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秘石隐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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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和梦童带着张旭在迷宫一样的森林里左弯右绕,最后来到了一棵参天大树的前面。
张旭由于画画的缘故,对植物和动物知识也算是半个专家了,但面前的这棵大树他却叫不上名字来。并且,这棵大树的主干实在是大得惊人,估计得有十来个人才能手牵着手将它抱住。
梦童看到张旭吃惊的样子,笑着道:“这种树叫做怀梦树,在你们那个世界肯定是看不到的。”
“怀梦树?”张旭念叨了一声,说道:“我记得<山海经>里倒是有一种草叫做‘怀梦草’的,据说吃过了这种草,人的一切烦恼都会消失不见,然后变得幸福快乐。”
梦童呵呵笑道:“看来你不单单会烤肉,书倒也看得挺杂。这怀梦树就是由怀梦草生长而成,但是在你们那个世界里,环境污染严重,而且人们不顾生态环境滥砍滥伐,所以怀梦草根本无法长成参天大树。”
张旭笑了笑,梦童所说确实如此。不过,他仍旧是很惊讶,因为怀梦草是在山海经神话里才有的植物,没想到现实世界当中也有。
“而且,这么大的怀梦树在长生幻境里也是仅此一棵,所以我将它布置成一个住处,名字就叫‘怀梦居’,呵呵。”梦童又补充道。
白凌听到师父又说到烤肉的事,心情再度不爽,她没好气地瞪了张旭一眼,说实话,她怎么也想不通师父为何对张旭如此友好。于是她对着梦童道:“师父,我们赶紧进去吧,楚中天的爪牙可是不少。”
“嗯!请吧。”梦童口中默念一句咒语,只见怀梦树忽然开启了一道只容只身而入的小门。
张旭觉得很是神奇,原来这棵怀梦树的主干是空的,而白凌师徒两人就住在这怀梦树里面!他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里面。
但是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当张旭跟在梦童后面走入怀梦树时,恍若走入了一个绿意盎然的天然雅居:这座树房子像是一套复式的小别墅,第一层有点空旷,但是中间有一眼清澈的泉水;第二层则是一个类似会客厅的地方,里面所有的摆设几乎都是用木头制做而成,只有茶具是用青石精雕而成;第三层据梦童介绍说是休息和睡觉的地方,第四层则是一个封闭的修炼场所。四个层次均用螺旋状的木楼梯相连接,显得古朴自然……
张旭只上到了第二层,第三层和第四层白凌就不让上了,梦童笑笑,也不说什么,只叫白凌去烧水泡茶。
坐定之后,张旭马上将心里的疑问跟梦童说了出来,因为他一路上也觉得很是纳闷,为何梦童不但不追究他将帝帝弄成烤肉的罪责,反而对他如此客气?
但是梦童却不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注视着张旭的眼睛。
这个情景其实很有趣,一个长得像十岁小儿的老男人盯着一个小伙子看,谁都会被看毛了,张旭也不例外。他心里暗道:“乖乖,这个梦童前辈不会是个GAY吧?”
可是,梦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张旭的尴尬,他继续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体内的法力并不是来源于自己的修炼,而是借助了动物身上的某种能量!”
张旭本来想开玩笑说“这件事地球人都知道!”但他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自己从未在梦童面前施展过符灵术,为何他会猜出自己身上具有符灵力?
梦童注意到张旭脸上的神情,他淡然地笑了一笑,道:“其实,自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时,我就发现了,因为你的眼睛里有一种野兽的光芒,不过,我还不敢确定。但当你跟着白凌往怀梦居赶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的步伐与常人不同,你身形是狼形,但迈的却是虎步,而且力道很足。”
张旭这才觉得梦童不是一般的人物,怪不得刚才白凌走得那么快,原来他与白凌早就预谋好了,目的就是要从后面观察他。
“不过,”梦童眨巴了一下黑漆漆的大眼睛,接着又说道:“我感到奇怪的是,你身上具有多种动物的能量,而且这几种能量似乎是相互排斥的……”
张旭听到这里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他又将自己无意中得到符灵箓的事跟梦童说了一下。
梦童听完,思索良久,最后他的神情有些颓废,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他道:“我相信你所说的话,看来你与那个道士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能得到符灵力完全是天缘巧合啊!”
张旭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道士?”
梦童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陈年往事,他又没有直接回答张旭的话,而是淡淡地说道:“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
这时,白凌已经端了两杯热腾腾香喷喷的野山茶过来了,张旭好几天没喝到一滴水,因此当他闻到这股香味时,他急匆匆地端起一杯就喝,也顾不得烫。一边喝,他还一边咂着舌头称赞道:“没想到白凌妹妹泡的茶这么好喝!”
白凌冷若冰霜,她的心里还是将张旭当做杀死帝帝的仇人呢。所以,当张旭贪婪地喝完第一杯接着想喝第二杯的时候,她美目一瞪,道:“这种野山茶很稀罕的,一人只有一杯,谁也不能多喝!”
张旭无奈,只好识趣地放下杯子。
梦童的神情仍旧有些呆滞,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白凌与张旭的对话,而像是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似的,一直在旁边冥思苦想。

张旭问道:“梦前辈,您刚才不是说到什么道士了吗?难道这个道士也是一个身怀符灵力的人?”
梦童这才如梦初醒,他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一段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关于他自己,也是关于长生幻境的兴衰往事。
原来长生幻境是五百年前由一些厌倦了战争和罪恶的古代隐士所开辟,这些隐士大概分为两类:一类是以习武为主的武士,譬如像楚中天他们这样的武技修习者;另一类则是像梦童和白凌这样的术法修习者,又叫术士。他们开辟这个幻境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找到一种可以长生不老的捷径。
庆幸的是,在术士们的努力下,他们仅仅用了五十年的时间就找到了修习长生不老的法门,并且在幻境里建造了一座长生祭坛。但是,这个长生祭坛并非是谁想进就进的地方,而是需要看尊卑等级和功劳大小的,并且每用一次长生祭坛,需要间隔五十年以后才能再次使用,所以,当这个祭坛建造起来之时,也就是术武两派开始明争暗斗之日,因为谁都想早日进入祭坛里去修炼,以达到长生不老之境界。
张旭听到这里,终于相信了乌世邦所说的话并非传说,原来在这个幻境里真的有一个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祭坛。
梦童沉浸在往事里,看那神情,他似乎已经许久没对人说起这段往事了。他继续说道:“长生祭坛建成之后,由于术士们的功劳最大,也由于术士们的力量远比武士的力量来得强大,所以长生幻境多年以来一直受着术士们的领导,武士则担任驱逐外来者和保护长生祭坛的义务和责任。”
听到这里,白凌忽然插嘴道:“我师父原来可是长生幻境的圣导术士,也是幻境里仅有的三个圣导术士之一,地位可高着哩。”但是她说完这句话,脸上又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伤。
“哦,圣导术士?”张旭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
白凌看到张旭一脸迷惑地样子,恨声道:“真是乡巴佬!”
张旭的耐性已经被白凌挑战到极限了,他毕竟也是一个年轻人,所以终于忍不住回应了一句:“不就是吃了你一头小狮子吗,用得着每件事都这样冷嘲热讽的?”
白凌没想到张旭这个罪人现在还敢还嘴,她正要还嘴,梦童严厉地喝了一声:“凌儿,对待客人不得这样无礼!”
“是,师父!”白凌乖乖地住了嘴,但是眼睛还是不甘心地瞪着张旭。
梦童呷了一口茶,继续对着张旭解释道:“其实,就跟你们那边当官的一样,术士也按能力的高低分为好几级,最低一级就是巫士,第二级称为法士,第三级称为玄导术士,第四级称为圣导术士,第五级为神导术士。我当年也是一个圣导术士,所以也因为如此,我在长生祭坛建成的第一年就有幸进到祭坛里修炼。”
张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前辈现在体态如十岁小儿,而且皮肤如此光滑,连一点皱纹都没有。”
“马屁精!”白凌在旁边又嘀咕了一句。
张旭假装没听到,他又问道:“那后来呢?”
梦童叹了一口气道:“长生祭坛建成之后,武士与术士们各司其职,倒也平平安安地过了好多年。但就在三百年前的一个晚上,刚才我所说的那个万恶的道士闯入了幻境之内,并且无耻地偷……不,是抢走了长生祭坛的镇坛之宝,也就是长生秘石。”
张旭疑惑地问道:“抢?”
梦童沮丧地应道:“没错,不是偷,是抢!而且那段时间刚好是轮到我们三个圣导术士看守长生秘石,因为我们是老伙计了,所以大家喜欢凑在一起开怀畅饮,海谈神侃。但是没想到恰恰就在那个晚上,陌生的道士闯入了长生祭坛,我们三人联手非但打不过他,反而都受了重伤,而长生秘石也就被他活生生地抢走了。”说到这里,他又不解气地咒骂了一句:“土匪啊!”
张旭听到梦童的咒骂,差点笑出声来,梦童的表情太好玩了,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被抢走含在嘴里的棒棒糖,非常委屈与无奈的样子。
白凌则又狠狠地瞪了张旭一眼,她理解师父在说这段话时的痛楚,而梦童只顾着回忆往事,没有注意到张旭脸上的表情,他继续说道:“长生秘石是长生祭坛的灵魂,因为它的作用就在于连接灵界万兽灵城的气场,这样的话,在长生祭坛里修炼的人才能得以借助万兽灵城的灵力让自己的身体发生质的变化。所以,秘石被抢,对于长生幻境来说是一个天大的灾难。”
张旭问道:“再后来呢?”
梦童应道:“秘石被抢虽然是外来道士所为,但毕竟我和其他两位圣导术士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我们三人决定自己放弃圣导术士的荣誉,并且愿意穷尽有生之年将长生秘石给找回来。”
张旭点了点头,他忍不住又开了一个玩笑道:“我与梦童前辈的风格一样啊,比如说我将帝帝烤着吃了,但我还是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
白凌听到这句话又想发火,不过梦童马上接下去道:“事情并不是承担责任那么简单,因为以楚中天为首的武士们早就对长生幻境的领导权虎视眈眈了,所以他们以此为借口,提出了更为过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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