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沧江横流数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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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初晴,只淡妆素描,一派的典雅清新,信手而去,但留丝毫清凉于掌心,伴己同消万古寂寞。
古来圣贤与饮者,界呼只在方寸之间,过了这方寸,圣贤便成了饮者,而饮者,也就成了圣贤。浪翻云呢?从他端起酒杯的这一刻,圣贤饮者就只在这酒杯之中,沧江横流,怒蛟起伏,江湖点点的浪花如梦,而梦,此刻,就在那花间幽径的举杯邀月。
盘点翻云,始于怒蛟,终于怒蛟,既是如此,就从怒蛟开始说起吧,当浪翻云只剑退了与他同列黑榜的乾罗,封寒,赤尊信之后,他的故事似乎才刚刚开始,而相对与赤尊信来讲,这一役却几乎成了他在翻云中的终结篇章。这位同列与黑榜的巨盗,黑色的披风,红色的扎巾,威猛而气概,与浪翻云的一战更是夺人耳目,一个由简入博,一个由博入简,两极的对峙把武与道演绎的精致而色彩。古战中的长矛盾牌与狭窄柔长的覆雨剑所交击的,不单单只是生死的对决,更有对生死之后的窥探
一直以为翻云相对与其他故事的最大不同在于它很好的把握了一种平衡,无论是从人物来讲,还是从武力来讲,就仿佛浪翻云的那一个编篓,稳稳当当,不偏不斜。怒蛟一战,赤尊信未得寸功,所有的平衡还都要延续下去。放下了长矛盾牌的赤尊信,只怅然一笑。或许黎明真的是一种黑暗的终结吧,而这个黎明呢?对于赤尊信来讲,只是一种加了阳光点缀的黑暗罢了。收了剑的浪翻云,一叶扁舟,三百六十五里路中,或只这一程才最重要,最动人,明月彩云只在水云之际。
起伏的江水咆哮奔流,只击起千层的浪花,虽百折仍不回头,江湖的风雨一如飘忽的夜灯,明暗隐晦,就在浪翻云就着回忆入酒的时候,庞斑却硬生生的放开了勒冰云。当日所求只为今日所放,很难去用常人的思维来思考这一段纠葛的缠绵,勒冰云受师之托,代师之命,相伴与庞斑数年,而所求的结果不过是从何而来,复归何处。至今仍放不下勒冰云赤足濯溪的情景,至今仍放不下那句“只是为了这自由自在的刹那,我便没有后悔让你掳走”谁能道明白这其中是爱还是恨,是清还是浊。十年的恩怨,不过是在偿还个债字,一场幻梦罢了。
人生奈何,寂寞何奈
庞斑放下了勒冰云,浪翻云,却在深刻的怀念着那动人的面容,当时的明月,还在吗?当时的甜梦还醉吗?假若这眼前身后皆是虚幻,那又何妨大醉一场。浪翻云醉了,却不是醉在这酒醇的浓厚中而是醉在了那江心烹茶的苦香中,“这酒好香!”扁舟明月,眼前此景,是一种无名的温馨,是一种远古的记忆,在梦回心潮的时候,伴自己的却是苦茶。茶,是路边的野茶,人,是若惜惜一样容貌的双修公主。送就送了,陪就陪了,只一句公主珍重,只一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但有此烹茶侍君的一刻,上天已无负于我。是勇敢还是无奈?是苦涩还是满足?仿佛都没结果了,只半杯的苦茶,已然变的是香醇满鼻息。
洞庭夜月,寒露湿衣。浪翻云回去了,为的是在月满之前温暖那段故去的曾经,庞斑也放手了,只为他生命中唯一值得等待的约定。一刀而就浑然天成的木人,剑削手编平衡稳挺的竹篓,一片的血腥在这里似乎已经化成了不期而遇的欣喜。寂寞的人,未必是高手,可真正的高手,却是真的寂寞的。只一女人,顾盼谈笑,便让两个不世之才汇与一点了。
英雄难免落寞
其实,不世之才的又何至庞斑浪翻云呢?君不见,白衣红缨的厉若海,也把生死付注与寂寞。一生无左,专与武道,这个人的出场仅仅数面,却让人不得不说一声真英雄!浴血兰溪的笔挺身影,冷峻中所掩盖的思念,伤疤只在那四十年的岁月沉淀中慢慢的干裂,燕子飞去了又飞回来,可自己从狼口中衔出的孩子却一去没有回来。深夜梦回,只自己舔舐浓烈的血,而那血,是在那岁月中流出来的。
放下了好花堪折的怜惜,冷却了曾经激荡的心志,只为这迎风峡中的一页壮丽!
“这世界是多么美丽,行烈,你我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你将来若要收徒,收的也必须是孤儿,将我的燎原枪法传下去。”
“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如何寂寞,人生的道路是那样地难走,又是那样地使人黯然**,生离死别,悲欢哀乐,有谁明白我的苦痛?”且让我们来回味这片刻的冷暖吧,这笔挺的身姿从未有一刻弯过,可又真的有谁能体味出这笔挺背后的艰辛苦涩呢。或许,这本就不需要别人去体味,自古英雄,难免落寞。
寂寞的开,寂寞的谢,人生的开谢便如那花开花谢,只花谢了还可以再开,人呢?
浪翻云回到了仿佛藏着所有岁月的小屋,厉若海则带着一世的霸气半身的落寞辞离沧桑,而封寒呢?他的岁月是不是也在这开谢的寂寞中度过。
写到这里真的忍不住眼睛一亮,似乎没有人可以预料到这为冷血刀客可以这样的生活,几十亩稻田,树木掩映下的茅舍,飘香漫散的桂花,几十年磨练的刀锋竟然藏在了这浓郁的生活中。而偶尔能寻觅到的也只是那割的整体的稻草和那精致的桌椅。刀已经藏在了岁月的遗忘中,扑面而来只是一种享和,自然与惬意在这里成了主基调。血腥的风雨在这里徒然的多了几丝的人性。不是没有江湖,只是这里的江湖是人的江湖。
若论常理,真的很难理解封寒的变化,可仔细品来,却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两会浪翻云,终知天道何为,以自然为依,融入自然,又与乾虹青相伴,落拓的江湖变就成了小家的温馨,这,也就如他那难得一笑中的表情吧,:“就是这桂树的香气,将我留在此地三年,或者一生一世。”其实又何需一生一世,对于这个沧桑漂泊的人来讲,能拥有便是满足。日后,便血洒长街,又有何悔!
江湖,本就是漂泊无定。进去的人,都企图为自己找一个定位,却不知道这定位,在踏进去的一瞬间,就已经定好了。聚,只是偶聚,散,却是终散。江湖如此,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年乾罗与浪翻云怒蛟一战,而今,聚的却是魔师庞斑,这本就是一场戏吧,只这场戏无论好还是坏,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只这聚会倘若只乾罗和庞斑两个人变也会如迎风峡一战惊泣,可这中间却多了一个怜秀秀,清音古筝,天生绝丽,温软香存化去了金戈铁血的杀戮,虽是片刻,却是一抹嫣红。原来,这台戏的主角不是庞斑,不是乾罗,而是这个纤美柔弱的女子。这本来就是一个奇局,江湖的纠葛移到了轻颦淡笑中,倘若庞斑不受伤,便不会有这风雅的心情,而这风雅的心情,在这个局中,又变的有些寂寞。这份寂寞是为情,这份寂寞是为己。
“绝戒死了,赤尊信死了,厉若海死了,明年月满拦江之时,我和浪翻云其中一个也要死了,乾兄又要离我而去,值得交往的人,零落如此,上天对我庞某人何其不公?”曲尽杯落,仿佛点检故人的怅然若失,便是干戈将起,又何来半点的仇意?叹只叹道不同,谋不合。而绫罗中的秀秀,又能如何,所以情关,只为人破,而自己,却不是那山涧独立的飘然女子,小花溪中独黯然了。在这里,抛去了善恶的差别,抛去了笑谈的恩仇,单单留下了待追忆的情字,惘然徒劳。
江水无涯,只东流无悔,又何惧粉身碎骨。
曾经这样来给翻云覆雨下一个定义,整部故事是在写与续写一代黑榜高手的风姿豪情,黑与白,善与恶,明与暗,在这里都似乎找到了一种中间的定义,一代人去了,又一代人来了,随手翻来的时候,赤尊信,封寒,乾罗,厉若海,都以一种最激烈的方式来描下浓重的色彩,而这色彩中,透着悲壮,透着执著,透着无悔。而在他们的身后,又躲闪着走出了戚长征,走出了风行烈,走出了韩柏,在这样的大舞台上,他们似乎还有点不习惯,似乎还习惯与走在上代人的影子里,可却是这影子的手,一点点的把他们推了出来,推到这个风雨却又精彩的舞台上。

真的很想用一种敬惜的态度来看这样人,无论是播下魔种的赤尊信,放下左手刀的封寒,还是长枪在手的厉若海,或是情关难走的乾罗,都在用一种自身的方式来延续着这份豪情不改,都在用一种难得的微笑来看着所发生的一切。曾经的,将来的,似乎都还放不下,可却在放不下中把自己放下了。其实,能放下的不单单是这几个人,还有一个,还有一个烈震北。
一身书生气质,儒衫苍鬓,耳边斜夹银针,却是带着不世的狂负
“自出道以来,烈某从来不知“逃走”两字怎么写!”
“痛快!痛快!竟能挡我全力出手的一百枪,凑够百击之数,可惜不是燎原枪法,否则保你们无一活口。若海兄!你若死而有知,当会明白我以你的丈二红枪克敌制胜时心中存在的敬意。”
水波巨舟上藐视群雄,却只为一句厉兄而潸然泪下,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烈震北却是落的如此的轻易,可谁又能说他不是条汉子,不是个真英雄!这泪水,只为十余年的惺惺相惜,只为以酬知己那不世的豪情。
人的生命如同一个舞台,或许真的有很多人在欣赏你,可真正懂你的,却又能有几何?厉若海一身气概,可真的懂的,或许寥寥无几了。幸好还有一个烈震北,一个面容似带病倦却同样骨子里挺着不灭豪情的男人,一个怀着同样的寂寞无限的徘徊却终未尝悔意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还只剩下三天的寿命,三天,似乎真的是一种短暂了,可就在这短暂中,在这最后的时刻,把自己所有的光华迸发了出来,毒医扬威,这一章在翻云中让我始终不能忘却,生死何难?胜败何轻?眼前此景,又有几个人不为之恸容,只一战,变成了里赤媚心中永远敬重的好汉子。可又有几个人能知道这苍白面容下所包含过的遗憾呢?“倘若我早庞斑一步来到静斋的生命中,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这个疑问所带来的遗憾永远的留在了这苍白的面容中,任凭生命流淌。
让人感动的永远不是铁血的杀戮,绚目的华丽,而是真我的流露,点检故人,就仿佛拾取曾经的岁月,当一个个曾经让我感动的情节流水一样不声不响的滑过我的眼帘时,又能做什么呢?一时呆立,转而面带微笑,或许,当一个个悲壮的故事演绎出来后,跟着的就是一个个开心的笑容,谁知道呢?毕竟还要走下去,毕竟,故事还没有结束。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阳花,如共东风容易别
碎雪飘白的记忆中,点点落寞,丝丝牵挂,还有几个人没有忘却,还有几个人值得忘却?在这里,就把这最末的文字交给这样几个人吧,而在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江水,正在结冰。依次的是庞斑,浪翻云,言静斋,朱元璋,还应该有纪惜惜和怜秀秀吧,只不知道能不能记得了
虚空若无,唯暗香如故,当所有的思绪落到这最后的章节时候,却似乎有了点怅然的感觉,借了一首词来作为开头,却不知道怎么来续下去,只记得这首词,是秀秀初见浪翻云所唱的。那时候,纪惜惜已在梦中。画舫灯市,月夜初上,生命的偶然和生命中的美丽或许在浪翻云和纪惜惜的相遇中变的有了模样,只是当浪翻云极情于剑的时候,对于纪惜惜似乎只能通过明月彩云来寻觅痕迹了,美丽的生命在绽放的一刻便选择了归期,淡抹夕阳的色彩,韶华既逝。我们只能从那点滴的追寻中来记忆这个聪慧美丽的女子给浪翻云带来了多大的改变,一夜初见便定下了一辈子的约定,而一辈子的约定,又只在朝夕间成为往事。
孤独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因为曾经拥有。
纪惜惜是这样,言静斋呢?
写上了这个名字,就等于写上了纠葛,写上了缠绵,写上了挥抹不去的一生一世。即便是庞斑,又何尝能忘却,都说此情无关风月,可又如何能忘记那雨夜中白皙微弱的面庞,巴山夜雨,秋潮来犯,倘若悬崖的那刻可以放弃天下,放弃追求,是不是可以相拥那单薄的肩膀来依靠,可放不下,只能承诺二十年的约定,却怎知,一别既成永别,再见以在两端。只当往事的情景如潮水涌过的时候,思念的,是共赏明月的人。
生命如此,庞斑放不下的是悟道,言静斋放不下的是天下,注定了要擦肩而过,只叹息那一刻这个柔弱的女子把天下扛在肩膀上时候的悲落,是不是男人的肩膀会更坚强一点,依旧忘不掉舒婷的那句话“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膀上痛哭一晚。”依旧还是忘不掉那悲伤的一句话“庞斑你是否男人,要把这样的问题推到一个女子身上!”绝立的风华后透着坚强的凄凉,奈之若何,只他年芳化既逝的一刻,这个男人在冷风峭壁上胸口一痛。
二十年的时间,三次会面,这个听雨的女子终于等到了浪翻云,这许多的苦累也终于可以放一放了,一半放到了浪翻云的肩头,一半放在了朱元璋的眼前。
无法来想象朱元璋争霸天下拥有了多少,却真的知道朱元璋怎么也释怀对言静斋的思念,昔日的天下,只在梦中,而今天下在手中,伊人却在梦中。没有人能比朱元璋更适合那个局面,他的手段是无人可比的,甚至这所有的局面,也不过是他的一步棋子。可谋略了能如何?得了天下又能如何?到底是拥有的多,还是失去的多,倘若易身过来,是否还会重新选择?这些本就没有答案,只是当他最后撒手离世的时候,想的只明朝的天下。
八月十五,月满拦江
当整个故事接近到这里的时候,徒然的多了些悲怆和无奈,岁月在不停的反复轮回,依稀的时光在你,在我的脑海中反转起伏,言静斋离开了,秦梦瑶离开了,纪惜惜离开了,而当初风云黑榜的人也只剩下了追忆的豪情,这个约定,能懂的,又能有几个人?
怜秀秀还懂,这个可爱的女子,在用一辈子的生命换忘不掉的时光,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描写这个女子,只记得那勇敢的表情,那离别的乐观,我放不下离别,所以我不懂这离别的豁达。
将满的月色在江际浮出,此刻,有多少眼神在看着这月色。天涯即在此时,此时,就成了天涯。过去、现在、将来,浑为一体,那包含了所有爱和痛苦,只在这一刻,才如此的清晰,倘若非此,生命又怎么会如此的精彩。而此刻,那所有的感觉,又是多么的亲切。
人的生命没有灭寂,这轮月色中,还有那束腰长发娇柔纤弱的绝代女子,还有那画舫轻舟中轻颦淡笑的可人,还有那立马横枪白衣落寞的笔挺英姿,还有那岁月中许多曾见的感动和许多的不舍。我们没有办法来想象那一战的情景是如何的精彩,只当天地间一叶偏舟翻然而过时,当庞斑轻握那对赤足时,当一笑在彼此的面容时,当浪翻云背负着覆雨剑,傲立在峰顶虚悬巨岩尽端处仰首凝视着天上的明月时,这所有的磨难又有多少苦涩呢?
故事或许已经结束,曾经的浪花已经在东流的沧江中消失不见,只感动那段日子吧,懂也好,不懂也好,毕竟,当明月彩云再滑过时,我们会把眼神投向那里,寻找曾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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