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改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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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桑塔纳2000的问题,之前是作者的疏漏,在此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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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家如果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会不顾一切的去追逐。
如今最多是挨一顿揍,或许就能让家里多赚几十万上百万,林风便冒着被林宏新痛打一顿的风险,说出了他的理由。
“农贸市场是咱们穆河市最中心的地块,北边是中俄商厦,南边是最繁华的新华大街,西边是大片的居民区,东边就是长途车站。论繁华,这里是穆河第一,以后无论城市怎么扩张,都要以这里为中心,往四面扩散。”
“咱们穆河市没什么工业,主要是靠农业和对外贸易来支撑。不论是农民还是俄罗斯人来穆河县城买东西,农贸市场都是第一个落脚地。这一点优势就足够吸引人的,将来不论什么买卖,一定会瞄准这里的门市。可以说农贸市场就是咱们穆河市的黄金地段,两万元一股实在太便宜了,将来一定会暴涨的。”
林风侃侃而谈,其实没什么条理。他之前倒是从来没想过农贸市场的门市为什么会涨的那么离谱,但一旦脱口而出,自然而然的就把之前跑业务的经验和口才施展出来,尽管仓促,也颇有一定的道理。
林宏新虽然初中毕业之后就下了矿井当临时工,脑子却很管用。他本来要发火,可听了林风这一番分析,还觉得挺有道理。
李秀丽根本没去听林风的话,在她看来,儿子永远都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懂得这些。
“瞎说什么!你懂啥,快吃饭。”李秀丽训斥林风。
林风无奈的继续扒着饭,不过看到林宏新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知道方才那一番话没白说。
吃过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全家人下楼去爷爷林文堂家。
冬天很冷,坐进林宏新花了七万多买来的二手桑塔纳里,林风只觉得浑身都被冻透了。
林宏新开药店赚了钱之后,第一个添置的大件是八十年代非常流行的铃木K125大摩托。
林风还记得那时候林宏新开着蓝色的大摩托,前面载着二儿子林山,后面是妻子李秀丽,而林风则被夹在父母中间。一家四口骑着大摩托呼啸而过,不知吸引了多少羡慕的目光。
现在林宏新年纪也大了,钱也赚的多了些,鸟枪换炮从摩托换成汽车了。
林宏新这辆二手桑塔纳是李秀丽的三妹夫崔石卖给他的,在九五年的穆河县城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车子了。
坐在车里,林风一路看着窗外的景物,这些少年时期的风景早就模糊,此刻一一重现,让人感慨万千。
林文堂住在物资局的家属楼,这是穆河最早盖起的居民楼,从那以后才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不少的楼宇。
九六年穆河市从县升为市之后,开始大力的开发土地,最初是各个单位大兴土木建造家属楼,后来才有私人开发商成片的开发商品楼,掀起了一波持续十年的土地开发热潮。
可惜的是,地产的繁荣只是穆河经济的一个侧面,在轰轰烈烈的开发大潮中,暴露出来的更多是穆河经济单一落后的诸多问题。
缺乏工业支持,单靠农业和边贸的穆河地处黑龙江东南边陲,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交通不方便。
穆河距离省会哈尔滨七百多公里,连接两地的火车每天只有一趟,逢站必停,要走整整一个晚上,用东北话来讲,完全是一路“轧悠”着走的。
穆河的公路交通此时还没发展起来,连接穆河到东部重镇牡丹江和省会哈尔滨的国道尚未开工,无论是物资输入还是原料输出,都受制于交通的不便,这就使得商业的发展受到很大局限。
和俄罗斯的边境贸易虽然搞的如火如荼,却因为摊上一个穷的叮当响的邻居城市,再加上得不到国家政策的倾斜,跟同属国家级贸易口岸的黑河和绥芬河比起来,始终逊色不少。到了二十一世纪,更是因为经济情况的变化而一蹶不振。
农业倒一直是穆河的经济支柱,占据着每年财政收入的大半,可并不是万能灵药。一旦粮食价格打个喷嚏,整个穆河都要重感冒。
当下岗大潮席卷整个东三省之后,大量的企事业单位工人下岗,除了公务员没人能领到工资。地方财政几乎陷入了崩溃的状态。
以李秀丽供职的中医院为例,到了二零零二年左右,就已经变得半死不活。
高水平医生纷纷离开,或者被大城市的医院挖走,或者自己开诊所。
劲敌穆河市医院大张旗鼓的改革,更是抢走了不少原属于中医院的病人,偌大的中医院每天门可罗雀,有时候一个科室一个月的收入竟然只有一两百元。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没有工资可发,而卫生局更是制定出政策,不许医生们自谋出路。
摆在医生护士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或者是混到退休领工资,或者是辞职自己去闯。大部分人不敢冒险,只能选择前者,过着没有工资的日子,和如同植物人一般的中医院一同苟延残喘着。
中医院是大多数穆河市企业的缩影,在一九九五年的时候还看不出未来的窘境,不过灭顶之灾很快就会到来。
一路上,林风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这些问题,直到走进爷爷家,看到才六十几岁的爷爷奶奶,才停下来。

除了林文堂和孙铁英老两口,林风的叔叔林宏伟一家也已经到了。
林宏伟也是中医院的医生,一手按摩的好手艺在穆河市很有名,他的妻子高爱云是工行一个分所的股长,手上有点小权利。
两人的儿子林松是林家老三,比林山小六个月,现在两人同在穆河市第一小学五年一班。
十几年以后,林宏伟在中医院苦苦煎熬,偏又因为服用药物过敏引发了股骨头坏死,做了两次手术之后,依然要撑拐杖才能行走。
高爱云在二零零三年被买断了工龄,拿到的几万块钱却在林松的一次斗殴中耗光,后来一直在一家啤酒批发部做会计。
林松初中之后就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鬼混,事情没做什么,倒是吹牛的本事见涨。直到二零零九年林风穿越回来之前,他还是一事无成。
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再想想十几年后的光景,林风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不禁的兴奋起来。
“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重活一回,或许就是让我从一九九五年开始改变些什么。“林风想,“我可能改变不了世界的局势,可我应该能够改变我家人的境况。”
他正想着,在李秀丽的张罗下,麻将桌已经支起来,哗啦啦的麻将声和欢声笑语响起来。
林松跑来递给林风一个苹果说:“哥,吃个苹果,你看你嘴角都坏了。”
林风接过苹果,嘎嘣咬了一口,又脆又甜,如同家和亲人的温暖一般。
改变未来的兴奋感在他的心里一旦滋生,就再也无法磨灭,他回到十五岁,却有着未来的经验和见识,了解未来十几年的历史走向,这些都是宝贵的财富,可以好好利用起来。
虽然这些经验不见得能帮助自己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至少能改变家人们的未来。
如此一想,林风就确定了日后的目标。他要努力做些事情,让家人们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要再重复记忆里的那段历史。
想了好一会,林风暂且放下纷乱的念头,跑去厨房陪正在准备饭菜的爷爷林文堂聊起天来。
林文堂今年正好六十六岁,退休之后闲不下来,种过西瓜养过水獭孵过鸡蛋,最后也没赚几个钱。直到搬进楼里住,这才专心的颐养天年。
他五零年参军,在朝鲜战争中负伤,右眼失明,换了一只人造的眼球。后来在辽宁养伤的时候认识了孙铁英,两人之后一起被调到黑龙江哈尔滨,就在那里成家。
文革时期,在哈尔滨教育系统工作的林文堂被打倒,下放到了穆河市。本来在文革结束后他能回到哈尔滨工作,可当时两个儿子林宏新和林宏伟却无法跟着一起回去,几经考虑他还是留了下来。
林文堂最后是在穆河市穆河镇镇长的职位上退下来的,现在走在街上,还有人恭恭敬敬的称呼他一声“老镇长”。
可惜林文堂没留下任何的政治遗产,不然林宏新也不会十六岁就下煤矿,后来还是孙铁英心疼大儿子,去县政府大闹了一场,才把他调去了医药公司。
林文堂一贯以身作则,不给自己谋任何的好处,何况他那个年代的干部,也的确不懂得这些贪污**走后门留后路的勾当。
退休之后,眼看着穆河市的变化,林文堂也常常抱怨现在的干部吃了雄心豹子胆,什么钱都敢搂,还总拿他当年的廉洁奉公来做比较。
还记得刚上大学那阵子,林风很喜欢和爷爷辩论,觉得爷爷的论调都是些老掉牙的。
时过境迁再回想起来,如果人人都能像爷爷那个年代一样淳朴,这个社会还会变得越来越缺乏诚心缺乏安全感吗?
“林风,你这个学期的学习怎么样,还有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复习了吗?”林文堂正在择菜,他有一手非常棒的厨艺,尤其是拌菜,可算是一绝。
逢年过节,林家都要聚集到林文堂这里,林文堂给儿孙做上满满一大桌的菜。在林风的记忆里,最少的一次也有整整十四个菜,最多一次足有二十个,而且即便是材料用的相同,味道也绝不相同,可见林文堂的本事。
“还行吧……”林风含糊的说,他早就忘记初中都学习些什么,不过想来不会太困难。
“好好考,考了第一名爷爷给你做锅包肉吃。”林文堂鼓励着林风。
林风虚应着,心中苦笑。
小学的时候林风成绩非常好,总是第一名。不过初中后就开始贪玩,初四的时候更是谈了恋爱,学习成绩从此一落千丈。
最后中考的时候,林风距离市重点的穆河第一中学还差二十几分,到处托人找关系,靠着林文堂的面子才交了两千元的建校费混进了一中。
林风还记得当时去给教育局局长送礼的情形,自己捧着个当时还很值钱的热水器,灰头土脸的跟在爸爸林宏新的身后,半路上还碰到了初恋情人姚蕾,尴尬的红了脸。
想到姚蕾,林风不禁心里一动。现在是九五年的元旦,如果按照原来的发展,这一年的十月份,他就将在姚蕾的身上告别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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