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情在三月天(第18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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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连艺都在不愉快中度过的,就连上课都显得无精打采。
“老师,我们的画怎么样了?你不是说要装裱得更漂亮吗?”六年级一个女孩子在下课时跑过来问连艺。
“还没弄好,弄好了一定能更漂亮的。”没等连艺回答,菁华突然跑了过来乐呵呵地说。
“真的?那弄好了给我看看再送走可以吗?”小女孩期待地问。
“当然。”菁华耐心地笑着说。
“太好了——”小女孩说着跑开了。
“不要那么臭着一张脸,一点都不帅了。”菁华两手揣在裤子兜里微笑着说。
“我也想笑啊,可你看,我哪根神经能笑呢?”连艺依旧无精打采地说。
“你呀你,亏你还比我大点。老实说,我还没问过你,你究竟几岁了?”菁华突然问连艺道。
“我,我,我25了。”连艺说出了自己的年龄,突然感觉菁华问的是他几岁了,便又嘟囔着嘴巴说:“我还是小孩子啊?几岁?”
“哎,反映迟钝。”菁华摇头道。“我都问了这么久了才反映过来。你难道不是几岁?你看,如果是成年人,难道会象你这样生气的?”菁华感觉今天的连艺太情绪化了。
“我就不可以生气了?”连艺把头低下来凑到菁华的面前问道。
“不是,我只是说,你只关心别人怎么对你,你不关心你怎么对我。”菁华假装一脸的不高兴说。
“我对你还不好吗?我每天煮饭给你吃。”连艺一脸的茫然,感觉菁华有点挑剔。
“那,我是人吗?”菁华也把脑袋凑过去问。
“你——”连艺伸手摸了摸菁华的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思考吗?”菁华继续问。
“还用回答吗?”连艺感觉菁华明知故问。
“那你认为每天煮饭给我吃就够了?不关心我的思想动态?不关心我的喜怒哀乐?”菁华装出可怜的样子说。
“我还要怎么关心你?”连艺被问得心里发慌,底气不足地回答道。
“这个问题你得思考了,等会放学你煮饭之后到后山石头那告诉我。”菁华说完趾高气扬地走开了。
连艺看着菁华离开的背影暗自纳闷:“我对她还不好吗?”他一边思索一边去教室了。
下午连艺把饭做好已经六点过了,太阳已经下西坡,他飞快串出寝室去找菁华。他放小跑来到后山,远远的就看到菁华坐在石头上看书。
他猫着背走了过去,捡起一快小石子准备吓菁华,突然菁华开口道:“来了就别躲着。”
“失败。”连艺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你背上长眼睛了?怎么看到我的?”他很不甘心。
“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菁华学圣人一样摇头晃脑地说。
“饭做好了。你在看什么书?”看到自己说不过菁华,连艺只好说点别的。
“我布置给你的作业做没有?”菁华斜视着连艺问道。
“哎哟,你怎么显得那么正经哦,一点都不浪漫。”连艺眼睛直愣着菁华。
“我今天要很郑重地和你谈谈。”菁华很严肃的样子说。
连艺看着菁华不象开玩笑,只好爬上石头,坐在菁华身边,无奈地问:“说吧,小姐,你要谈什么我洗耳恭听。”
“你不只要听,还要发表建议和意见。”菁华象制定谈判规则一样。她要和连艺来一次深谈,要剖析自己和连艺的灵魂,真正确定自己是否是和连艺能走同一条道路。
“遵命,我的公主。”连艺似乎又恢复了自信。
“你想取我做老婆吗?”菁华直接问道。
“当然,不过,你也太那个了。”连艺坏坏地笑道。
“是问得直接吧?”菁华也不怕连艺笑话,“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没有什么好回避的。”她看着夕阳落下的方向幽幽地说。
“我们也交往有几个月了,我以前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我要用我的方式,让我的爱情有价值,有深度,有含义,能接受考验。”菁华看了一眼连艺继续说。
“你指得是?”连艺感到有点迷茫。
“你很在意他人对你的看法吧?所以你经常和领导过意不去?我告诉你,那样你会活得很累。我希望你以后能够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生活着,不要抱怨,不要计较,让我们都能尽量有‘大学之道,在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德行;‘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操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则;‘君子以厚德载物’的雅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风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意志;‘还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胸襟;‘高山流水’的友谊;‘见贤思齐’的人生哲理……”菁华象背古文一样,噼里啪啦爆了一串《四书》《五经》等古书里的句子,弄得连艺瞠目结舌,张着个大嘴巴半天都没合拢,菁华只好停下来了。
菁华一停下来,连艺马上嘀咕:“我的天啊,你简直太厉害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文才的句子,怎么办?”连艺敲着脑袋一脸哭样。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菁华看连艺面部表情变化,立即紧张地问。
“怎么办,我没有来得急写下来啊,做不成座右铭了。”连艺边说边哈哈大笑。
菁华知道又受骗了,操起粉拳狠狠地捶了连艺几下,边捶边叫:“看你欺负我!看你还欺负我!”
连艺一边笑一边投降叫道:“哎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就饶恕我吧,求求你饶恕我吧——”连艺的笑声不断,惹得菁华捶打得更厉害了,连艺边喊边让,直到他的身子都快弯让到石头上了菁华也不想放过。
菁华一边敲连艺,一边嚷嚷,根本没在意自己已经和连艺靠很近了。

突然,连艺一把抱住菁华,让她的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上,菁华吓了一跳,边笑边推开他,用力挣脱坐了起来。可连艺却不想饶恕她,他反让为攻,一把把菁华摁倒在石头上,凑上了自己的嘴巴,菁华用圆鼓鼓的眼睛瞪着连艺,叫道:“流氓啊,流氓——”还没等菁华叫清楚,连艺的嘴巴已经堵了上去,开始菁华努力挣脱,可连艺的力道很大,菁华只好闭上眼睛放弃了挣脱。事实上,她也不想反抗,冥冥中,她似乎还很期待……
上帝缔造出我的青春
让我可以拥抱生命的灿烂
我在山花烂漫的时节
用火一样的疯狂放飞**
不管世俗是否接纳
不管过去未来的繁杂
让我在清风中建树我的爱情
在余辉里调配我的人生色调
把不一样的生命底蕴
带给可以停留的心路历程
路漫漫何其修远兮
吾将追寻自己的路途
也许荆棘丛生
也许坎坷不平
但求只要一路欢歌
一路收获……
五月二十七日,离县里最后收画时间还有两天。下午放学时,连艺抱着画到校长办公室去问谁把画送到县里去。他这次进办公室之前先敲了下门,他想学习做一个懂礼貌的人了。陈校长和代校长都在,他们都望了一眼连艺,然后陈校长发话道:“连老师有事?”
“我是想来问,谁把画送到局里去?”连艺笑着问,他学会了菁华教的时刻用笑脸迎接他人,菁华还说了,微笑是最好的见面礼呢,现在菁华的话似乎就是他的圣旨。
“这个——老代,你看谁送过去比较好?”陈校长征求代副校长的意见道。
“依我看啊,既然都没有装裱就没有必要送上去了。万一领导问怎么不装裱怎么办?反正以前都没有参加过,我们这次不参加领导也不会责怪。”代校长一边裹叶子烟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还没等陈校长发话,连艺气得已经先吼起来了,这些画花费了他那么多时间,他不想就这样埋没。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代副校长面前,把画扔到代校长面前的办公桌上,用双手叉在画上,怒目瞪着他,一副凶悍的表情。
“你怎么?你这样要吃了我?”代校长还在耍自己的威风道,他依旧在慢慢裹着自己的叶子烟。
“你抽抽抽,我让你抽!”连艺吼着一把抢过他正在裹的叶子烟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啪——”代校长嗖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边吼道:“你要咋个?你要咋个?!”一边说一边气愤不过,抓起连艺送到面前的画就开始揉。
“你把画还给我!”连艺看到代校长开始糟蹋画心痛不已,边抢边喊边抓代校长的手。
“你们两个在做啥子?”陈校长看到他们两个开始扭扯起来,赶忙跑到中间来当和事佬。可连艺和代校长谁也不听他的劝告,仍然在抢画扭扯。
隔壁教师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听到校长室里发出的异样声音,都赶了过来看,菁华也在其中。他们一看事情不妙,赶忙蜂拥上去劝拉。
菁华没有走过去,她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连艺,看着连艺和代校长手里的画。正在劝架的林影老师看菁华站着没动,赶忙喊:“罗老师,你快来劝劝连艺啊!”
菁华依旧没有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两个比自己还年长的成年人,在办公室这样扭在一起,真不是文雅之事。
连艺听到喊罗老师,他就赶忙掉转头来寻找,当他看到菁华站在旁边,双手握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时,他的心凉了半截。他以为是菁华在厌倦他和领导吵架,没有多想,他连忙松开了手,然后走向菁华。
大家被连艺突然放手感到吃惊,刚才怎么也拉不开,这下他自己放手了,大家都用眼光盯住他。只见他慢慢挪动着步子向菁华走去,菁华也看着他,大家都鸦雀无声地看着。
连艺好不容易走到菁华面前了,他低下头看着菁华,所有的委屈全部都涌了上来。突然,他一把抱着菁华,伤心地抽噎起来。菁华被他突然的举动愣着了,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轻轻地伸出手,抱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并轻轻抚摩安慰着。
大家被眼前的景况定格下来,有那么几十秒,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连艺的哭声,大家没有见过连艺掉眼泪,他的哭声感染了很多人,大家都同情他,但不知道怎么说,只有悲伤着他的悲伤。菁华也被他的哭声惹得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但她坚持不哭。
“我们出去走走。”过了好一会儿,菁华把连艺掀开,从兜里摸出餐巾纸边帮着他擦眼泪边说。
连艺一边伸手接过菁华手里的餐巾纸一边跟着菁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把其他老师们的惊诧抛在了身后。
他们又来到了学校背后的那块石头上,菁华示意连艺坐在自己的旁边,然后用头轻轻地靠着他的肩膀。天空中有一群鸟儿在嬉戏飞翔,菁华用手指了指,连艺看了过去,就这样,他们一直看着鸟儿,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鸟儿们从天边消失。
“我知道是他毁了你的画你才和他扭在一起的。你不要难过,一个人如果在成长的路途中不受挫折是不正常的。你也不要怪校长,他们有他们的理由。无论事情怎么样,结果怎么样,我都支持你。只是,你要冷静处理。”最后菁华还是开口了。
连艺听了菁华的话,似乎一块石头落地了,他害怕她会因为自己的爱惹事离开自己,一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伸出手,一把把菁华搂在怀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炊烟淡淡地说:“今生知我者,菁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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