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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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马令姬远远的看到尉迟炽繁在几个侍女连扶带抱地搀出大殿侧门时,终于彻底相信了宇文衍来自史书的预言。她想着一个如花似玉的新嫁娘就要被臭名昭著的太上皇强暴,不由得背心发冷,心有不甘地对宇文衍说:“嗳,你就真的眼睁睁地看着炽繁姑娘被糟蹋?”
宇文衍脑子里冒出“妇人之仁、匹夫之勇”的大道理的同时,他也突然意识到了和这个同盟者走到一起的副作用。明熙是女人,而且是一个从小就被灌输了自由、平等、女权思想的文学青年。不但她的价值观与公元六世纪水火不容,更与他们在此时此地的特殊处境格格不入,所以她会离家出走,她敢掌掴天子,她是如此的离经叛道。这些在今日之前若还能以幼稚率真勉强掩饰,可在今日之后身为皇后的她再这样可就会闯大祸惹大麻烦啦。想到这里他不能不沉吟了,显然“小不忍则乱大谋”之类的理论对太过感性的女人是无效的,他必须换一种说法,从根本上否定她企图行侠仗义的可行性。
拟好腹稿,宇文衍说:“今天此刻我们是可以做点什么,去阻止暴行的发生,可你保护得了炽繁的今天,保护得了明天吗?保护得了后天吗?太上皇已经瞄上她了,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他不仅有的是机会也有的是权力,我们俩就是变成炽繁的随身保镖也阻止不了她的悲剧发生。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有许多大臣的妻妾都是太上皇的性伴侣,有的是主动献身,也有不少是被强迫的,她们除了屈从无路可走啊。你救得了一个救得了全部吗?你就别天真了。”
司马令姬愣了一下,瞪眼道:“大不了逃到深山里隐居,难道太上皇还会满世界地追捕?”
宇文衍苦笑道:“真是越来越天真了,逃?全家老小都跟着逃,就算都逃掉了,总会有更多贪恋官位富贵的,他们甘愿受奴役。太上皇是不会为了某个美女追到天涯海角,他有的是备选的良家妇女啊。他有整片的林子,当然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咋就不明白呢?”
司马令姬无语了,呆了半晌才咬着嘴唇恶狠狠地说:“那只有除掉他了!”
宇文衍松了口气点头道:“这就对了嘛,你终于找到正确方向了!不过除掉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想除掉他的人多了,不过也同时想除掉我们,懂吗?我们暂时必须依赖他,等手里有了足够多的王牌,才能动他,也才能阻止其他的阴谋家。没有实力,我头上的皇冠根本毫无价值,说换就换说杀就杀的,这种故事在**历史上可谓俯拾皆是。”
司马令姬点点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宇文衍接着说:“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明年的某个时候这位太上皇自己就会挂掉的,很快了,用不着我们去动他,他就会让位的。我们只需要抓紧打好自己的基础,形成自己的势力集团,这天下很快就是我们俩的了。”
歌舞还在热热闹闹地继续,酒后兴起,跟着舞女又唱又跳的朝臣也大有人在。鲜卑贵族为主,连突厥、吐谷浑和契丹的使者也都加入其中,简直不亦乐乎。也就在这大殿里热闹非凡之际,天元皇帝宇文赟无声无息地偷偷离开了大殿。有臣子想敬酒却找不到人,问内侍,得到的回答都是“如厕”。在场只有宇文赟的三个妻子、儿子、儿媳和冯小怜知道他去了哪里。而酒量如海的蜀国公尉迟迥已颇有酒态却还在豪饮不止,他丝毫没有察觉到,酒宴上已经少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孙女,一个是太上皇。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如厕”的宇文赟在赵蒙恩的搀扶下回到了酒席宴上,满脸潮红,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跟着出去溜达了一趟的小末来到宇文衍身后,低声耳语道:“不出主上所料,宇文温的夫人尉迟氏被太上皇给临幸了。”
宇文衍看了一眼正在一旁逗宇文娥英玩耍的司马令姬,低声问小末:“尉迟炽繁她现在怎样了?醒了吗?”
“太上皇还没完事的时候她就醒过来了,那哭号的声音奴才在暖阁外边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
宇文衍默然举头,抬眼看了看擎着酒杯正放声大笑的尉迟迥,又朝大殿东南角望去,人影憧憧的看不到宇文温,却在大殿**群魔乱舞的人群中找到了他,他兴致正浓地围着一个胡女舞姬跳得兴起呢,满脸红光,冒着油汗。宇文衍无声地叹了口气,示意小末去将此事告知下面的司马泳。

晚上亥时,宇文衍和司马令姬从天台回到了正阳宫,而那边的喜宴仍没有结束的意思,仍有许多大臣在陪着宇文赟在狂欢。来到小皇后的寝宫承露殿,新婚的小两口屏退了所有内侍和婢女,只剩他们两人默默相对,气氛竟突然变得十分尴尬。这感觉太微妙了,穿越之前他们是情人,穿越之后他们成了夫妻,可却都装在童男童女的身体里面,这洞房花烛的第一夜,居然不知该如何度过了。
两人默然对视了良久,忽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然后相拥滚到了榻上。他们依旧像穿越前的那个晚上一样,用力撕扯着对方的衣衫,气喘吁吁地将彼此剥了个精光。然后他们相互看着对方的身体,好奇地打量了半天,再一次笑作一团,这哪里是**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烛夜,这简直就是小孩子在扮夫妻过家家嘛!
他们啥也没做,因为啥也做不了,便相拥在被窝里说着话,如同隔世再相逢的他们本来有太多的话要说,可一时却无从说起。恰在此时,那只从突厥进献来的黑猫悄无声息地窜上了卧榻,来到枕边,对着司马令姬呲牙咧嘴,口中唬唬有声,状似威胁。
宇文衍乐了:“看哪,明熙她吃你醋了。”
司马令姬怒道:“我才是真明熙,赶紧给这只猫改个名!”
宇文衍将猫抱起来,捋着它的毛说:“明熙啊,这个小女孩从今以后也是你的主人了,你们俩都是我的明熙,要和平共处,可不要争风吃醋哦。你先自己出去玩吧,今晚就别来打扰我们啦。”说着将猫放到了地上。
转脸见司马令姬仍旧黑着脸看着自己,宇文衍嬉笑道:“不会吧?你还真跟一只猫争风吃醋?令姬和炽繁的醋余酸尚在,又跟猫较上劲了?”
“别瞎扯!你刚才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还非常严肃?”
“你是皇帝,这往后三宫六院的会娶好多美女,这我可没法无动于衷啊!”
宇文衍愣住了,然后苦笑道:“女人真是弥散型思维啊,你可想得够远的。”
“别转移话题!必须从你开始改革帝制,皇帝也只能一夫一妻!”
“你脑子没进水吧?连普通士绅都能三妻四妾,让皇帝一夫一妻?其结果只会让满朝文武起来逼宫,让我废掉你这个皇后。就是隋文帝杨坚的独孤皇后那么善妒的,把杨坚看得死死的,不准他碰别的女人,不准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那独孤皇后也不敢公然提出皇帝一夫一妻制啊,那会沸反盈天的。”
司马令姬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你说今天坐在杨坚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个女权主义者?”
“这是什么年代啊,哪儿来的什么女权主义?她不过是个有名的妒妇,历代皇后中就没有一个像她那样对皇帝生活管得那么严的,简直就是严防死守就差给杨坚穿带锁的铁内裤了。包括天元皇后杨丽华、隋炀帝杨广在内的所有杨坚的子女都是她一人生的。为此还曾把杨坚这个鼎鼎大名的开国皇帝逼得离家出走,就因为他偷了一点腥,都写进了史书,你说可笑不可笑啊?”
“可笑什么?我看这个独孤皇后就是女权主义的首倡者,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
宇文衍颇感绝望地叹了口气道:“完了完了,把你娶进皇家,事可搞大了,不仅独孤伽罗的女权主义会提前上演,就连武则天的妇女解放运动也要提前出现了。你早点称帝当女皇吧,求你罩着我得了。”
司马令姬被逗乐了,抱紧了宇文衍的身体,说:“也不是啦,反正想到你还要娶一大堆嫔妃就难受。”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的皇后,且不说在成年之前还谈不上充实事,即便现在就开始广选美女进宫,我能干啥?今晚新婚之夜我都只能跟你聊天而已。再说了,咱们的当务之急是夺权自保,否则我这小身体根本活不到享受三宫六院的年龄就得身首异处了。”
司马令姬格格嬉笑着用手在被窝里摆弄着宇文衍身上那个小蒜头:“你跟个小太监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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