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夜游长谈·魔影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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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口气,克里格纳特大统领负手而立,面目前视。伊风一眼忘去,不过咫尺瞬间,但是眨眼再看,仿佛曾经万年,伊风看着克里格纳特大统领的侧身,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突然之间让我讲,我都不知从何说起,这样吧,我先说说我的身世吧!为了不浪费时间,你我不妨夜游帝陵,给你长长见识。真正的帝王陵寝建筑之辉煌,不是看看地面的二十米雕塑和几个隆起的象征性的祭坛就能看得清的。跟我来!”说罢,克里格纳特大统领率先起步,大厅门外走去。
进入回廊,克里格纳特大统领接着说道:“知道他们为什么称呼我为‘大统领’吗?是因为我曾经是您的曾祖父,马努克·格陵兰一世大帝的近身护卫统领,曾经随他南征北战一统歌之王国,就算说我是他老人家曾经最倚赖的人,也不为过!”伊风虽然心中早有此类想法,但是亲耳听克里格纳特大统领说来,还是大吃了一惊。和他曾祖父同时代的人,那得活了多少岁啊,自己知道的寿星白眉白发的圣魔导师艾伦·米斯兰达,也不过活了堪堪百岁出头,但是这个几乎没有白发的大统领,竟然岁数比艾伦还大,这让伊风还是有点不能接受的。
仿佛感受到了伊风质疑的目光,克里格纳特大统领并未回头,接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活了四百三十多岁,你不需要怀疑我的年龄,因为我是精灵,而且是精灵最强的战士,能够使用堕落天使变身的恶魔猎手。”如果说刚才伊风是有点质疑的话,现在的伊风则完全是蒙了,饶是伊风定力不错,现在也不由的张大了嘴巴。
克里格纳特大统领接着说:“精灵都有六百年左右的寿命,不像人类一般。而我,更是将光明作为换取力量的筹码,走上了追寻恶魔之力的极端道路,修习了魔神大人的《堕落天使心法》,得到了比我的其他族人更加强大的力量,同时,得到了族人的唾弃和她的追杀。”
“《堕落天使心法》?她的追杀?”伊风听到此处,不解的轻呼出声。对于精灵族,王族的典籍里面也有记载,伊风对精灵族倒也知之一二。但是这个所谓的《堕落天使心法》倒是闻所未闻。伊风在轻呼出“她的追杀”四字之后不由暗骂自己一声:该死。伊风虽小,但是久住王宫,看惯了贵族王妃为了争宠争风吃醋,关于女人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知道自己脱口所出的话涉及到克里格纳特大统领的个人**,心中懊悔不已。
克里格纳特大统领倒是没怎么在意,接着说:““精灵族长老所传,《堕落天使心法》是传说中魔神路西法习练的功法。大概在一万两千多年前,我精灵族的旷世奇才伊利丹·怒风在偶然之间习得,即使种种机遇加上伊利丹·怒风的天纵才华,伊利丹·怒风也未能将心法习练大成。巧的是,这时魔族大军入侵,精灵族面临灭族之灾,对仇人的憎恨,护卫族人的艰巨责任加上伊利丹·怒风自己迫切想获得力量的强烈意志,伊利丹·怒风泯灭全部理智,一心选择堕落,最终,他还是完成了六翼堕落天使形态的最强变身。伊利丹·怒风几乎凭一己之力屠戮数万魔族军队,最终保得精灵族免受灭顶之灾,但是,伊利丹·怒风却因为成为了展现堕落天使变身而遭到了全族人的唾弃!”话音一顿,克里格纳特大统领重哼一声接着说道:“似乎这就是会变身堕落天使形态的恶魔猎手的宿命吧!”
伊风听到此处,心中也是十分感慨,知道克里格纳特大统领从伊利丹·怒风的遭遇联想到自身的遭遇,想要安慰一下克里格纳特大统领,但是却不知怎么说好,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就没有伊利丹·怒风那样的英雄伟大了。我的故事简单的很,在大概一百六十年前吧,兽族军队在精灵族大森林边缘寻衅,砍伐大量的树木来作为柴火,继而用来冶炼兵器。当时我们的精灵女王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开始反击,最终爆发了精灵族和兽族的大战争,精灵族,矮人族和人族本是盟友,但是当时人族并未一统,几个国家都都求自保,无心发兵;矮人族有心帮忙,但是人数比精灵族更为稀少,杯水车薪。战况可想而知,精灵族节节败退。而我和我的哥哥,都因为我们有一个特殊的姓氏而偷偷得到了习练一种特殊的功法的良机,在精灵族节节退守之下,哥哥怒不可遏,终于使出了习练的功法,我看着不停被兽族屠杀的族民,一怒之下也使出了和哥哥一起偷练的功法,那一夜,我和哥哥携手杀敌,击退了兽族几波进攻,同样,在带给敌人恐怖的同时也带给了自己族人恐怖。呵呵,说到这里你也应该想到了,我的全名,叫克里格纳特·怒风,我和哥哥一起习练的,就是先祖伊利丹·怒风遗留的《堕落天使心法》。那一夜的那一战,我现在依然历历在目,因为自从那一战之后,我再没有和哥哥携手杀敌,再没有和族人并肩作战,我和我的哥哥,被怒风家族永远除名!哈哈哈哈……”说完,克里格纳特大统领放肆得笑了起来。笑声在帝陵中久久回荡,越笑越苍凉,越笑越悲伤。

伊风默默的低着头,没有说话,心里堵得慌,突然间他也想像克里格纳特大统领这样子大声的笑,用放肆的笑声震颤这无边的黑暗。这就是书中所言的爱好和平,崇尚美丽,典雅高贵的精灵族对待自己民族英雄的法子,如果我们还能坚信我们的信仰,那么高高在上的神啊,你能给这些世人眼中犹如过街老鼠一般的汉子们一个公平的生活权利吗?
笑声渐小,克里格纳特大统领接着说:“对不起,我失态了。那一夜,我和哥哥在击退敌人后,面对精灵族大德鲁伊长老和怒风家族以及其他家族族长的审判,叛逆的哥哥死活不低头认错,最终激起了长老们和家族族长们的愤怒,把我们关押到地牢,并且派我们精灵族最精锐的暗杀部队‘血月’看押我们,哥哥痛苦之余对族人相当失望,哥哥的情绪比我的来的强烈,失望,沮丧,懊悔,烦恼,各种负面情绪不断侵蚀着哥哥的心,哥哥最终在那时完成了突破,达到了四翼堕落天使境界,哥哥打死守卫我们的护卫,将我一起救出。之后发生的事情犹如梦魇一般,我和哥哥且战且退,最终退到了赛因河边,在送我成功过河之后,断后的哥哥被众人围困,重伤之下,掉落赛因河,不知死活。我侥幸拣一条性命,机缘凑巧之下,得到您的曾祖父马努克·格陵兰的青睐。养好伤后随他征战,几年间最终荡平各国,一统人族,建立歌之王国。在知道了我的故事之后,大帝震怒,建国后亲帅两百万军队渡过赛因河,七进七出潘博萨草原,慑服整个兽族,同时解了精灵族几年来被兽族压制的局面。但是正在这时,麻烦却也来了!”
克里格纳特大统领说道这里,仿佛又陷入了回忆,沉默了很久,才又开始接着叙述:“那时候的她,还是那么的迷人,即使站在精灵女王的身后,也遮挡不住她耀眼的光辉,分别多年,我和她都变了很多,我成为了大帝身边的侍卫统领,她却成了精灵族精锐暗杀部队‘血月’的首领,在签订精灵族与人族结盟条约的那天,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精灵族大森林,但是还是被大家所仇视。最终,她还是受了女王之命,来暗杀我。因为我常在大帝身边,守卫之森严当然让她毫无机会。但是给大帝造成了不少麻烦,大帝对我有知遇收留之恩,我当然不能对不起大帝,大帝脾气火爆,我怕大帝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率队亲征精灵族。一方面是我的族人,还有族人中的她,一方面是我最敬爱的大帝,双方我都难以面对!既然难以面对,难以抉择,我便用黑铁打造了这个面具,在烧红之际,我将它永远扣在自己的脸上,一来表示自己无脸面对双方,二来也彻底断了想她的念头,作为爱美的精灵,她当然不会选择我这样的一个没有面目的怪物,我也就不再去做非分之想了。只是,一开始我没想到她是那么的想杀我,假如没有我和哥哥携手抗敌的那一战,我和她,是会结婚的。我爱的人,我的蜜雪莉亚!”说道这里,克里格纳特大统领双手扶住了自己的铁面具,伊风清楚得看见伏在面具上两只颤抖的手上沾满泪水。伊风紧咬下唇,不知做点什么好。简单的故事里,记录着常人闻所未闻的辛酸,一个普通的面具背后,隐藏的不仅是一张脸,还有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恋。伊风望着前方走廊的转弯处,失了神。
经历了大约一刻钟的等待,克里格纳特大统领好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刚才因为哭泣而佝偻的身躯现在又站的笔直,克里格纳特大统领清清嗓子,接着用惯有的威严的语气说道:“但是如果我重新选择,在那一夜我同样会选择和哥哥并肩作战,共抗来敌,我从来没有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这将近一百六十年的岁月里,我依然每天都在怀念他,甚至做梦时都要呼唤哥哥的名字——克里恩萨斯·怒风。”
“克里恩萨斯·怒风!克里恩萨斯·怒风!”伊风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心想假如自己能够在凑巧之下找到这个克里恩萨斯·怒风,让他与克里格纳特大统领兄弟团聚,那该有多好啊!可惜的是,后来当“克里恩萨斯”这个名字再次降临歌之大陆时,却掀起了不知多少腥风血雨。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到了走廊尽头的转弯处,在穿过了多条走廊和多间密室之后,克里格纳特大统领将伊风带到了这间密室前,对着门上刻画的魔法阵,克里格纳特大统领默诵几句咒语,看着门打开之后,率先走了进去。
伊风在门口,只望到屋子里光怪陆离,各色光芒闪烁,看着前面克里格纳特大统领的背影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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