却非常枯燥无聊,还要担惊受怕,即便贵为皇后也是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其实远不如平民的生活多姿多彩,可以尽情喜怒哀乐。在妾身看来,宫廷生活并没什么精彩可谈,两位老爷既然要听,我自当从命,就讲讲吧。”

司马泳高兴地说:“那就给我们讲讲冯淑妃吧,听说你就是因为她才失宠的,你不恨她吗?”
穆盈闻言睫毛猝然一挑,又立即垂下了眼帘,我和司马泳对视一眼。毫无疑问,冯小怜就在此间。关于冯小怜的问题也必然被许多客人问过了,她应早已习以为常,说到冯小怜,她不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穆盈又喝了一口酒,说:“唉,也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皇帝要宠谁就宠谁呗。即便我能持续受宠又能怎样?齐后主荒淫无道,就是个亡国之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再受宠,也是今日这般下场。何况,她也确实比我长得美,而且有一身极其高妙的狐媚手段,被她伺候过的男人都会拜伏在她脚下,心甘情愿地任她驱使,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司马泳故意不以为然地说:“有那么神吗?难道她有妖法不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妖法,总之是相当厉害。她给我做侍女的时候年纪尚幼,常给我按摩,手法就已经精妙之极。而且她善于察言观色,每次不用我说,她就能知道我是累了还是寂寞了。我累的时候,她的按摩就能让我神清气爽,就仿佛睡了一大觉般精神饱满。如果我愁苦、寂寞,她的按摩就像有一个俊美健硕的男人在抚慰我,让我意乱情迷,肆意宣泄,欲死欲仙,那感觉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给我。当时我甚至想过,自己若是个男人,一定会痴迷于冯小怜的。”
穆盈逐渐迷离的眼神和越发柔腻的声音让我浮想联翩,我若附身在成年人身上,面对冯小怜能幸免于难吗?除了武帝宇文邕这样有大智大勇的超拔之人和宇文赟这样毫无情义的猎艳者可以不为所困,连代王宇文达这样的人杰都在勉力挣扎,何况高纬、穆忠这样的凡夫俗子。冯小怜的故事没被写成九尾狐狸或玉石琵琶成精,以至于她的名气远不及妲姬、褒姒,实在可惜了。
突然,外面传来呵斥呼喊之声,我们三人都是一惊,穆盈连忙站起身,跑过去拉开门叫道:“来人!”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伙计也不是丫鬟,而是慕成,他将穆盈一把推进门内摔在软垫上,然后躬身禀道:“主上,臣等无能,又让冯氏逃掉了。燕大哥和马四弟轻功最好,也没能追上。”
我不由大怒,抬脚踢翻了几案,酒菜撒了一地,站起来喝道:“她难道会飞吗?!”
司马泳忙说:“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此时应立即封锁春深苑,不让一人走脱,不要惊扰四邻,不使此事外泄。”
我只得压住火气,对慕成吩咐道:“快去按先生说的做!”
慕成领命而去,匍匐在地上的穆盈看得目瞪口呆,开始瑟瑟发抖。我一把扯掉脸上的假面皮,有揪掉手套,气急败坏地坐了下来。
过不多时,燕骏等人垂头丧气地走进来,跪地禀报:“陛下,春深苑已经封锁,周边并无惊扰,胡氏和那个嫖客以及苑内上下人等均已拘押在厢房内,听后发落。臣等无能,再次使冯氏走脱,请陛下重重治罪。”
司马泳先说:“将穆氏也带去厢房看押。”
燕骏叫了两个侍卫将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穆盈带走了,我压着怒火问道:“说吧,冯氏是会飞天还是会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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