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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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雅和玉儿在学校外的站牌等着我,玉儿脸色苍白,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是可想而知的,我问雅,林童为什么没有来,雅回答她不想让林童跟着来,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我们上了公交车,雅和玉儿在车窗边坐下,玉儿精神恍惚的看着窗外,自见到她和雅,我没有她说过一句话。
公交在车路上行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在我的记忆中,我仅记得换了两次车,我和雅带着玉儿来到一家医院,这家医院有一定的规模,是一家很正规的医院,我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至少我不用担心玉儿手术出现问题。
医院里来来往往走满了人,雅要我在医院的门口等待着她和玉儿,我只有顺从的呆在医院门口等着,让雅带着玉儿进了医院。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雅从医院里出来,我问她玉儿呢,她说玉儿正在做手术,我看雅的脸。变得特别的苍白,我好奇的摸摸她的脸,发现她的脸很冰冷,额头冒着冷汗。我问雅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雅哆嗦着,蜷缩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全身发抖。
“雅,你怎么了?”我坐在雅的身边问她。
“好冷!”雅哆嗦着看着我。我连忙拿下自己的大衣,给雅披上,雅看着我,突然泪流之下,我一下慌了。
雅索性靠在我的肩膀上哭了,我想雅可能因为玉儿的事情难过吧,毕竟玉儿是她的好朋友,发生这样的事情,每个朋友都会难过的。
雅抬起头来,眼睛里含着泪水问我:“你会原谅一个人曾经犯过的错误吗?”
“既然那是曾经的错误,当然会原谅。”
“可是这个错误很严重。”
“我看不在于别人是否会原谅自己,而在于你自己是否原谅自己。”
“你先说原谅我!”
“我当然原谅你,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雅看着医院出出进进的医生,思考了很大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曾经来过这家医院。”
“生病上医院很正常啊!”
“我和玉儿生了一样的病。”雅说完,眼睛中蓄满了泪水,似乎等待我宽容她原谅她。
我心中一惊,从来没有想过雅还有这样的遭遇,不过我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我为雅拉了拉衣服,雅看我的神情很平稳,又问:“你会原谅我吗?”
“年轻的时候总是轻狂的,做了错事,那又怎么样呢?”
雅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的卷缩在椅子上,像一位囚徒。我本想问雅那位男孩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心中无数个为什么困扰着我,可是我又怕勾起雅的回忆,让她更加的伤感,所以只有忍住不问。
“我讨厌来这里,这里的空气让我感觉到窒息。”雅的脸色依然苍白,目光呆滞的看着医院的墙壁,仿佛是一位失去灵魂的人,我明白雅在这里,让她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事情,内心及其痛苦,可是为了玉儿她又不得不再次回到这里。
“雅,我们到外面走走。”我对雅说。
雅没有做声,依然坐在椅子上,我站起来,拉起雅的手,雅的手异常的冰凉,仿佛是死人的手。雅突然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恨,突然骂道:“你给我滚!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滚!”
我惊讶的看着雅,不明白雅怎么了,估计雅回忆起一些曾经的伤痛,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人,而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把我看成了另一个人,我可以想象当时雅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情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对那个男孩的憎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握着雅的手问:“你怎么了?”我也不管雅到底怎么了,忙扶起雅朝医院外面走,我让雅坐在医院外面的花园椅子。

阳光温暖的照在雅的身上,好大一会,我发现雅的手渐渐变得暖和,雅眼神从愤怒和仇恨慢慢变得虚弱无力,最终被泪水所迷糊,雅似乎找到了自己,雅口中喃喃的说着:“墨,我永远不原谅他,也永远不原谅自己。”她悲伤的说着,靠在我的肩膀哭了,我感受到她泪水侵透了我肩头的衣服,让我肩膀一阵冰凉。
我对雅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以不原谅任何人,但是千万不要不原谅自己。”
“对不起!你一定很憎恶我,因为我不纯洁。”
“雅,这个时代,没有纯洁与不纯洁!只有是否被接受。”我知道这是一次对传统观念的反叛,这种反叛的对与错,显然很难下定义。
“你安慰我!”
“我没有,是因为你现在自卑。”
雅不再说话,因为她真的开始自卑,过了很久,玉儿从医院里走出来,我连忙上前扶住玉儿,问玉儿:“你没有事情吧!”
玉儿没有回答,她看到我,只是泪流之下,又看到雅正在坐椅子上流泪,玉儿走过去,和雅坐在椅子上,两个人索性抱头抽泣。我站在一边,又一次不知做措。
雅终于镇定下来说:“走吧,玉儿,没事了。”
雅扶着玉儿一步步走出医院,看玉儿吃力的样子,内心一阵镇痛,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回学校的路上,玉儿像婴儿一般偎依在雅的怀里,像一件瓷器,一不小心就可能摔碎,直到傍晚十分,我们才回到学校,林童在学校门口等待着我们,雅把玉儿交给林童说:“林童,你要小心的照顾玉儿,如果玉儿有什么不妥,我绝对找你算账。”
林童拉着玉儿的手,他的脸上也展现着痛苦的表情,我明白雅对此事一定对林童很憎恨,所以说话都带着威胁。
我拍拍林童的肩膀说:“孩子,你雅姐说话直白了点,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坦然的面对它,照顾好玉儿,好好学习,我也希望你们的爱情能够开花结果。”当给林童说完话,我心中开始纳闷,大学爱情能善始善终的又有多少呢?毕竟大家都还年轻,以后的路又有谁知道怎么走呢,爱情是不是一种包袱?
林童小心翼翼的把玉儿带走,雅终于舒了口气,雅的心绪也恢复了正常,脸上露出以往的微笑。
雅问我怎么看待玉儿和林童的爱情,我虽然知道这样的爱情有很多的未知数,可是我没有这样的回答雅,而是很乐观的说:“爱情的道路总是很曲折,正因为曲折,所以才体现了爱情的珍贵。”
雅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因为我的回答约等于没有说,不过她也不继续问,雅吩咐我一定要保守今天的秘密,如果旁人问起到哪里,就说旅行去了,大概真正的压力不是来自身体和精神的本身,更多的是来自舆论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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