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血色黎明·不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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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黎明的第一束光在东方的土地上照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沉痛的记忆最容易被消逝的时光抹去,这,已经是伊风“死”后的第二十个黎明。
曙光虽暖,但是仍然不敌秋寒。东方的曙光照耀着王者之城·迪斯比亚的白色华裳,泛起一阵冷冷的白光。
值哨的士兵经历了一晚的疲惫正要换岗,早上喝一晚热腾腾的牛奶最是舒爽。突然,士兵莫名其妙得感到一丝阴寒,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气息叫做危险。当士兵将头扭向西方,不可思议的情形让士兵一生难忘。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士兵朝自己的伙伴喊道。
“哦,我的天!”几个人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几乎是异口同声得惊呼出声,脸上挂着的,是说不出的惊诧和恐惧。
“当,当,当……”迪斯比亚的警钟将王者之城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恐惧,如同瘟疫般扩散蔓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今晨,将不在安宁。
国王卡德尔来到了城堡之巅,城堡之巅是格陵兰王宫的最高处,比卫戍哨兵的勘察塔楼都要高很多。卡德尔看着西方遮天蔽日的场景,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西方迎着朝阳,不计其数的半兽人比肩叠踵而至,黑压压的一片大有遮天蔽日之势,在维尔斯草原上空扬起滚滚狼烟,经久不散。
“该来的,终于来了!”卡德尔刻下岁月痕迹的脸上此时写满了坚毅。
警钟敲响之时,伊文第一时间发布了禁城令,平时喧闹的大街小巷现在全部用于士兵的调集以及战争的后备补给;伊武紧急召集了自己手下的各级将官,按照平时操演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各自位置集结布阵,古尔伊尔德大魔导师同时也在召集自己的魔法师军团,在迪斯比亚的防御工事里编排战阵,一时间,士兵杂乱的跑步声,将官们的指挥呐喊声,城中惊恐的妇女孩子哭闹声,响成一团,大战之前的紧张节奏,一瞬间急促起来。
国王卡德尔回到王宫,穿上了久违的锁子甲“秘银肩铠”,左手持圆盾“暴风之翼”,右手持哥德剑“云裂”,腰间各插两把短匕“暗影”,身披象征国王尊贵身份的红色大氅,骑着自己的黄骠马冲出了城门,在已经集结完毕的“格陵兰皇家卫队”中飞驰而过,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伊武伊文随后赶到,随侍左右。
整齐的方队面前,格陵兰一家三人傲然而立,看着西方,看着如同滚滚洪流的魔族军团。
当双方距离不到1公里的时候,所有人都能看清魔族军队的脸。魔族军队同样布阵严谨,左中右各是三个方队,显而易见,此次进攻迪斯比亚的魔族首领当然不是等闲之辈。
双方距离500米左右的时候,魔族军团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与“格陵兰皇家卫队”相对峙。这时,魔族军团阵营里爬出一只全身长满土褐色恶斑的岩火蜥蜴,蜥蜴两米高的背上坐着一个面目狰狞,与岩火蜥蜴一样身长腿短的家伙,一边驱使着岩火蜥蜴前行,一边挥舞着手中一把巨型的三叉戟。随着这个家伙有节奏的振臂挥舞,所有的半兽人都一面跟着节奏挥舞着自己的兵器,一边踏着节奏使劲踱着地面,嘴里发狠得“喝,喝……”吼着,一时间,大地轰鸣,天空震惊,半兽人在气势上远远压过了“格陵兰皇家卫队”。
卡德尔嘴上不说,心中自是明白,那种无言的压迫感在身后就像刮起了旋风,席卷了整个王城卫队。卡德尔知道自己不及时组织,一旦攻击开始己方人马立时会陷入极端的被动。聪明的卡德尔左手持“暴风之翼”,右手持“云裂”,用右手“云裂”拍击着左手的“暴风之翼”,节奏不偏不倚,就比半兽人的节奏慢半拍,看着父王的动作,伊文伊武也做起了同样的事情,身后,步兵们跟着国王的节奏,拍打起自己的盾牌,嘴中不自觉的喊出“哈,哈……”的声音,与对峙的魔族军团此起彼伏。但是,喊声怎么能跟盾牌被击发出清晰的金属轰鸣声相比呢?一时间卫队这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胜过了半兽人的喝声,同时士兵们通过节奏喊出的“哈,哈……”声,一扫心中的阴霾,恐惧的气氛一扫而空,高昂的战意震颤了整个草原的清晨。
此消彼长,作为开场白的这场兵不血刃的气势交锋国王卡德尔取得大胜,但是半兽人简单至极的头脑显然对于“恐惧”这个词没有多少概念,在他们眼中,人族军队的这种动作无疑是**裸的挑衅,愤怒的半兽人呲着牙,粘稠的口水从刺满血污和黑泥的牙齿之间簌簌而下,粗重的喘息表示着他们就要爆发。
骑着岩火蜥蜴的那个矮胖的指挥官显然没有料到对方这样子就破了自己的气势,满脸的横肉哆嗦着,对国王卡德尔喊道:“人类的国王果然了不起,看来一切都是多余的了。那就让我直接送你下地狱吧!当死亡降临,别忘记告诉地狱中的使者,杀你的,是我,毁灭王朝‘遗址制造军团’前锋大将——布鲁特里斯·碎脊者。弟兄们,杀光这些狡猾的人类!”
国王卡德尔并没有搭理这个矮胖丑恶的“布鲁特里斯·碎脊者”,反而转身,高高举起自己的“云裂”剑,疾声喊道:“士兵们,你们是我的骄傲,我的荣耀!现在,我命令你们,把这些丑恶的魔鬼送回原本属于他们的地狱吧!”
伊武手中持剑,向上一举,大喝一声:“瞄准!”在最前排的士兵身子一蹲,巨大的哥德塔盾扎地且并排在一起,从而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塔盾后面,精锐的弓箭手张弓搭箭,箭矢直指狂奔而来的半兽人。“齐射!”伊武手中剑一挥,下完命令,大喝一声:“杀啊——”,带头冲进了半兽人大军。
一拨箭矢的齐射让半兽人倒下了几百,然而对于这百万半兽人军团来不过是九牛一毛,看着大王子伊武带头冲锋,身后的轻骑和步兵紧随其上,面对着面目可憎的半兽人,狠狠得挥动自己的刀枪。随着双方军团接触面的不断扩大,战场陷入了大混战。
国王卡德尔气度不凡,是全场最稳定的。看着不断倒下的半兽人,同时不断倒下的自己的士兵,心中早已没有了伤痛,只是暗赞自己的士兵勇敢。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当位者只注重战局的发展,哪会注意士兵的死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本来就是千古以来亘久不变的战场法则。

在伊武带领下的一场冲锋,将半兽人前面的阵型几乎冲了个溃烂,但是虽然半兽人头脑简单,但是生性嗜血,如同怒海惊涛里面的喋血狂鲨,每每要害处挨上一刀还能垂死反击。且半兽人进攻时毫无章法,虽然武器粗糙,但是挠抓撕咬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格陵兰皇家卫队稳居上风,但是整个进攻步骤却是不得不停下来,双方大面积得对上之后就一直僵持着。
在黄骠马上的国王卡德尔慢慢皱起眉头,目光环场一周便能大概估算出敌我双方的伤亡比例,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半兽人人数多出自己不止一倍,如此下去就是耗也能将自己耗得无兵可用。国王回转身体,持“云裂”不断舞出几个样子奇怪的剑花,随后迪斯比亚高处的防御工事上,传来了巨大的“扎扎……”声,随后,几十台大型投石机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些投石机威力不小,一块几百斤的巨石砸去,亦能砸死几十名半兽人,何况巨石受惯性前转翻滚,倾轧之下又能伤敌数十。投石机能将巨石投出,攻击远处敌军,却是不怕伤害了自己一方的军团卫士。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装卸却相当困难,几百斤的大石头不是说句话就能装上去的。所以发射速度却很是缓慢。
投石器的出现让国王欣慰的微微一笑,对着带队的“遗址制造军团”前锋大将布鲁特里斯·碎脊者吼道:“就这些吗?毁灭王朝就只有这些伎俩吗?”
布鲁特里斯的怒火被国王卡德尔成功的点燃,手挥巨型三叉戟,随手将身旁的几个王城卫士打翻,驱动着岩火蜥蜴,“哇哇”大叫着朝国王卡德尔冲来。
这个布鲁特里斯·碎脊者,虽然矮胖但是伸手不凡,力大无穷,一把三叉戟挥动起来无一丝凝滞,岩火蜥蜴更是仗着身坚皮厚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片刻就要冲到国王卡德尔面前。
国王卡德尔看到此景更是高兴,一个指挥官只要发怒就会丧失理智,就算你布鲁特里斯·碎脊者再厉害,丧失了理智,这仗就会好打很多。但是看着布鲁特里斯·碎脊者挑衅一般的屠杀着自己的卫兵,国王卡德尔心中毫无无惧,反而升起一股豪情:“哈哈哈哈,来得好!想当年赛因河波涛见证了我的独斗九头蛇的英勇,今天,将让迪斯比亚的旭日,来见证我王者的光辉!”说罢,国王卡德尔手举“云裂”,驱动黄骠马,切身迎上。
布鲁特里斯·碎脊者巨大的三叉戟如同一条巨大的黑色闪电,朝卡德尔劈头盖脸的扎下来,这是第一轮冲锋,卡德尔虽然心情豪爽,但是却深明利害,冲击之下不敢硬拼,只是拿“暴风之翼”遮住要害一低腰闪身而过,冲杀一圈之后,顺手砍倒几个不长眼的半兽人,调转马头,回击布鲁特里斯。布鲁特里斯一击不中,将怒火发泄到身遭的王国士兵。三叉戟一圈紧伦,几个士兵立毙当场,尚自冒着热气的血液和脑浆沾满了三叉戟的叉尖。
布鲁特里斯的岩火蜥蜴虽然皮糙肉厚,体型巨大,可惜矮胖腿短,冲锋时自然是所向披靡,但是这轮转战斗却是不甚方便,卡德尔瞅准时机,在布鲁特里斯冲过去还未调转时,自己双腿一夹黄骠马腹部,卡德尔国王运起自己的本命能量,驱动体内的风系斗气,在黄骠马上如同一阵青灰色的光芒,直插布鲁特里斯而去。
布鲁特里斯身为前锋大将,生死光头当然不含糊,听得背后风声响起,矮胖的身体无比敏捷的窜下岩火蜥蜴,见不容发的瞬间,躲过了国王的一剑。
卡德尔身经百战,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一剑就结果对方的前锋大将,在“云裂”刺向布鲁特里斯之时,只用了三分力气,在闪过布鲁特里斯之后,“云裂”改刺为削,血光闪处,岩火蜥蜴最薄弱的部位——眼睛被削瞎了一只。
岩火蜥蜴吃痛,大吼出声,暴怒的岩火蜥蜴狂然不顾布鲁特里斯的驱使,径直朝国王卡德尔奔来,凶残的本性暴漏无疑。
卡德尔勒转马头,直面暴怒中张着血盆大口的岩火蜥蜴,卡德尔虽然不惧,但是黄骠马却受惊失蹄,将国王掀飞。卡德尔无奈之下堕下马背。但说巧不巧的事情发生了,堕下马背的国王卡德尔鞋子上的系带被钩挂在马蹬上,身体斜躺在地的卡德尔看着岩火蜥蜴扑来的血盆大口已是躲闪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根羽箭迅指而至,岩火蜥蜴的另一只眼睛被羽箭射瞎,岩火蜥蜴遭此重创,仰天狂吼,国王卡德尔借此时机,一剑斩断脚蹬,翻身而起,用“暴风之翼”撑住岩火蜥蜴的大嘴,“云裂”在岩火蜥蜴的腥臭大嘴里自上而下刺入,在岩火蜥蜴的上颚划开一道尺长的伤口。
岩火蜥蜴在剧痛之下,使劲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国王撑在岩火蜥蜴口中的“暴风之翼”不曾取出,自己就被垂死挣扎的岩火蜥蜴使劲甩出,在空中的国王暗运风属性斗气,让自己身体变得轻盈,落下时不至太多难堪。而岩火蜥蜴在奔出十几米之后,倒地而亡。
看着自己的坐骑被杀,布鲁特里斯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三叉戟就要冲上来找卡德尔拼命。然而布鲁特里斯早在被国王卡德尔一刺落地之后,就被格陵兰皇家卫队的士兵包围,杀之不尽的士兵让久久困在里面的布鲁特里斯更加烦躁。
国王卡德尔先是朝帮助他死里逃生的那个弓箭手友好的点点头,而后看着被众士兵围困的布鲁特里斯鄙视得笑笑,振臂高呼道:“半兽人不过如此,大家赶紧奋勇杀敌!在太阳落山之后,在金碧辉煌的格陵兰王宫,我——你们的国王卡德尔·格陵兰,将亲自给勇士们摆酒庆功!”
“一国之君果然有点能耐,但是此时说庆功未免言之过早吧!哈哈哈哈!”笑声远远传来,这场从黎明打到午后的战争几乎都凝滞于这笑声之中。随着笑声的渐渐迫近,一队肉眼可辨的人马从西方走来,虽然数量上凝视之下不过万余,但是一股浓密的黑暗气息盘旋在这支特别的军队身上,直直把午后的太阳逼成黄昏的光景,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上,几只众人从来没见过的畸形飞兽纵横飞舞,刺耳的“吱吱”从这几只飞兽口中传出,把所有的王城卫兵气血搅得一阵翻腾。
这时,被众士兵围困的布鲁特里斯却兴奋的喊道:“军团长大人,您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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