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公元19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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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梭,岁月如电。转眼间1910年已经过去了,1911年也已进入夏季。这一年来,越南解放军连战连胜,大大打击了法国殖民者的嚣张气焰,部队稳步发展至近5000人的同时不知不觉间也张控了红河以南包括宜光在内的广大区域,与滇边地区紧密相连不分彼此。
倪瑞控制下的滇边地区,经济有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连通河口的道路被全线贯通和政府有关解开的私办工厂各种束缚的政策下发后,两辅相成之下,成县县城紧靠着河水的工厂区,工厂更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尤其是布厂、面厂和各种日常用品工厂,数量更是激增到多到二十于家。
尤其是在罗成最新颁布的降税令实施后,受到成本降低的激励,广东的大量资本积极涌入,原本的各个苦于资金不足而无法进行扩张工厂更是爆发了巨大的活力,即使政府随后下达的提高普通工人待遇的硬性通知,这种活力也因为工人工作积极性大为提高的缘故,而一直延续了下去。
由于工业经济的长足发展,这一年滇边地区政府的财政总收入达到了历史性的300万大洋,加上阮家给予的经济援助和其他方方面面的灰色收入,钱最后到达倪瑞手中的时候已经激增到了500多万之巨。
就在滇边地区发展进入正轨地时候。风雨飘渺之中的全国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这个巨变正是从天下未乱,蜀先乱的天府之国----四川,开始。
5月18日,清廷起用先前窝里斗被罢免了直隶总督的端方,任命他为“督办粤汉川汉铁路大臣”。准备强行接收粤、湘、鄂、川四省铁路公司。
5月20日。清廷与美、英、法、德四国列强签订了《湖北湖南两省境内粤汉铁路、湖北省境内川汉铁路借款合同》,借款600万英磅,以两湖厘金盐税作担保,允许四国亨有陆续借款地优先权及展路权。
如此,一纸契约。就打算断送了两湖境内1800里地路权,且即将把全部的粤汉、川汉铁路拍卖。
6月1日,邮传部大臣盛宣怀和铁路督办大臣端方联合发出声明,明白表示:“欲举现存已用之款,一律填给股票”。如果四川民众非要筹还路款,清廷“必须借外债。必以川省财产作抵”。
不仅夺路,还要夺款!
这一来,连温和的咨议局议员们也不干了,因为这严重损动了他们自身利益。于是,温和派纷纷联合民众,发起保路运动。
6月17日,成都出现了“四川保路同志会”。立宪派蒲殿俊、罗纶任正副会长。仅仅半个月,在川地加入的会员,已超过十万之众。
初始阶段。胆小怕事的立宪派人士很担心保护运动酿成“民变”。因此,他们高言“文明争路”。在四处安抚大众地同时,他们派出代表去北京,向清廷哭诉,希望朝廷收回成命。
面对群情激昂、有理有节的请愿人群,当时护理四川总督的王人文都很感动,表示他自己一定力奏朝廷,为川民请命。即使是罢官,也在所不惜。
1911年9月11日,川汉铁路公司股东大会正式发布《通告》。号召全省抗粮抗捐抗税。
倘若川地摇动。云南、贵州、甘肃、新疆、西藏等地平素仰仗川地的地方,定将坐困。四川一动。西南半壁,中原根本,无不动摇。
清廷急眼,认定抗税抗捐的举动,形同反逆。他们在加紧指使赵尔丰镇压的同时,力催端方从湖北带新军入川弹压。
腐朽无能地清廷,至此,把它自己完全摆在了与人民对立的一面。
原来温和、和平的保路运动,就被激成了“保路同志军大起义”。
9月6日,川汉铁路股东代表大会开会,会场中有人散发了《川人自保商推书》。这份印制品,使清廷震怒,因为其中内容“狂悖”,大有造反独立之意。
死催的清廷,严厉下谕,死催赵尔丰动真格进行镇压。
朝廷谕令,不能不遵。
9月7日,赵尔丰以开会为名,诱捕了保路同志会和铁路公司的首领蒲殿俊、罗纶、张澜等人,并封闭了两个机构。继之,赵尔丰下令查封了《西顾报》、《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白话报》等报刊,严令四川人民开市复业。
他警吓说,“敢有聚众入署者,格杀勿论!”
本来,赵尔丰想立即把被捕诸人杀掉,以警吓民众。此事重大,他不得不把时为成都将军的满人玉请来商议。
玉出乎意料,坚决不同意随意杀人。他认为,蒲殿俊等人是善良士绅,不是反逆乱民,哪能随便杀戮。应该先行请旨,如果朝廷要杀,再杀不迟。
二人正商议不决的时候,成都市民得知保路运动的领袖们被捕,义愤填膺。成百上千的群众,不召自至,头顶光绪帝牌位,手持根香,从四面八方涌向总督衙门,请愿政府放人。
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赵尔丰走出了他一生中最臭地一招棋---下令士兵开枪。
真敢开枪?真敢!
面对手无寸铁的、一直不想“犯上作乱”的、善良的四川请愿民众,清军排枪乱放,当场杀死三十多人。
血流遍地,死尸横陈。
被杀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来自各行各业,皆一世良民。他们临死之时,怀中仍紧抱光绪帝牌位不放。
善良地幻想,被残酷的子弹一一射穿。
枪林弹雨下。成都人民不屈不挠。仍旧向总督衙门涌来,泪血涕零,要找官家弄个“说法”。
赵尔丰手下的营务处总办田征葵是个狂妄无脑的兵痞,竟然丧心病狂,下令要士兵开大炮轰击。
危急时刻。成都知府于宗潼嚎啕大哭,扑身于炮口,以肉身阻挡,才避免了士兵对川民更大规模的屠戮。
成都城外人民闻讯后,悲愤不能自抑。他们冒着大雨,集合起来。徒手白布,向城内行走,致哀请愿。未及入城,突遭士兵枪击,又有数十人被杀,尸横城下。
更加让人忍无可忍地是,赵尔丰为了恫吓人民,竟然还下令三日内不准收尸,任由几十具尸体摆放在督府面前。胀腐暴尸。
景状之惨,令人不忍闻睹。
“成都血案”地发生,给了同盟会以最好地鼓动革命的时机。
血案发生后,赵尔丰宣布成都全城戒严,封锁一切邮电交通。同盟会会员龙鸣剑、曹笃、朱国琛等人,密议之后,连夜赶制数百块木牌,写上“赵尔丰先捕蒲(殿俊)、罗(纶),后剿四川,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外裹油纸。趁夜色浓浓,把木牌投入锦江。
成都周围河网密布。这些木牌顺流而下,沿江流纵横,越漂越多,形成了声势浩大地“水电报”。
说是“水电报”,实则是“木牌檄文”,提前宣告了清朝的覆亡。
警讯传出后,在成都附近地“保路同志军”率先起义。
同盟会会员、哥老会头领成为带头人,从华阳、荣县、新津、灌县等地揭竿而起,源源不断攻往成都方向,与清军展开血战。
赵尔丰毕竟是经过大世面的清朝干吏,虽坐守孤城,依然方寸不乱,作困兽之态,指挥清军四下阻击。
清廷得知四川大乱,非常惶恐,立调湖北、湖南、云南、贵州、广东、陕西等省派兵合剿。
但当时的清廷,百孔千疮,指挥失灵,最终只有贵州、湖北、湖南部分军队入川。
而湖北新军大部入川又给湖北局势带来了变化。
于是,1911年10月10日,湖北新军工程营中的一声枪响,划破了武昌的夜空。
1911年10月10日晚8时半,熊秉坤率领第8镇工程8营后队革命党人首先发难,起义士兵便都持枪在手。代理管带阮荣发督率少数军官闻讯来堵,又放枪威胁,打伤两个同志,起义士兵遂开枪打倒阮荣发,其余军官便都逃窜。熊秉坤集合起义队伍直奔楚望台军械所,那守卫楚望台的工程营左队革命士兵马荣等立即响应,便设法打开库门,取出子弹,分发士兵。这熊秉坤率队前来会合,占领了楚望台军械所。
熊秉坤遂以总代表名义命令:“本军是湖北革命军,即以楚望台为大军营,金兆龙马上带兵去接应南湖炮8标,并掩护进城,然后进攻总督署。”
临时参加起义者甚众,出现了随意开枪,难以指挥地现象。恰在这时,左队队官吴兆麟便出场,众人遂推吴兆麟来指挥作战,熊秉坤也非常拥戴他。
吴兆麟字畏三,湖北武昌人,先后毕业于湖北武汉普通中学堂、参谋学校、军官讲习所。www.xiaoshuodaquan.com原本是日知会员,后来消沉多年,但在营中素有威望,且对革命活动暗中同情。他见众人恳切推戴,便同意临时指挥,部署进攻防守等,甚是周详妥当。
金兆龙带兵出中和门至南湖,恰炮队已有准备,队官张文鼎等已与邓玉麟等接洽妥当,金兆龙一到,遂带领炮队入城,途中又与混成辎重营起义部队汇合,遇着城内吴兆麟所派第二批接应步兵,遂一路杀奔城内,至楚望台,吴兆麟又请炮队再去把留在营内的大炮拖来。
蔡济民、方维等党人遂率队来楚望台汇合,陆军测绘学堂学生亦在党人代表李翊东带领下投入起事。
各起义部队推举吴兆麟统一指挥进攻督署。布成步炮阵地,便由大炮射击督署,且轰击尚未起义地41标,促其响应。
黎元洪10日晚一直在协司令部里坐镇。第21混成协各部将士大多出调外地。黎元洪接到驻守在武胜门外塘角之21混成协炮队营管带张正基打来的电话,告以同驻塘角的21混成协辎重队纵火起事。黎闻讯恐慌异常。令张立即扑灭,同时电话通知铁忠。他又想到要设法阻止城内本协士兵响应起义,于是命所属41标3营管带谢国超严防本营士兵行动,同时下令召集41标全体官佐到会议厅集合。
黎元洪面色庄重地环视着聚集在会议厅内的官佐,宣布了三项命令:严阵以待。来则还击,去不追击。然后只说了两个字:“请坐。”他便一言不发地来回踱步。
会议厅沉默了一个多小时,黎元洪接到督署电话:第21混成协工程21队、辎重第21队兵变。没过10分钟,得到21混成协驻塘角的炮兵亦变。继而又接到张彪电话通知,城内工程8营和右旗部队兵变,又不到半小时。听说第8镇炮标进城,在楚望台驾炮攻督署,城中大乱。约1点钟,瑞澄逃至楚豫兵舰,11时督署电话不通。
黎元洪和41标官佐静坐着听会议厅之外地枪声、炮声、喊杀声,黝暗地夜空不时闪着火光。
突然,41标士兵、共进会员邹玉溪夺门欲出,黎元洪当即开枪将其打死。约11点半钟,听到有人攀营墙高呼:“革命成功。同胞速出,去攻督署!”然后逾垣而入,为守者所执。拉到黎元洪面前,黎向此人猛砍一刀。由于用力过猛,刃折而人未死,仍高呼革命,护兵乱刃齐下,移尸沟中。被杀者是由革命军临时总指挥所派给各营送信并联络响应起义、攻打督署地共进会员周荣棠。
黎元洪一连杀死两个革命党人,并未挡住革命党人的进攻。过了一会,隔壁30标留守兵枪声大作。势将及41标。黎指挥标兵,乘墙防之。他命令:“如人来攻我,则发枪击之!”黎见革命军势力强大,又下命令说:“不还枪,好言劝之。”见地的部下慌乱已极,再下令说:“如来攻我,退守营房。”起义军在蛇山的炮兵阵地和楚望台上地炮火交相辉映,呼啸的炮弹直向41标营房射来,41标的军士亦有哄动之相。www.xiaoshuodaquan.com
黎元洪眼见大势已去,始令官佐各自回营,并最后训话说:“带兵出外避炮,如能维持,不负皇恩,是所至盼;更能维持到底,将来定予重赏;否则听其自便,余不能为汝等负责。”

41标全体官佐一哄而散。
41标革命党代表阙龙、廖湘芸在队官胡廷佐等人协助下,集合队伍,冲出了营门,直奔楚望台。
起义军士臂缠白巾进攻督署。先头部队到督署东面不远,忽遇张彪亲自率领的队伍,在望山门城楼抵抗,进攻受挫。
吴兆麟、蔡济民、熊兼坤等商量第二次进攻,定下放火之计,兼为炮兵射击参照,便令民众从督署周围撤走,日后赔偿所损房屋,民众则搬出油桶、棉花,自愿毁家,便把督署照得如同白昼。炮兵遂用排炮轰击督署与第8镇司令部。起义军组成敢死队,熊秉坤带队猛冲,督署遂为起义军所占。
第41标起义队伍亦不甘人后,在队官胡廷佐等带领下攻下藩署,都是白银满库,胡廷佐下令封存守卫,有妄取者立斩,无人敢动。
电报局、官钱局也相继拿下。张彪见大势已去,遂领残余兵将,出城渡江到汉口刘家庙车站喘息,城中残兵便都投降。
黎元洪焦灼万分。参谋刘文吉、管带谢国超、执事官王安澜等劝他暂避他处。他便偕王安澜等至黄土坡刘文吉家。黎对刘说:“我身居协统,部下兵变,如革命党失败,我必受处分;若革命党成功,我能否逃命,不得而知。我有金钱几许,存于某处;田地若干。均有契据。更有金表一只,现款几何,暂为拜托。我若不幸,我之家属儿女,烦君照料。”
黎元洪在刘家换了一身便衣。又偕王安澜一起至谢国超家。他在谢家辗转不能成寐。忆及平时积蓄,乃派伙夫回家搬运。
伙夫从中和门内黎宅挑出了个皮箱,担任巡查地工程起义士兵马荣、程正瀛等见其神色慌张,怀疑是乘火打劫的窃犯,喝令止步。并声语要严加惩办。伙夫慌忙答辩,吐出真情。马、程二人连忙回楚望台将此情报告。
11日拂晓,很多革命党人和起义士兵,纷纷聚集在楚望台坡下,集议下一步行动方案。吴兆麟、蔡济民等人都在场。
蔡济民道:“起义已初步成功,目前最要紧地。是重新组织政府,不能这样群龙无首;光武昌起义是不行地,必须马上通电全国,呼吁响应;安民告示更非马上发出不可。我们一定要找一个德高望重、为全国所知的人,才能号召天下,免得别人说我们是兵变闹事。”
当时,革命党地领袖们:刘公隔绝在汉口,孙武炸伤,蒋翊武出逃。刘英远在京山,詹大悲、胡瑛在狱中,刘复基等被害,居正、黄兴、谭人凤、宋教仁俱在港、沪,杨杰在京。起义各军领导人,均以资望浅,不敢出来负总地责任。蔡济民、吴兆麟、熊秉坤、李作栋、张振武等筹商,邀请原谘议局正副议长及议员前来开会,商讨方政府组织事宜。
议会会长汤化龙字济武,3岁年龄。湖北蕲水人。中过进士,担任过授法部主事、山西大学堂国文教习。后留学日本,归国后任湖北谘议局筹办处参事,被选为议长,1910年被推选为各省谘议局联合会主席,要求清廷召开国会,实行立宪,抨击皇族内阁,与谭延等发起组织“宪友会”,声明尊重君主立宪政体。他正为武昌兵变惊慌,闻说开会,很是没底。
议长、议员来到楚望台,关于组织政府,便有人推举汤化龙为湖北都督。汤化龙倒也知趣,知道手中无兵,都督如何能干。正在此时,马荣和程正瀛回来报告黎元洪去处,吴兆麟、蔡济民当即作出决断:“以黎在湖北负人望,且甚得军心,此时出任都督,最为适当。”
吴兆麟同黎元洪有师生和同学之谊,当然拥护黎为都督。蔡济民政治上十分幼稚,又有单纯的排满思想,他种族界线清楚,而阶级界线模糊,却把都督位置让给属于革命对象的旧官僚黎元洪。吴、蔡当即派各军代表,偕同马荣、程正瀛率兵一排,前往谢宅迎黎。
黎元洪闻起义军至,忙躲进床下,却被马荣识破,只得爬出来,端出协统架子叱责革命战士:
“余带兵并不刻薄,汝等何事难余?”
众人答道:“我等来此,特请公出主大计。从则生,不从则死。统领自择之!”
黎知不可抗拒,只得由众人拥到楚望台。
吴兆麟等派出一排士兵,列队鸣号欢迎。众人这才注意到黎元洪身着灰呢长夹袍,上罩一件青呢马褂,头戴一顶瓜皮小帽,背后仍拖着一条“豚尾”,一派颓败的前清官僚神气,面容沮丧,失去了平日作协统时的威仪。黎见到这个欢迎场面,无可奈何地向革命士兵笑了笑道:
“各位辛苦!”
吴兆麟等引黎至中和门城楼观战,黎见众人视线集中在远处地战场上,小声对吴兆麟道:“你为什么要革命?这是要全家诛戮的事。你学问很好,资格很深,你万不该与革命党共同革命,你若不革命,你在军队进级很易。请你快叫大众各回各营。事情闹太
大了,更不得了。”
吴兆麟小声回道:“我也是被众人挟来的。”
马荣在旁,听黎元洪竟出此言,大怒。斥黎元洪道:
“我们同志很抬举你,你反不受抬举,叫我们回营,待瑞澄派人来杀。你昨夜亲手杀了我们传信的同志周荣棠,我们尚未问你的罪!今请你来,仍是反对我们。你就是一个汉奸。我们就要杀你。”
吴兆麟急忙喝止,对马解释道:“黎统领素来是很爱我们地,刚才所说地话,是关照我们,看我们同志太辛苦了。暂请回营休息。黎统领自有维持之法。”又低声对黎道:“请统领暂且容忍,因昨晚杀人太多,此时都是一鼓奋勇之气,稍不如意,即动手来。反于统领面子不好。”
黎不再发言。吴又对黎道:“瑞澄自督鄂以来,措置乖戾,激起湖北军队全体革命,足证清廷无道,今闻瑞澄与张统制均已出走,仅统领一人在武昌城内。统领素爱军人。甚得军心。事已至此,实属天意,只好请统领出来维持大计。”
黎元洪听说督署已被攻下,瑞澄、张彪、铁忠逃走,武昌城全城已被革命党人控制,便临时集会,在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冷笑道:
“瑞澄、张彪统清兵水陆并进,何以抵御?海军军械尤犀利,不需10弹。此城将粉碎矣。汝等将退何处?依吾之见,汝等不若暂且回营,待吾往说瑞、张使不追究,何如?”
革命党人大怒:“吾人革命,原不计生死利害,但尽心力而行之,虽肝胆涂地,亦甘之如饴也。统领意见,绝不可行。”
黎元洪长叹一声:“我只老命一条,给汝辈玩掉吧!”
革命党人决计在原湖北谘议局设址办公。蔡济民等与汤化龙等商定。起义军代表、黎元洪等去谘议局开会。组织政府。革命党人方维牵来一匹骏马,供黎乘坐。吴兆麟又派100名士兵护卫。熊秉坤、邓玉麟、李作栋、徐万年、马骥云等随行。
会议正式开始,众人公推汤化龙为主席。因有人曾提议汤为都督,汤首先发言道:
“革命事业,兄弟素表赞成。但是此时武昌发难,各省均不晓得,须先通电各省,请一致响应,以助成伟举。鄙见瑞澄自逃走后,必有电报到京。清廷闻信,必派兵来鄂,与我们为难。此时正是军事时代,兄弟非军人,不知用兵,关于军事,请诸位等筹划,兄弟无不尽力帮助。”
吴兆麟起而发言,表示赞成汤化龙意见,并补充说明武昌首义后,革命所处的有利形势,鼓舞大家必胜的信心,然后说道:“首义后,军、民两政实繁,兄弟拟请在座诸位同志、先生公举黎元洪统领为湖北都督,汤先生为湖北民政总长。两公系湖北人望,如出来主持大计,号召天下,则各省必易响应。”
众人拍手赞成。黎元洪答称:“此事体太大,务必谨慎,我不胜都督之任,请另选贤能。”
立宪派人士汤化龙、胡瑞霖以及吴兆麟都婉言劝黎;革命党人蔡济民、张振武、李翊东更强迫其必须接受推戴,黎仍无动于衷。蔡济民拔出手枪厉声道:
“事已至此,黎公再不允就,我等只有自杀,以谢同志,而慰死难诸先烈!”话音未落,突然有一人举刀自杀,血溅满座。
原来是革命志士朱树烈试图以鲜血感动黎元洪,黎居然不为所动。一霎时,空气极为紧张,许多革命战士感到愤怒、焦躁。正在僵持之中,忽见李翊东手捧一夜之间写就的“中华民**政府鄂军都督黎布告”,对黎说道:
“请于都督衔下,署一黎字。”
黎元洪吓得双手发抖,颤声道:“毋害我,毋害我!”
李翊东大怒,手持长铳道:“汝颜事仇,官至统领,岂大汉黄帝子孙耶?罪不容于死,今不罪汝,举为都督,反拒绝之,岂非生成奴性,仍欲效忠于敌耶?余杀汝,另举贤能。”
蔡济民、陈磊急忙劝止。黎元洪瑟缩不语。李翊东提笔代书一个“黎”字,并对黎元洪说:
“余代为书,岂能否认乎?”
众人鼓掌,表示称赞。然后把黎元洪关在谘议局楼上地一间房屋里,并派兵把守。黎元洪见此情景,思虑:革命党人把他当成囚徒,清朝又把他当成叛臣,无论哪一方都可以把他地脑袋搬家,故此整日愁眉苦脸,饮食不进。
“中华民**政府鄂军都督黎布告”在武昌城内广为张贴,这告示为六言文:
今奉军政府令,告我国民知之:凡我义师到处,尔等不用猜疑。我为救民而起,并非贪功自私。拔尔等出水火,补尔等之疮痍。尔等前此受虐,甚于苦海沉迷。只因异族**,故此弃尔如遗。须知今满政府,并非我家汉儿。纵有冲天义愤,报复竟无所施。我今为民不忍,赫然首举义旗。第一为民除害,与民戮力驰驱。所有汉奸民贼,不许残孽久支。贼昔食我之肉,我今寝彼之皮。有人激于大义,宜速执鞭来归,共图光复事业,汉家中兴立期。建立中华民国,同胞其毋差池。士农工商民众,定必同逐胡儿。军行素有纪律,公平相待不欺。愿我亲爱同胞,一一敬听我词。
黄帝纪元四千六百零九年八月二十日示。
告示是武昌城内破天荒的一件大事,人们奔走相告,争先恐后地观看,往观者途为之塞,欢声雷动,至有艰于步履之白发老翁,倩人扶持,拥至布告前,必欲亲睹为快。武昌城内,人心为之大定,而残余地清吏、旗兵则心惊胆裂,易装潜逃者甚多。甚至汉口租界的外国人士闻讯,也大为惊愕:“想不到黎统领也是革命党!”逃散之陆军官长,闻黎公出任都督,多归附焉。
汉口民众得知武昌起义成功,便急入监狱看望詹大悲,卫兵也不阻止,任由詹大悲等自由行走。汉口街面已乱,盗匪横行,詹大悲等急忙过江,找到蔡济民道:“你们如何在武昌闭城造反,不管汉口,请速派兵过江占领。”
蔡济民等深觉有理,便派军队随詹大悲过汉口设司令部。革命党人群集詹大悲身侧,遂成立汉口军分府,出示布告,共推詹大悲为分府主任,何海鸣为副主任。当夜藏在汉口地文学社副社长王宪章发动42标一二营,在汉阳、汉口行动起来,赶跑反动军官,举在狱中地党人李亚东为汉阳知府。
武汉三镇,已经光复。
“大人,大人,武昌起义爆发,武汉三镇已经光复……鄂督黎元洪,通电全国,号召反清起义!”
洪亮的喊叫响彻整个院子。
坐在书房里处理政务的倪瑞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抬头看向了门外的天空,他知道自己等待以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辛亥革命!
我地崛起将推动你走向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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