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重回北京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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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作为一个穿越者,投靠袁世凯这个主意首先在雷震的心理上过不了关,毕竟为卖国贼效力这实在不是好听的名声,要想以后不被国人痛骂,还是与老袁拉开距离的比较好,其次老袁这个人心机深沉,经过多年的经营,身边有围拢了一大批文臣武将,象雷震这个的外来者,就算被收留了也多半是作为边缘人物使用,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北洋系的核心内层,与其被搁置到一边默默无闻,还不如自立一地,纵算声势弱了些,但也总算是一方人物。
基于这二点,对于唐绍仪的劝说,雷震不是打着哈哈蒙混过去,就是假装不知详情,又或者推托要和部属商量商量,在几次劝说都遭到婉拒后,唐绍仪也渐渐悟出了其中的玄机。
看到雷震没有招降的可能,唐绍仪也识趣的不再提这方面的建议了,这种事情点到为止是最好的,若是撕破了脸谁的面子都下不来,甚至于闹僵的话连朋友也没可能做了,至于雷震,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如何在即将到来的与李鸿章的见面中获得意想中的好处,这可是事关三千多将士前途命运的大事。
他们这一行人皆是西洋装束,一付二毛子的做派,加上唐、雷办事大方,路上盘查关卡的联军士兵受了好处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至于义和团方面,那倒不用担心,早在8月末,逃到陕西的慈禧太后正式下诏令各地督抚清剿义和团势力,现在直隶下属各县官员忙着清剿团众讨好洋人,加上占领北京城后的八国联军不间断在直隶一带扫荡,使得原本很成气势的京郊义和团运动遭到残酷镇压,一些村子更是被洋人连根拔除,村民也被悉数屠杀。
看到面前的惨景,雷震、唐绍仪皆是不胜嘘嘘,不管义和团运动的盲目性有多大,至少在爱国方面还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许多无辜的村民现在惨遭杀害,作为一个中国人,他们心中对清廷的懦弱无能更是痛恨,对洋人的残暴铭记不忘。
总有一天,中国会强大起来,再不受洋人的欺凌。
这样一个念头不只存在于雷震的心中,唐绍仪是如此,其他的同行者也是一样。
北京,贤良寺。
大清国全权议和代表李鸿章住所。
门口,沙皇俄国的卫兵忠实的如看门狗一般谨守着自己的岗位,对唐绍仪递上来的贿赂视而不见,这份骨气倒让雷震感到相当的钦佩,要是国人也有如此气概,我们这个老大帝国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困苦迷茫的窘境。
其实,雷震倒是高估了俄国人的品德情操了,要不是俄国公使下达了不得放进一个可疑人员的必杀令,这看门的卫兵只怕早就伸手抢过这上门的好处费了。
李鸿章到达北京,意味着清政府与联军方面的谈判正式开始。对于一贯以‘友好态度’结交李鸿章的俄国人来说,这个时候最要紧的就是看好这个全权代表,以防止他被英、美、德等其它几个虎狼之国给引诱了过去。
这个时候,联军的统帅已经由英国人盖斯利换成了德国人瓦德西,这倒不是说英国人有谦让之风,而是随着德皇威廉二世的一道诏书,德**队的规模已经达到了让其它各国都感到敬畏的数量。

当然,这其中日本要被排除在外的,虽然说东洋人整整派遣了一个师团的兵力来华,但在其它列强眼里,它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应急的得力打手罢了。
李鸿章这次面对的一共是十一个国家的公使,除了派遣军队的八国之外,又加上了加拿大、葡萄牙等三个想来分些好处的友好国家,以一对十一,莫说李鸿章是一个八十高龄的老人,就是再年轻三十岁,估计也是够呛。
不过,相比历史上清政府的一败涂地,现在慈禧的手里至少还有一张牌可以打打,那便是在天津战役时被雷震俘虏的英籍联军统帅西摩尔。八国联军入侵京津一仗从整体上来说,自然是以联军一方大获全胜而告终,但在具体的过程中,却因为雷震的意外出现有了一些波折。
西摩尔在被押解到直隶总督裕禄那里之后,深知这位洋帅重要性的裕禄立即遣了重兵保护着将西摩尔送到京城邀功,可惜,由于道路铁轨交通中断,加上载漪、刚毅、徐桐等人刻意打压,等到西摩尔到达北京之时,聂士成已经在八里台阵亡了。
西摩尔的到京让扶清灭洋的义和团运动更加高涨,但同样,俘虏一个西摩尔改变不了整个战场态势。
对此,欣喜过一阵的慈禧也渐渐回悟过来。不过,慈禧毕竟是慈禧,对于政治斗争的敏锐嗅觉是旁人无法比拟的,当八月间联军进攻北京城时,仓皇出逃的太后老佛爷既没忘了带上光绪这个被囚禁的皇帝,也没有忘了西摩尔这张护身符。
这次李鸿章代表政府与诸强和谈,慈禧能拿出的底牌就西摩尔这一张,而且这张牌的效果如何,现在还很难说,毕竟,一个英国人的死活其它那十个国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至于骄傲的英国人,虽然西摩尔是英国的海军中将,但相比大不列颠王国的利益,西摩尔也不是不可以牺牲掉。
由此,谈判陷入到了艰苦的拉剧战中,面对咄咄逼人的诸强公使,失去主动权的李鸿章苦苦支撑,但却依然不能为这个衰弱的帝国争取到什么。
内忧外患,李鸿章病倒了。
李中堂这一病不要紧,但他不出寺门却难坏了急着想见这位中堂大人一面的雷震、唐绍仪等人。
雷震、唐绍仪一行人在安顿好住处之后,雷震留下毓琪格格交由几个得力的部下给保护着,便和唐绍仪立即来到贤良寺,岂料想,等着好半天,名贴递不进去,门又不能进入,莫说见李鸿章的面,就是他身边的人也一个都见不着,周学熙的那封信雷震倒是放在了贴身的衣袋里,但见不到周馥的面一切都是白搭。
天边,西陲的一缕云霞浮现出最后一抹红色,日头快落山了,就连这寺外的茶摊老板也不耐烦的露出要打烊关门的意思。
“唐兄,这沙俄老毛子把守寺门甚紧,你可有什么妙计?”两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茶铺里,眼见着天色将晚,雷震不由得着急起来。要知道李鸿章已经年近八十了,身体也不怎么好,出门的机会估计寥寥,今天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妙计没有,苦计倒有一条,那就是坐在这里等着。”唐绍仪轻泯了一口已经喝得跟白开水一样的茶,不急不缓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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