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称心一线如意丝 是非对错谁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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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源境离开阴阳殿后,就往七彩园赶去,一路上嘴角都挂着笑容,心道:“这个事情可真是不得了,不知道给小慈他们说了,他们会怎么看?我想肯定会很吃惊,惊得目瞪口呆。”
当蒲源境回到七彩堂的时候,天襄五子另外四人都已经回来了。蒲源境刚一进门口,就见一个身穿黑云衣,腰系白龙带,头上扎着纶巾的孩子飞快窜了过来,手里提着一把比自己身子大两倍的刀朝蒲源境砍了过去。
而此人正是天襄五子中的‘童子’方慈,蒲源境急忙侧身一躲,接着纵身跃开数丈之远,道:“小慈,今天不跟你打了,今天有些惊人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方慈听蒲源境说得正经,有些不愿意的停了下来。但见方慈年纪不过十岁左右,两眼又大又圆,模样很是可爱。方慈拖着刀,撅着嘴道:“蒲大哥,什么惊人的消息啊?还是来跟我较量吧!”
蒲源境一边朝花园中间的桌子走去一边道:“好好好,不过等我把事情说完再打行不行。”
方慈立即笑着点了点头,拖着刀跟着蒲源境来到了花园中间。此时司徒秀正坐在桌边擦剑,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书生,年纪二十多岁,一身书生打扮,双眉又细又长,两眼很有神韵。虽然不及蒲源境俊美,但模样却很清秀,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阅读,此人就是‘夫子’仇文军。
蒲源境来到桌边一**坐下,面带微笑的看着司徒瑶,道:“阿瑶···”
司徒瑶看了蒲源境一眼,轻哼一声,继续擦拭着自己的长剑。仇文军见蒲源境回来了,笑道:“故人一别三五时,再逢此地又一春。新····”
正准备继续念下去的时候,蒲源境急忙道:“酒向懂人饮,诗向会人吟,今天现在咱们没有酒性也不和你对诗,我知道一个重大的,极其秘密的事情,你们想不想听。”
司徒瑶看了看蒲源境轻哼一声道:“是关于你那个乞丐朋友的?”
蒲源境笑道:“阿秀,好聪明,可惜猜错了,是关于教主以前的一些事情?”
司徒瑶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把剑一挥,架在蒲源境脖子上,道:“猜错就猜错,什么好聪明?”
蒲源境急忙挥手表示歉意,嘻嘻笑道:“不敢不敢,况且我也没有说错,你确实很聪明,这事情确实和那个乞丐朋友有点关系。”
司徒瑶这才把剑收了回去,仇文军听了两人的谈话,好奇的问道:“乞丐?什么乞丐?”
蒲源境想了想笑道:“一个不知道他身份,但他却知道神教以前事情的···神···秘···人。”
仇文军点了点头,也没怎么细问,接着摇了摇手叹道:“不过我们也只是在这里暂住而已,神教以前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毫不相干?不知也罢,免得知其太真,引火烧身。”
蒲源境笑道:“阿军说得有道理,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教主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想知道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蒲源境没想到这么一说竟然无人回应,司徒瑶继续擦拭着剑,仇文军依然看着书还专注的翻了一页。
这时方慈急忙道:“我想听我想听。”
蒲源境摸着方慈的肩头道:“好兄弟。”
司徒瑶冷哼道:“这些无聊之事不听也罢。”
蒲源境看着另两人并不怎么感兴趣,也有些失落,急忙道:“这些事情虽然与咱们不相干,但总可以了解到教主是怎样的一个人,以后做事的时候才会不容易中招啊。”
仇文军与司徒瑶对视一眼后,看着蒲源境。蒲源境微微的点了点头。司徒秀轻哼一声道:“无聊之时正好谈及无聊之事,无聊之事也好打发无聊之时。”
仇文军也叹道:“也罢也罢,知之死于明火,闭口灾祸可躲。说吧!”
蒲源境也高兴起来,就准备将事情讲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一个人,问道:“苗高呢?”
方慈嬉笑道:“在那边趴着不知道干什么呢?”说完就低身看向了远处叫道:“苗疯子,快过来,有好事情。”
话音一完,就见远处花从里立出来一人来,见其衣衫不整,反着穿在身上。头发也稀松蓬乱,脸膀肮脏,只穿了一只烂布鞋,两眼混沌无神。此人就是天襄五子中的‘疯子’苗高,
苗高起身后手里拿着一把花草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歪着头嘿嘿一笑,道:“什么好事呀?”
蒲源境见了问道:“你在那边躺着干什么?”
苗高急忙在嘴边竖起了手指,然后极度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哟!你记得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蒲源境也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苗高紧张道:“刚才我在偷听地府的消息,得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你们想知道吗?”
仇文军与司徒瑶听了都含着笑容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蒲源境笑道:“我也得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你想知道吗?”
苗高急忙搂了蒲源境的肩头,道“好,现在四下无人,咱们赶快交换消息,你看怎么样?”
方慈急忙道:“什么四下无人,我们是木头啊,死疯子。“
苗高转眼看着方慈,嘿嘿嘿的一阵疯笑,然后用手指着方慈边跳边说道:“小不点儿,你死定了,死定了,你活不长了,知道为什么吗?”说着说着降了口气,煞有介事的小声说道“我刚刚偷听到,黑白无常就要来钩你的命,就在今天晚上,你死定了。”说完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方慈呆楞的看着苗高,片刻之后,说道:“你吓我啊?”刚一问完,方慈就顾做惊恐的叫了起来。然后嘿嘿一笑坐了下来。
苗高见了两眼一鼓,猛的变脸,正声道:“吾乃震天真武玄天大帝,小小金童,怎么出此粗言秽语,当心下死后下地狱钩你舌头。”
方慈轻叹一声很是无奈,拿了桌上的苹果张口一啃,敷衍附和道:“是是是,真武神君教训得是。”
苗高见桌上有苹果,也想去拿,但却被方慈抢了个先,看了看方慈,想了想猛然道:“这是凡间供品,你怎么如此轻食,岂不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这样怎么能做好神仙呢!”
方慈将桌上的水果全都拿在手里,逗道:“你要不要啊?”
苗高顿时一身威风就没了,嘿嘿一笑,舔着嘴唇盯着方慈手中的苹果,咽了咽口水,道:“要”
方慈将手一收,得意的笑道:“我不给。”
苗高突然闭了眼,冥神静了片刻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为怀,就算是一草一木,都有它的生命,尔等如此杀生,难道不怕下地狱吗?”
方慈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笑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我吃了它们,下地狱去吧。”
苗高点头道:“善哉,你小小年纪能有此慧根,证明你跟佛有缘,来我帮你剃度,随我四处救难去吧。”说完右手挥,手指头一晃动,极其利索的摸出了一把匕首,朝方慈走去,方慈见了急忙转身就跑。
司徒瑶轻笑道:“真是疯得可以,再这么下去我看假疯也要真变真疯了。”
仇文军笑道:“这才叫真亦假来,假亦真,真真假假,谁能分,不识心中千万种,镜花如何得本尊。”
蒲源境笑道:“还镜花本尊呢?你看他一天都要变上好几个人,我看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本尊是谁了。”
苗高正准备去追方慈,听了转过头看着蒲源境,怒眉正色道:“尔是何人,竟然敢在本座面前放肆,刚才听闻尔等有要事禀报,还不快快道来,更待何时。”说完一**坐在了凳子上,再也没有出声,双手撑着膝盖,显得特别的威武。
仇文军看了看苗高威风凛凛的神态,轻声问道:“阿瑶,你看这次又是谁啊?”
司徒瑶笑道:“谁知道,上次从后羿一下就变成了曹操,接着又变成你老师‘孔圣人’反正他花样不少,不过这次看上去像某个将军或者元帅,管他是谁,不都一样吗?”
仇文军笑着点了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好,四季多变皆昼夜。”
方慈见苗高坐了下来没再追自己,也逐渐的走了过来。蒲源境见这苗高虽然耍起了威风,但好歹也算是安分了下来,才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众人都听得聚精会神,起先还只是当听闲事一般,后来因为蒲源境口述非常精美,再加上一些恰当的修饰,人人都听得入了神。
当蒲源境凌相说的事情全都说完后,仇文军轻叹一声,低声道:“想不到之前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司徒瑶也低笑道:“现在这教主还真是够厉害的,那‘蝮蚺’之称给他当之无愧。”
方慈却有些气愤道:“这种背信弃义之人竟然能做教主,我呸!”
蒲源境笑道:“小慈别这么冲动,咱们又不是完全效忠于宋献,大家也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仇文军点了点头道:“不过大家都了解了教主的为人,以后做事大家各自注意一点就行了。”
司徒瑶笑道:“我们倒是没什么?小慈就难说了。”
方慈撅着嘴道:“司徒姐姐,我怎么了?”
司徒瑶道:“你性子太急,怕你嘴快惹祸。”
方慈不悦道:“可我说的是事实啊,宋献是背信弃义嘛?”
司徒瑶摇头笑了起来,仇文军笑道:“你看你看,这要是被什么人听到,这不就是惹祸了吗?”
方慈收了声嘟着嘴很是不高兴,苗高见众人都没怎么说话了,猛的起身,用力往桌子上一拍,然后歪着头嘿嘿疯笑道:“死了,活了,来了,去了,来了,去了,来了,来啊!给我拿这背信弃义之徒,镪镪镪····”苗高说着说着突然脸色一变,正声吼叫了起来。接着一边说一边叫,跟着走上了戏步,将倒穿着的衣服一掀,围着桌子走了起来,嘴上呓呓啊啊不停的哼着。苗高本身衣服就倒穿着,浑身又脏,头发又散,此时走着戏步唱着戏曲,可说是逗人之极。
仇文军见苗高的唱的字正腔圆,还真像那么回事,坐在一边竟然认真的欣赏起来。方慈也急忙上前凑热闹,扮演起了小步卒来,虽然不会走戏步,不会唱,但却很是逗人。
司徒瑶见了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蒲源境问道:“那你那个姓赵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蒲源境无奈耸了耸肩头,道:“虽然这事情都已经全弄清楚了,却没有赵怀心什么线索,而且我感觉到这个赵怀心功夫非常厉害,绝对不在两个护法之下?或者说凌驾他们之上。”
司徒瑶也点了点头,道:“当初才看到他的时候我也感觉到这人不简单。”
这时方慈急忙离开了戏台,凑过来道:“谁,谁,谁,谁的功夫不简单。”
蒲源境笑道:“就是我说的那个赵怀心。”
方慈道:“真的吗?”
蒲源境点了点头道:“真的。”
方慈很是兴奋的道:“有多厉害,比蒲大哥怎么样?”
蒲源境想了想道:“肯定比我厉害。”
方慈道:“真的吗?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的找他领教领教。”
蒲源境笑了笑看着天空,暗道:“这赵怀心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赵怀心出了灵云神殿后,就直接下了灵云峰,看着四周连绵的山峰,茂密的树林,摇头叹道:“这天下如此之大,让我从何找起啊?”
赵怀心一边走一边苦思,在寻思未果后,赵怀心决定先回‘郁怀宝地’看一看。当赵怀心好不容易返回了‘郁怀宝地’后,依然没有花郁菡的踪影。在‘郁怀宝地’里一切都没有变,但在赵怀心看来却好像特别空旷。
赵怀心坐在瀑布边上,呆呆的看着水潭,心里却焦急万分,不停的在思念着花郁菡。想起了在这里与花郁菡发生的一切,想起了十年前才看到这仙境的时候,想起了两人双双跌到在这深堑中,想起了更早的以前。
赵怀心逐渐回想到了在灵云峰的时候,想到了与花郁菡第一次相遇,与花郁菡一起练功,突然想到了与花郁菡两人分吃梨子的事情,此时心头更是悲凉,心中泣道:“我就知道,当时真的不该将梨子分了吃,这下可好,真的与小菡分离了。”
突然赵怀心猛的起身,自语道:“与其在这里手足无措,还不如到外面去找找看,总比在这里等着强。”随即就准备离开,但临走的时候看着‘御风居’又想道:“万一小菡真的回来了怎么办?”
赵怀心来到‘御风居’前,拿了块石头,想在一边的峭壁上留书,但自己虽然此时能认识很多字,会写的却不多。赵怀心想了想,最后就在‘御风居’旁边,写了‘等我回来’四个大字,赵怀心写完后又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就转身离开了‘郁怀宝地’。
赵怀心出了‘郁怀宝地’就展开轻功在周围,又喊又找的四处寻觅,一直找到了黄昏。赵怀心不吃不喝的依然在山间找着,到了深夜,整个山林除了凄凉的风声,与悲哀的鸟声,还有就是赵怀心焦急的呼唤声,一声声呼喊响片了整个夜空。
当整个山上已经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了,赵怀心依然不眠不休的四处寻找。整整一晚上,赵怀心几乎没有睡觉的打算。
到了早上,赵怀心精神已经有些疲惫,但想到已经失踪的花郁菡,又打起了几分精神,继续寻找。此时赵怀心再一看四周,因为晚上漆黑乱走,此时已经失了方向。赵怀心苦笑了笑,也全然不顾,继续叫喊寻觅着,又找了整整一个上午。
到了中午赵怀心依然没有吃喝,人也已经相当疲惫,而且喉咙也喊干了。到了下午的时候,赵怀心已经不能在大声呼喊了,只是顺着一个方向行进而已。
到了晚上,赵怀心又未吃东西,依然在山林间乱走,低声呼喊着。一连这般不吃喝不休息找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早上,赵怀心感到又饿又累,实在受不了,就依偎着一棵树想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找点吃的,但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到第二天的中午,迷迷糊糊间赵怀心突然感觉身上一疼,急忙睁眼一看,自己被一年轻人踹了一脚。只见此人身穿翠绿青松服,头插穿云簪,手持古松剑,粗眉圆眼。
这年轻人问道:“臭叫花子,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乞丐从这里过没有。”
赵怀心本因为三天没好好休息,这时睡得正香,却被人无故的踹醒;再加上一直没有找到小菡,心头也很是不悦,斜了对方一眼,气道:“你问就问,你踢我干嘛?”
这年轻人一见轻哼道:“踢你又怎样,大爷问你呢?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乞丐从这里过没有?”
赵怀心抬头一看已经快到正午,暗道:“我睡了多久了?怎么现在才正午,不过倒不感觉很疲惫,看来应该睡了很久了。”随即赵怀心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完全无视这年轻人。
此时那年轻人一脚踹向了赵怀心道:“你***不想活了,老子问你话呢?”
赵怀心眉头大皱,但因为担心花郁菡也不想和他做计较,道:“刚才我不正在睡觉吗?你的问题我怎么可能回答得了?”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年轻人见赵怀心态度有些不耐烦,轻笑一声,怒道:“臭要饭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抽出手中长剑就准备刺向赵怀心。
赵怀心见了也轻轻皱起了眉头,暗道:“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都已经说了不能回答他的问题,竟然还想要杀我。”
就在这个时侯,从林子里又跑了一个与其穿戴一样的年轻人,道:“张师兄,找到了,万师兄他们正在那边呢!”
这年轻人听见了及时收了手中的长剑,对赵怀心调笑道:“算你命大。”说完转身就与来人朝一边去了。
赵怀心看着他们去的方向,轻啐了一口,喃喃道:“给他说了,我在睡觉,哪知道什么年轻的女乞丐,还不信,还要杀我,还算我命大?真打起来,我还不见得就输你。”说完拍了拍身上,突然猛声道:“年轻的女乞丐,这姓张的他们好像在找一位年轻的女乞丐吧,小菡?对啊!小菡和我差不多,出来肯定会被人误认为是乞丐的,他们找的那人会不会是小菡呢?···不如去看看再说。”
赵怀心当即就展开轻功跟了上去,因为知道那姓张的会功夫,所以就跟得有些远。走了没多久,远远就瞧见七八个人个个手持长剑围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因为距离有些远,赵怀心也看不清是不是花郁菡,但见身上的穿着可以知道肯定是个乞丐。
赵怀心悄悄走近一看,见这姑娘年纪约十七岁虽然穿着很破旧,衣服裤子都是破破烂烂的,脚上的鞋子也是破烂不堪。两眼很圆,脸庞很脏,看不清相貌,在众人包围之下,那一种惊愕恐慌的眼神却很是惹人爱怜。

赵怀心见这个姑娘也不是花郁菡,转身就准备离开。这时只听先前询问赵怀心那个姓张的叫道:“小贱人,看你往哪里跑,居然敢偷到我的身上来了,以为跑到这山里面来我就找不到你,跑啊?”
那姑娘也没开口,只是两眼惊恐的看着所有人。突然那姑娘指着前方,惊叫一声,其他人全都由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姑娘趁机撒腿就跑,其他人转头见并没有什么,再回过头来,只见那姑娘已经跑开了。
赵怀心看着这姑娘的小聪明,和小时候的花郁菡极其相似,在旁边也微微的笑了起来。而其他人见自己被耍了,全都展开轻功追了上去。还没跑多远,姑娘又被那些人围了起来,那姓张上前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了那个姑娘身上。
那姑娘被这一耳光,打倒在地,嘴角也渗出了血,摸着绯红的脸狠狠的看着那姓张的,那姓张的骂道:“你她妈的臭要饭的,死到临头还敢跟我们耍花招?”说完提起手中长剑就刺向那女子。
赵怀心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本来对方就以多欺少,而且对方还是个姑娘;再加上自己对那姓张本就没什么好感。此时见那姓张的又要杀人,于是拣起一块石头,虽然已经饿得没有多大力气,但还是运起内力打向了那口长剑。只听‘当’的一声,那长剑竟然被打飞在地。
众人全都大吃一惊,那姓张的也只感觉极大的一个力道,接着手中的剑就握不住了,看着地上的长剑,众人都四处张望,望来望去就只看见赵怀心站在一旁。
那姑娘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救,转头跟着其他人看向了赵怀心,见赵怀心缓步的走了过来。这姑娘见状知道是赵怀心救了自己,此时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飞快的跑到赵怀心身边,躲在身后慌张的乞求道:“大叔,大叔,救救我。”
赵怀心看着这姑娘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成大叔,无奈的笑道:“姑娘,我不是什么大叔,我和你应该差不多大。”
那女子也大吃一惊,见眼前这个乞丐打扮,浑身上下脏西西的,满脸的胡须,居然跟自己差不多大。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看着赵怀心,低声道:“这位大··大哥,求求你救救我。”
那姓张看着赵怀心缓缓的走了过来,心头一怔,暗道:“是他,这四下无人,难道是他打掉我手中长剑。”其他人也都惊奇的看着赵怀心,都在琢磨着这个事情,谁会想到一个乞丐会有如此功夫。
这时赵怀心缓缓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害不害臊。”
其中一人见自己人多,叫嚣道:“又出来一个臭要饭的,怎么?想英雄救美啊?”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那姓张的皱着眉头拾起了剑,看着赵怀心,赵怀心笑道:“这位姑娘倒是很美,但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吧了!”
背后的女子看着赵怀心,见他虽然是个乞丐,但说话却带有三分侠气,不禁有些崇敬起来,此时又一人警告道:“臭叫花子,劝你还是少管闲事,要是为了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送了小命可不值。”
赵怀心冷笑道:“我记得有句话叫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让我看见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而且值与不值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至于我会不会送了小命,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其他人听了这话个个咬牙切齿,都没想到一个乞丐,竟然如此狂妄。那姓张的对其中三个人使了个眼色,想试探一下赵怀心到底是会功夫,还是只有一身蛮力,如果会功夫,又有多厉害。
此时见那三人心领神会,仗剑在手挺剑刺向了赵怀心。赵怀心见了,也施展开身形迎了上去,只见最前面一人使剑极快的刺向了赵怀心胸口,身旁两人也分别斜刺赵怀心左右肩头。
赵怀心身子一转一滑,人已经到了其中两人的中间,迅速的弯腰,伸出双手。一左一右,一招‘仙鹤展翅’分别点了中间那人的巨厥**,与旁边那人腰间的维道**。而第三个人刚反应过来,把剑收回准备再刺的时候,脖子后面的大椎**早已经被赵怀心给闪到身后点中。
仅仅这一瞬间,那三人全被点了**道,那姓张的一见,很是吃了一惊,正想开口打圆场。旁边其他四个人,却已经提着剑朝赵怀心扑了过去,那姓张的无奈之下只好提剑也跟了上去。
赵怀心同样的很快就点了前面四个人的**道,那姓张的平剑一削,赵怀心低身一躲,蹂身而进,探出手指直点对方巨阙**。
只见对方急忙勒剑一斜,朝赵怀心手臂劈去。而赵怀心就像知道他会这样劈下来一样,挥手一格,刚好格在对方手腕上,翻腕一扣就拿住了对方手腕,另一只手依然朝巨阙**点去。
姓张的大惊,急忙想退身,但自己手腕又被扣。正想起另一只手来救的时候,却已经不能动弹。幸好赵怀心全无杀心,只是想制住这些人,然后再教训教训就算了。
那姓张的见自己所有师弟包括自己全都被赵怀心点了**道,像木头一样立在地上,心头也胆寒起来,暗道:“没想到这个臭乞丐功夫竟然这么高,一招之内就能制住咱们。眼下全仗对方没有杀心,不然,我们全都活不成。”
此时其他人见这姓张的也被制住,都着急的叫道:“张师兄。”
这姓张的见赵怀心的武功不仅高,而且自成一路,鬼怪异常,看不出是什么门派。又见其如此穿着打扮,也只能认为是隐士高人。江湖上藏龙卧虎之人多得去了,对于常年行走江湖的人来说,时有碰上这些奇人异士的时候,当下看着赵怀心问道:“不知道高人怎么称呼?今日多谢高人手下留情,”
赵怀心一听,心头笑道:“改口还改得真快,之前都还臭要饭,臭乞丐的。”
赵怀心想着了之前还在睡觉的时候,此时故意调笑道:“怎么?刚才都还是臭要饭的,怎么一会不见就变成高人了?”
那姓张的知道赵怀心说如此的话是存心在报复先前自己对其无礼之举。但现在身上**道被点,完全就是任人鱼肉,也只好陪笑道:“那都是在下有眼无珠,不识高人真面目。”说完整个人脸都变色了。
而这时那女子见赵怀心站着在跟对方交谈了,也小心翼翼的来到诸人面前。结果竟发现这些人都不能动了,觉得又是奇怪又好玩,这里碰碰那里搞搞,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道:“原来你们现在不能动了。”
其他人看着这姑娘,个个都横眉怒眼的。那女子转悠了一圈,来到这姓张的面前,‘啪’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姓张的脸上。
那姑娘这一耳光反倒把自己手打疼了,急忙甩着手,道:“这是刚才还你的。”
那姓张的见眼下**道被点,又有高人在场,只得敢怒不敢言。那女子接着又打了一耳光,道:“这是本姑娘赏你的。”
那姓张的瞪着这女子,两个脸颊绯红,说是被打的也可,说是自己气的也可。那女子见对方瞪自己,起手准备再打一耳光。赵怀心急忙抓住那女子的手,道:“姑娘请息怒。”
那女子见赵怀心出手阻止,手一撒,轻哼一声,对姓张的讥讽道:“怎么,你刚才不是很凶么?这么凶干脆去做狗得了,来啊?来咬我啊?汪汪汪,来啊?来啊?来咬啊?你这条疯狗。”说完看着其他人道“不,是你们这一群疯狗,来啊?”
其他人又羞又气,简直恨不得将这女子撕成几大块,只是无奈现在生死都还在别人身上,也只得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赵怀心见那姑娘仗着对方不能动,更是得势不饶人,不断的羞辱对方,也有些反感,急忙道:“今日我暂且饶过你们,要是以后再被我看见你们欺负人,决不轻饶。”说完就去解其他人的**道。
那女子见赵怀心就在这些人身上点了点,那些人又可以动了,心头又奇又惊。但此时因为赵怀心放了其他人,也害怕起来急忙回到赵怀心的身边。
这时那姓张的看着赵怀心,极其客气问道:“多谢高人饶命之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是何高人门下?”
赵怀心对对方这种欺软怕硬的态度很是不悦,也没回答反问道:“你又叫什么,是何高人门下?”
那姓张见赵坏心如此一问,暗惊道:“这人居然不知道我等是什么门派?之前听他自己说和这小贱人差不多大,还以为他说笑,现在这么看来,应该是真的,而且很有可能还是才出江湖不久。这下好了,随便说一个门派,量他也不知道,甚至就连名字都可以随便说一个,这样就不用丢我们昆仑派的脸了。来日方长,以后定有机会报今日之耻。”
那姓张的想到这里,不觉为自己的智慧感到得意,竟露出了笑容,正色回答道:“我等是‘虎人帮’的弟子,在下叫张贵华。”
其他人见这张贵华不仅乱报门派,就连名字都是乱说的,个个都奇怪的看着他。赵怀心见对方说得真诚,但眼神又有些不对,锁着眉头口中缓缓念道:“虎人帮?”
那‘张贵华’见赵怀心有所怀疑急忙又问道:“不知阁下贵姓?是何高人门下?”
赵怀心答道:“在下赵怀心。”说到这里寻思道:“何人门下?我的功夫都是小菡教的,不如说是小菡的门下。”
赵怀心老实的回答道:“花郁菡门下。”
‘张贵华’心道:“花郁菡?怎么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回去问问师傅。可能师傅会知道这个花郁菡是何人?”
不时赵怀心就解开了所有人的**道,那‘张贵华’道:“多谢饶命之恩,在下就告辞了。”说完就带着众人飞快的离开了。
这时身后那女子担忧的看着‘张贵华’等人去的方向,埋怨道:“哎呀!你怎么这么傻啊?”
赵怀心吃惊看着这个女子,没想到救了对方一命居然还被骂成傻子,开口问道:“姑娘为何···?”
那女子急忙解释道:“你怎么不把他们都杀了,万一他们回去找人来报仇怎么办?而且你还把自己名字家门都告诉了人家,你真是傻得可以了。”
赵怀心一听又是报仇,想起花郁菡就是因为报仇才搞得现在这样,再加上自己好心救了人却反倒被教训,不耐烦道:“报仇报仇,哪来那么多仇报啊?”
那女子奇怪道:“江湖本来就是这样啊?这样的事情多得去了,比如你的老子杀了他老子,他小子就找你老子报仇。然后你又找他小子报仇,然后他小子的小子就又来找你····。”
赵怀心实在听不下去,转身就走了。
那女子见赵怀心气鼓鼓的走了,知道赵怀心对报仇很敏感,随即跟了上去,笑道:“赵大哥,今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赵怀心因为刚才的气恼,转头看着这女子,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赵?”
女子笑道:“你自己刚才才自报姓名给人家,这么快就忘了。”
赵怀心这才回想起当时那‘张贵华’问过自己姓名,暗道:“都是被气糊涂了。”随即看着这女子,满脸笑容,还有几分可爱,问道:“不知道姑娘叫什么?”
那女子笑道:“你叫我小如就可以了。”
赵怀心又问道:“那你姓什么呢?”
小如笑道:“我就叫小如,没有姓。”
赵怀心随口问道:“怎么可能会没有姓啊?”
小如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变得很是悲哀。赵怀心一见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随即低声道:“不好意思啊,我不问了?”
小如反而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是被人家抚养长大的,后来居然被那个混蛋卖到了青楼。可是被我逃了出来,从此我就再也不用那个混蛋取的名字了,就自己取的这个名字。一来不容易被那个混蛋找到,二来代表新的开始,从新做人。”说到这里,小如已经泪光闪闪。但在悲伤的双眼中却又隐含着几丝仇恨。
赵怀心看着悲哀万分的小如,叹了口气道:“真是对不起,不过从新开始,从新做人说得很好。”
小如拭去了眼眶的泪水,笑道:“赵大哥见笑了。”
赵怀心急忙安慰道:“都怪我不好,不该问这么多的。”
小如道:“这有什么?这也是我自己愿意告诉你的。”
赵怀心道:“那你怎么想着叫小如呢?”
小如笑道:“小小希望,如愿以偿。”
赵怀心笑道:“很不错啊!想不到小如姑娘这么有学问?”
小如笑道“哪有什么学问,我斗大的字都不认识。这名字是原来在青楼的时候,一个叫香巧的姐姐送给我的。也全靠她的帮忙我才脱逃了出来,所以想取新的名字,我第一个就想到的就是香巧姐姐送的这句话。”说到这里,小如想起了当初香巧赠送给自己的这句话的时候,心头觉得又甜又苦。
这时,赵怀心肚子一声饿嚎,打断了小如美好的回忆。赵怀心摸着空空的肚子,才想起为了找花郁菡已经好几日没有吃过东西了,小如见了嘻笑道:“肚子饿了吧!跟我来吧!今日多亏你救了我,我请你去吃东西,也当是答谢赵大哥的救命之恩吧!”说完还未等赵怀心答应,就拉着赵怀心往山下走。
赵怀心牵着小如的手,看着小如的身影,就像看到花郁菡一样。手上不免有些激动,握得紧了些,小如被赵怀心的手握疼了,急忙转过头,道:“赵大哥,你握疼我了。”
赵怀心看着小如的样子,暗自悲叹道:“原来不是小菡。”随即手就松懈了下来,才想起小如刚说的话,急忙松了手,道:“对··对不起。”说完脸红了起来。
小如脸也跟着红了起来,道:“没··没什么,好了,咱们快走吧?”说完就走在了前面,两个脸颊绯红,看着被赵怀心紧握过的手,痴痴的笑了起来。
赵怀心跟在后面,看着小如的背影,暗道:“真像,衣服,个头,身材都差不多,可惜始终不是小菡。”赵怀心看着天空,心中悲叹道:“小菡,你到底在哪里啊?”
赵怀心跟着小如走了很久,到黄昏的时候,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小如带着赵怀心来到了一处卖馒头包子的地方,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锦袋,从里面倒出一些碎银子,接着找老板买了好多馒头包子。
小如递了一个给赵怀心,笑道:“银子不多,只能请你吃这个了。”
赵怀心拿着馒头问道:“你这银子···”
小如提着打包的馒头和包子,自己也吃上了一个,道:“这银子是偷来的,就是你放走那个‘张贵华’的。”
赵怀心眉头一皱,想起了自己十年前也是为了偷点吃的,被人家惨打一顿,道:“你怎么能偷人家的东西啊?被人逮到怎么办?”
小如微微一笑,显得很是无奈,道:“这次只是凑巧。”
赵怀心道:“不是凑巧不凑巧,偷人家东西始终是不对的,况且总会被别人抓到的,你怎么···”赵怀心本来还想说下去,但想到小如的身世,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如低着头也莫不做声,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走了很久。小如就与赵怀心出了小镇,赵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跟着小如。也许因为担心她想劝阻她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也许因为她背影像花郁菡,不知不觉的就跟了上去。
赵怀心随着小如来到一座破庙前,远远就看见破庙门口有一个小孩在朝这边张望。突然那孩子朝庙里面一叫,又出来两个孩子看见了小如,就朝这边飞快的边喊边跑了过来。
赵怀心心头一怔暗道:“听小如姑娘说,她是个孤儿,那这三个孩子是···”
赵怀心见着三个孩子全是女孩子,都在七八岁左右,个个都是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乞儿。
小如走上前分别摸着三个孩子的头笑道:“你们三个有没有听话啊?。”
三个孩子连连点头,问道:“小如姐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我们都担心死了。”
小如拿着打包的馒头道:“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三个孩子非常的高兴,急忙接过吃的拉着小如蹦蹦跳跳就朝庙里走去。赵怀心看着小如和三个孩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小如见赵怀心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发呆,道:“赵大哥,到庙里歇会吧?”赵怀心才回过神,跟着小如进了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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