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画影傀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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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飒在开盘仪式上捉弄王立波的这件事当天就在整个Z市传开了,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兴灾乐祸,但无论如何,她的这一举动却在客观上为“傲世大厦”的开盘做了一个免费的广告,更多的人涌向了售楼部,想一睹这个美少女强人的面容。
而就在萧飒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她接到了张旭的电话。
张旭在安慰完王琅之后,本来是想马上到售楼部找萧飒的,但他知道今天是开盘的日子,如果冒然去找她,反而不利于事情的解决,所以他就先给萧飒打了一个电话。
萧飒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兴奋,她笑着说:“阿旭,你一定猜不出今天开盘有多红火,售楼部都快变成超市了!”
张旭淡淡地说道:“小飒,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但有一件事你必须先答应我。”
萧飒有点奇怪,问:“什么事,你说啊。”
“我刚跟王琅通过电话,我要你先放过王立波,具体的事晚上到小别墅里谈。”
萧飒这才知道张旭是为王立波求情的,她想了一下,回答:“那好吧,我现在正忙着,晚上我们见面再谈。”
张旭知道萧飒不敢敷衍自己,所以他放下心来,又打电话安慰了一下王琅。
王琅在电话里连声称谢,这让张旭觉得很是内疚,想不到昔日的好友现如今却变得如此客气,看来画室外的世界远非自己想像的那样美好,而是有着许多的无奈与抉择。
回到饭桌上,向天明见张旭有点闷闷不乐,问道:“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急事?”
张旭摇摇头:“没事,我们继续吃饭吧。”
他一直呆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告别了师父和小舞,开车来到了小别墅。
临别时,张旭忽然觉得有点依依不舍,那种感觉就像是告别父母姐妹,又要出门远游那样。
向小舞将张旭送出来时,眼眶里又红红的,她说:“旭哥,你还是搬回来住吧。我发现这段时间爸爸老了很多,他每天守着这么大的房子,孤独极了……”
其实,张旭也想搬回来住,但他知道自己从离开这个家时,一切都已经改变了,现在的张旭已经不是以前的那小学徒了,他再也无法回到以前的生活。
“小舞,让我再想想吧。”张旭不忍看到向小舞忧伤的样子,说完这句话,他钻进了车里
来到小别墅里,张旭看到楼上的灯亮着,他知道萧飒应该回来了。
小别墅的钥匙他也有一副,所以他也没有摁门铃,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萧飒果然已经到家了,她换了一身睡衣,赤脚坐在画室里,怔怔地想什么东西。
张旭进到里面时,看到萧飒发神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怜爱的感觉,他轻轻地走了过去搂住她的肩头。
萧飒闻到那股淡淡的颜料味,就知道是张旭了,她顺势靠在了张旭的怀里,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会不会后悔当初帮了我?”
张旭应道:“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那样对待王立波。”
萧飒刚想说话,张旭知道她想说什么,马上又接下去道:“我知道王立波与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他毕竟还是我好朋友的父亲,所以我想请你放他一马,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小命就给他留着吧。”
萧飒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只是一想到他那样残忍地逼死我父亲,仇恨就战胜了理智……”
张旭微微地笑了笑,道:“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傲世公司现在也经营得红红火火,我觉得你现在应当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上,不要再给自己徒增苦恼了。”
萧飒点了点头,柔声道:“阿旭,我全部听你的,我父亲的事就到今天为止,我不会再去为难他了。”
张旭笑着道:“呵呵,这样才是我们既可爱又能干的萧飒嘛。”
“对了,阿旭,我忘了告诉你另一件好消息。”萧飒说道:“以后传世大厦就是傲世公司旗下的产业了,我已经和四海帮谈好条件了。”
张旭知道四海帮的背景,他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怎么会舍得将这块肥肉送给我们?”
萧飒道:“你放心,我现在只是接替王立波的位置,暂时代管这幢大厦而已。这幢大厦曾经是萧氏家族引以为傲的一个产业,现在由他的女儿来接管,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说着,她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傲世大厦这边就需要你来帮忙了,你就不要再画什么画了,我们一起联起手来打拼,好吗?”
张旭一听,马上苦笑道:“小飒,你就不要再给我出难题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是经商的料,偶尔出出点子还可以,如果真的叫我去管理一个企业,那保准没两年就会破产解散!”
萧飒“扑哧”一笑,道:“有那么严重吗?”
张旭一本正经地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想我还是喜欢画画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萧飒问道。
张旭没有回答,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寻找那些符灵动物,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符灵力,然后一边寻找符灵箓的符座和符脚,只不过这些事情并非是想做就可以马上去做的,他还得等待机缘到来。
“呵呵,再说吧。”张旭道。
这晚,张旭没有回净心寺,而是留在小别墅与萧飒尽情地缠绵了一番,而他也跟王琅通了电话,他叫王琅不要担心,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第二天清早,萧飒又风风火火地去了售楼部,张旭则驱车又去紫净寺,不过他并非是想继续住在那里,而是要收拾行李,搬回小别墅来。
到了紫净寺,张旭回到禅房里将自己的画具收拾了一番,然后又将这些天所画的习作一张一张地卷起来,准备一起带回去。
这时,净心推门进来了,原来他刚好在停车场里看到张旭的越野车,所以就赶过来了。
“阿旭,你要走了吗?”净心看到张旭在收拾东西,就知道张旭要离开了。
张旭道:“呵呵,我本来想收拾完东西后再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刚好来了。”
净心道:“住在这种地方确实挺委屈你的,没有酒肉没有女色,只有我们这些和尚能熬得住。”
“呵呵,我看不见得,那次看了我画的欢喜佛秘戏图,你还不是有反应?”张旭开玩笑道。
净心一下子红了脸,应道:“我对着佛祖发誓,那种情况纯属意外。”他说着,忽然又小声地道:“阿旭,你能不能把画那种画的秘诀告诉我?”
张旭坏笑道:“怎么啦,你是不是也想在自己的墙头挂上一幅?”
净心的脸更红了,他忙解释道:“瞧你说的,其实我就是想学一学,万一以后碰到这种情况,也可以普渡众生嘛。”
虽然张旭与净心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符灵这种事毕竟不方便说出来,所以他想了想还是说:“净心,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料,净心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道:“阿旭,不瞒你说,其实我也知道一点儿符灵的事。”
张旭心里一惊,道:“哦?”
“嘿嘿,”净心说道:“其实,我是从那幅画里的符箓猜测出来的,因为我在一部佛经典故里看过符灵箓的记载,所以我猜想你一定是在春宫画里加持了符灵力。”
张旭感到更加奇怪了,佛经里怎么会有符灵箓的记载?
净心继续说道:“阿旭,你不用惊讶,其实符灵箓是流传在佛释道三教中的一个隐密传说,但由于这种东西很少人真正见过,所以一直被三教当做是野史神话来对待,不过在各教的宗教典故中还是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断断续续的描述,道家甚至还荒谬地断言世上存在着一本<灵符经>,而且说这本经书是符灵箓的教科书。”
说到这里,他自嘲似地笑了一笑,继续道:“本来我还以为这种事很荒唐,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万兽灵城?哪里有什么符灵箓?但自从我看到了你在画中加进的那个符箓,我才知道我错了。”
张旭知道再也瞒不住净心了,而且他知道净心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朋友,所以他也不想再隐瞒了,简单地将自己获得符灵箓的事跟净心说了一遍,当然他也不否认自己在春宫画里加持了符灵力。
净心一边听着,嘴里一边感叹着,不过他的感叹与普通人不同,一直念诵着“阿弥陀佛”。
听张旭说完,净心叹了一口气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看来我真是一只井底之蛙。”
张旭应道:“所以,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事就是早点提升自己的符灵之力,早日找到整个符灵箓,免得落入坏人手中。”说着,他苦笑了一下,道:“但世界如此之大,我却不知道从何找起。”
“阿旭啊,难得你有这种慈悲的心思,我是自叹弗如啊。”净心双手合十,想了一想又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建议你去一个地方,那里说不到有你想找的那几种异兽。”
“哦?什么地方?”张旭感到有点兴奋。
“这个地方是我在一个高僧的游记里看到的,本来我认为这些东西都是虚无飘渺的传说,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地方说不定真的存在。”净心缓缓地说道。
“该不会是什么蓬莱仙岛之类的地方吧?”张旭道。
净心应道:“差不多吧,也是一个很玄的地方。那个高僧在游记里记载了他的一段奇特的经历,说的是他有一次坐船云游四方,结果他所搭的那条船刚驶出海港不久就遇上了风暴,整条船葬身海底,那个高僧命大,刚好抓住一根桅杆而幸免于难。在茫茫大海中漂流了三四天之后,海浪将他冲到了一座孤岛边。上岛后,他发现这岛上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动物,并且大部份是自己叫不出名字来的……”
“那后来呢?”张旭听着,觉得有点像天方夜谭。
净心道:“游记就写了这么一点内容,高僧连他是如何离开这座孤岛的都没有提及,不过他自己将这座岛取名为‘**岛’,仿佛他在岛上有一段很奇妙的经历似的。”
张旭苦笑了一声,道:“净心,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嘛,茫茫大海,我要上哪里找去啊?“
不料,净心却呵呵地笑道:“阿旭,你放心,我说的这个高僧就是我们紫净寺的前任方丈紫尘大师,他的游记是手抄本,游记后面还有一张他自己画的简略地图,我想办法将这张图给你弄来。”
“那太好了!”张旭高兴万分:“你现在就带我去见见紫尘大师,我想当面跟他聊聊。”
可是净心指了指窗户外面的那些舍利塔,道:“紫尘大师早已经圆寂了,他现在就在舍利塔里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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