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冬日暖阳(第13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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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菁华没有等到连艺回来就把孩子交给盘老师起身去教育学院了,刚出门就碰到了罗西。
“姐,你准备去教育学院了?”罗西看见挎着包的菁华问。
“是啊,兄弟你来找我?”菁华见罗西对直走向自己便问。
“是啊。我把这些给你。”罗西说着递上一包由报纸包着的东西。
“是什么?”菁华笑着问。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罗西笑笑。
菁华接过报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大大小小的信件和各种纸制品。
“是班上学生们给我的吧?”菁华猜测道。
“是啊,我真没想他们对你感情那么深厚。”罗西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对于那些有纯真心灵的可爱学生们,我们给点阳光他们就会灿烂,所以你也一样可以做到的。”菁华笑笑然后告别罗西踏上了求学的征程。
在公共汽车上,菁华打开了一封封信和一张张自制小卡片,她读得眼泪婆娑的,让一路乘车的人都对她都要多看几眼。
其中一个班上爱逃课又最脏的孩子这样写:
罗老师:
你走了我更恨你!以前你每次逮住我旷课的时候我就特别恨你,尤其是你不是班主任居然来管闲事!后来你当班主任我在心里诅咒了你好久。可现在想想又不应该恨你。
我上周又旷课一节,但我是到处找你去了。还记得以前是你来找我,我也想来找找你。以前你都总能把我找到,我想我也能把你找到吧?可是,我没有,我好讨厌我自己。
以前每天到校你都要叫我先去洗手,我知道我是个比较烦(脏)的孩子,可我每天都要做好多事情,你没有骂我为什么弄那么脏,但我知道,你心理明白我都干了些什么,所以你才不讨厌我。
听老师说你是去学习去了,我都本想不读书了。可想想,万一你回来看我们,见我不在班上你肯定要伤心吧?万一你又要看看我的其他作业本,那怎么办?幸亏我没有走,那天你来班上看到我了吧?我真想跑上来让你看看我干净的手和我准备写很整洁的作业本,可是你那么快就走了,我讨厌你看都没看就走了。
还有……
菁华看着这个记忆中脏兮兮的孩子写的干干净净的信,心理的激动翻腾着,一句句朴实的语言,表达的是心底那对老师的无比眷恋。
“哎,师者何求?如是也。”菁华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低吟道。那一排排眼前闪过的树影,在她的眼里幻化成了那一个个可爱的学生,揭开了她脸上微笑的面纱。
我用恬淡的可以润色的丰实荆棘挥洒
在一个个没有痕迹的心灵上雕刻着烙印
曾用过和蔼的眼神也夹杂着鄙视的眼光
但换取的却全部是没有怨恨的感激和热情
让我这颗尘封的心在这秋风的抚摩下
露出舒展的媚态和可以歌唱的期待
我不是完美的引领朵朵花儿绽放的朝露
却被花儿的绽放簇拥上了窥探骄阳的圣台
在这耀眼的光环下给我这披露着瑕疵的心灵
播洒了点点金光和片片红绸般的天幕
让我在太阳下追寻自己可以祭奠的神圣
不为自己的选择流放出失望与彷徨
我可以让自己站得更高一点看得更远一点
把自己的目标树立在横梗着贫瘠的土地上
让小草发芽开花而追随着参天大树的影
在这可以祈祷的弯曲教育征途上
让辛苦的播撒装点着自己前进的历程
也换取自己升华心灵的颗颗丹青……
连艺把广告材料买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在他装点铺子的时候,他铺子对面的一个卖家电的老板专门跑过来帮他。那家人的丈夫和菁华一个姓,叫罗开升;老婆和连艺一个姓,叫连珍。他们对连艺开这个铺子很是关心。
“兄弟,以后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你的铺子会有什么问题!”连艺刚把材料拿到门市罗开升就跑过来帮他接下来。这个人书读得不多,但钱找了不少,在先林的场镇上还算有影响力。
“有你老哥这句话我当然不愁了。”连艺边喘气边回答。这些日子以来,就是这个和菁华同姓的人帮助他找门面、看日子、谈租金等等,让他可以安心开店。
“我跟你说啊,你以后上课,门市都等它开着,我帮你看着,生意来了我帮你谈,包不会亏待你嘛。”罗开升夸口道。
“那可是太好了。”连艺想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好一个人。
“人活着就是要讲义气,要互相帮助。我这人的处世原则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罗开升宣布自己的为人信条。
“你老兄真够义气!”连艺赞叹道。
“先林镇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我罗开升的为人?我们两家姓得特殊,我以后要把你当自己的亲兄弟看,没人敢惹你的!”罗开升夸夸其谈,把社会人那种质朴梗直的品质展现无疑。
一会儿,罗开升的老婆连珍也跑过来帮忙,边帮着整理地面边说:“兄弟,我把饭煮好了,你就在我家吃了再回去。”
“哦?大姐你真太好了。”连艺简直乐开了怀,有义务劳工,还有免费晚餐可以吃,真是心情惬意。
他们一直忙到九点过才把店铺顺整好,等连艺回家已经十一点了,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孩子,于是跑到院子里去找。
“你还记得你的孩子啊?”许焉问,她和林超正在乘凉。
“在你那里?”连艺高兴地问。

“是啊,没妈的孩子象根草,找不到妈妈也找不到爸爸,眼泪掉着,瞌睡来了也只要乖乖睡觉了。”许焉埋怨道。
“我这不是忙吗?”连艺说。
“货弄回来了?”林超问。夜色下,星星点点,看不清楚大家的面孔。
“已经上好了,明天就开张。”连艺一听自己的铺子,精神又来了。
“你准备遥控指挥你的广告公司啊?”许焉开玩笑道。
“是啊,遥控指挥,你看我玩无人管理店给你看。”连艺笑着说。他对自己做生意充满信心。
“学校不会找你麻烦吧?”林超问,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最近学校正在清理那些停薪留职的老师。
“老子管他妈的,温饱都不能解决,谁还去顾及其他?谁来找老子麻烦老子就叫管他要钱用!”连艺耍起泼来了。
“哎呀,完都完了,看哪里去找你这种泼妇。”许焉笑道。
“依我说呢,学校肯定没人敢来找你,上回你拿菜刀要挟‘胳膊扭不过大腿’事件他们肯定还记忆犹新呢。”林超戏谑道。
“是嘛,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子就不想坐以待毙,菁华去读书,我的日子真是苦啊。”连艺愁眉苦脸又咬牙截齿,不过,许焉和林超并没看见,面目狰狞的黑夜把人性的弱点遮掩无疑。
几个年轻人在夜幕下畅谈着生活的酸甜苦辣,黑夜也为之动容。慢慢的,繁星躲到了云层里,星星雨点飘溢下来。
第二天是周一,因为天下过雨,操场里到处是水坑,学校就没有举行朝会,连艺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就到兴冲冲地跑来打开自己的门市,那“艺华广告”几个红字广告箱在雨后的清晨分外耀眼。
“哎哟,连三你居然也开店了?”一个非常霸气的男人路过连艺的店铺门口时无意间看见了连艺,大惊道。
“是啊,李三哥以后多照着哟。”连艺抽出烟递上前道。这个男人人们都喊他李三哥,连艺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据说是耍黑社会的,江湖道上人称黑道先林李镇长。
“恩,不错,先林镇还没有广告门市,你生意做独家,能找钱。”李三用他那浓眉大眼扫视了连艺的店铺一眼,接烟道。
“还要全靠社会哥们撑起啊。”连艺掏出打火机欲帮李三点火。李三摆了摆手,连艺只好收起打火机。
“以后有我老哥在当然没问题,你也算是个好兄弟。”李三敲了敲连艺店铺里唯一一张罗开升送的旧桌子,干脆地回答道。
“那是当然,先林街上谁不看你李三哥的面子?”连艺奉承道。他听说以前一个做蛋糕生意的,因为第一天李三品尝他的蛋糕说他做得不好而顶嘴,最后是落得经常被一些小混混骚扰,无法做生意,连艺可不想扑他的后尘。
“哎哟,连三,你这门市都开起了怎么没有联系方式呢?电话也该整一个嘛。”李三看了看连艺的广告灯箱,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这个嘛,不瞒三哥,我还没那个钱来安电话,一部座机都要上千元钱,手机就更别说了。”连艺不好意思的说。
“哪个做生意的不是白手起家?我以前也一样恼火,还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来了?”李三毫不介意连艺的窘迫。
“也是,不是手头过于紧张,我也不会想到开这么一个门市的。”连艺一五一十地说。
“我听说你老婆读书去了?有知识的人就是不一样,还要深造。”李三赞叹地说。他这话让连艺感觉很吃惊,这么一个耍大牌的社会人,居然也佩服有知识的人。
“就是,现在读书自费,一学期的学费就是我们两个人半年的工资,真是要命。”连艺抱怨道。
“哦?那也太凶了。兄弟,以后你这铺子就不用交什么管理费了,你只管做生意,什么证都不要管。”李三拍着自己的大腿用高八度的声音说。
连艺看了看他,有点惊疑。
“我承包了这场镇所有的管理工作,除地税外,其余一切费用都是我承包收的。”李三看着惊奇的连艺解释道。
“啊?这怎么成?”连艺受宠若惊道。
“这有什么?”李三一边说一边起身离开,刚出店门,又转身对连艺说:“过两天,我给你弄部手机,让别人好联系你。”说完转身就走了,丢下连艺一个人愣在铺子里不只所云。
这是好事吧?不知道。连艺一个人呆在店铺里久久回味着他和李三的对话。
突然,街头很热闹的声音传过来。连艺伸出头去看了看,正好看见林超提着一串火炮,后面还有连枫、郭欣和许其。
“你们?”连艺看着一群来人,感觉到了他们的激动。
“你的店子开张,我们来帮你热闹热闹。”林超的声音最大。他已经把鞭炮架在了一根竹棍上等待点火了。
“你看看,哥几个怎么样?”连枫,这个中学的校长也跑来凑热闹呢,他手里拿着两盘火炮。
几个人来到连艺的店子前就开始燃放鞭炮,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惹来了街坊邻居前来观看,一下子连艺的门市开张在整个先林街上人人都在谈论。
第一天开张连艺接到两笔生意:连校长让他为先林中学做一幅标语;照相馆的刘刚请他做一个灯箱。虽然大家都是冲着朋友关系来照顾,这也使连艺高兴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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