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重返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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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麦卡勋爵能够把他那黄豆大点的胆子稍微膨胀一下,从那座坚固的“堡垒”中出来,好好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吧,我承认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认认真真地观察,不过就算不用仔细看,那么就看一眼,一眼就够了。那么他应该可以发现实际上,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除了被毁坏的星光花花圃以外,其他的一切几乎没有变化,假山还是假山,石桌也还是石桌,就连假山中间穿流的溪水,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当然,光幕内的所有人中,还有一个小朋友的胆子可以和麦卡勋爵相媲美。而且更要命的是,他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门路,躲进勋爵老爷的那张坚固的大床之中。
所以我们的小沙克只能将自己那本来就不大的身躯尽其所能缩成了一个小团,隐藏在不大的阴影之中。细细的胳膊死死地抱住大脑袋,两只大耳朵竭力向前探出,像是两片芭蕉叶一般,颤抖着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可惜的是,虽然与人类比起来,地精的耳朵绝对可以称得上巨大二字。但是对于完全遮住大脑袋上的大眼睛来说,明显有点力不从心。
正因为如此,通过眼皮和耳朵共同形成的一条小缝中,小沙克还是看到了他这辈子难以忘记的画面。在周围柔和光芒的映衬下,一个巨大的,有着尖头的铁罐,顺着地底升腾起的白雾缓缓浮了上来。下端齐齐地贴在地面上,停了下来。
随着烟雾的波动微微地起伏着。一个身影,从铁罐突然张开的大口子中显现了出来。四周萦绕的雾气,就算小沙克敢把档在视线前的一切障碍物全部移开,也无法看清楚黑影的真实面貌。
在小沙克为畏畏缩缩的**之下,身影睁开了那双星辰般的双眼。带着丝丝威严,丝丝迷茫,慢慢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阴影中的小沙克身上。
看着自己被发现,小沙克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好像一只不安分的耗子,使劲地往自己的嗓子眼里钻。
这身影,便是沉睡了五千年后,再次返回地面的林可了。
他迈开了双腿,离开了铁罐,来到了装饰满了云石的花圃石栏之上。停了停,向小沙克藏身的方向走了过来。。。。。。
“地精之神,我向您忏悔,我不该贪图享受,不该安于现状,我应该早点逃出人类的魔爪,早点回到您的怀抱。您的仆人小沙克现在向您虔诚地忏悔,求您降下神迹,搭救您的仆人吧。。。。。。”这时候的小地精感到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好像被人用巨大的橡皮擦狠狠地擦过一般,除了毫无意义的祈祷之外,别无他想。
不知道是小沙克平日里疏于向自己的神灵祈祷,少了一份地精应该有的虔诚,抑或是所谓的地精之神根本就不存在。不过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异动出现,没有任何可以搭救小沙克的事情出现,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林可与小沙克之间的距离。
根据光明圣教专门从事教徒辅导工作,换句话说,专门从事人类心理学的宗教研究所所长米凯尔。圣。马丁路德金红衣大主教的研究结果来看。当人类遇到自己无法抗拒的恐惧之时,通常会有两种极端的表现方式:第一种,忘记自己的软弱无能,忘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忘记自己无法战胜恐惧。以一种竭斯底里的情绪,直接冲向恐惧之源。第二种么,就要简单的多了,直接晕过去,一了百了。
而以胆小而闻名整个大陆的地精,对待恐惧的表现方式,九成以上是属于后面一种。所以小沙克也毫无例外地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很痛快地晕了过去。不过在丧失意识的一刹那见。他好像朦朦胧胧地看见,属于未知身影的那双瞳孔的颜色,好像和自己一样。。。。。。
“菲克、纳达尔,我走以后,记得照顾弟兄们。”卡诺尔转过头来,静静地向着自己的两个副队长叮嘱道,“我走以后,如果勋爵大人执意要把弟兄们变成奴隶,那你们两个就。。。就。。。就带大伙进山去吧!”满脸复杂的看了看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群山,他咬了咬牙,说出了一个不应该由骑士作出的决定,“毕竟,占山为王要比划地为奴强!”
两个副队长听了卡诺尔的话,不约而同地抓住了自己队长的肩膀,“队长,既然您已经这样决定了,那就干脆现在就带弟兄们反了吧!”
“反了吧!队长!!”
“管那头猪去死,和我们走吧!队长!!”
“和我们一起走吧!队长,吃得不如猪,干的比狗累,这个破护卫我们早就不想干了。”一名队员说到激动之处,将自己的帽子狠狠往地上一扔,大声地叫道。
“首先,我是个骑士!二等初级骑士!”卡诺尔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正是这不大的声音,却成功地使群情激昂的部下安静了下来,“骑士的荣誉,我将尽力捍卫。但是,你们不同!”双眼依然盯着光幕后的那片朦胧的景色,他提高了声音:“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的生命。可是你们并不是骑士!所以,这种见鬼的,没有意义的牺牲,你们不应该去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菲克,纳达尔,听我的命令!带弟兄们离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随手抛在了菲克的怀里,“这是我替你们攒下的一百枚金币,带着弟兄们好好活!原谅我的这一次任性吧!”说完,淡红色的斗气猛地从体内发散开来,坚定地迎着光幕走了进去,瞬间失去了身影。

看着队长消失了的身影,菲克感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一样,双眼泛起一种酸热的感觉。咬了咬牙,他猛地转过身去,冲着几十双悲愤的眼睛,颤抖地下达了命令:“弟兄们,全部撤离,方向大荒山跑步前进!”
光幕内的林可,仍然安静地站在卧室外的回廊之中,已经昏迷了的小沙克被他那坚实有力的右手提着麻布衣领,面对着自己,吊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地精小沙克应该庆幸自己的昏迷状态,因为如果他还是清醒的话,深深插在他的胸口,还有那个大脑袋上的两根探针一定会让他由于过度惊恐而丧失自己的小命。
“目标脑域开发程度,B+,身体开发程度,E。身体健康程度:B,威胁程度F。。。。。。”
“基因初步分析完成,开始与数据库储存资料对比。。。。。。”
“对比完成,发现近似样本:编号H0302病变体。。。。。。”
。。。。。。
罩在林可左眼的黑色墨晶上,数据资料瀑布般地直刷而下。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将小沙克身体的所有情况反馈在了佩戴者的眼中,甚至连这个小地精得了痔疮这个几乎是大多数雄性生物的通病,也没有逃脱探查。
“H0302病变体??”林可喃喃地重复着基因对比结果,一直如同磐石般稳定的身躯不由自主的轻轻的颤动了一下。“难道说。。。。。。”
借助斗气护体,卡纳尔强行突进了那层看似一步就能迈过的光幕。人类的眼睛往往会欺骗自己的大脑,这条从远古就已经流传下来的谚语在他突入的过程中终于得到了验证。至少,就身在其中卡纳尔的感官而言,还无法判断自己到底何时能够走出这个光幕,至少在自己的斗气保护层完全被光幕磨光之前,绝对无法穿越。
“这不是圣光绝对屏蔽!”曾经亲眼目睹过约翰大主教展示神之威力时曾经使出来的这招几乎无敌技法的卡诺尔,一面拼命地搜刮着自己体内每一丝斗气,一面想到,“厚度不对,威力也小了很多!”
可是事实上,尽管威力小了很多,但是面对这种厚度超过圣光绝对屏蔽数百倍,数千倍的光幕,卡诺尔的下场仍然不会有任何的不同,死亡,似乎从他刚刚进入光幕的那一刹那间,就已经注定了。
“身为骑士,吾等当牢记骑士八法:英勇、公正、谦卑、精神、诚实、牺牲、怜悯、荣誉。。。。。。”冥冥中已经感到冥王哈迪丝冕下向自己招手的卡诺尔仍然坚强如斯,口中大声地念诵着骑士晋级时的宣言,努力地维持着身上得斗气。薄如蝉翼的斗气层在光幕的威压之下,如同一个遇见暴徒的小姑娘,柔弱地颤抖着,随时都有着崩溃的可能。
或许是骑士之神唐吉坷德被自己信徒的坚韧和牺牲精神所感动,卡诺尔突然感到光幕颜色似乎变淡了很多,大山般压在身上的那种神秘的压力也似乎轻了很多,原本早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之外的生存希望,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穿过这层光幕,也似乎成为了可能的事情。
在意外的惊喜之下,卡诺尔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台威力巨大的水泵,将残存在身体中的每一丝斗气丝毫不剩地抽取了出来,将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力量全部交给了双腿,化作一阵旋风,向前冲了过去。
此时,卡诺尔的脑子里已经完全空白,时间、距离。。。。。。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都已经丧失了概念,唯一的念头就是:冲!冲!!冲!!!
命运往往喜欢同世人不时地开几个小玩笑,现在,我们的卡诺尔很不幸地在一个不适当的地点和不适当的时间,被命运之神不适当地选中了。
当光幕的尽头,已经出现在卡诺尔骑士不到三步距离时候。他体内的所有斗气像是沙漠中迷路者水囊中的存水一般,一滴不剩!光幕的威压瞬间直接作用在了他的**之上。卡诺尔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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